话说寇未明在洛阳巩县的县衙内冒充正在卧病的寇准升堂审案,却没想到这案子竟然牵涉到了江湖中的百草门。而此时百草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传功长老,门主马金花的妹妹马金瑞,却突然出现在了公堂之上。
寇未明眼见如此,心想不妙,真是祸不单行,情急之下,慌忙用手蘸了一把砚台里的墨汁胡乱地涂在脸上。
在场的人见寇未明如此这般行为,顿时感到惊诧。
只见那马金瑞走进堂内,看了寇未明一眼,忽觉眼熟,定睛一辨,当场就给认出来了“噢!原来是你啊!”
“哎——”寇未明眼见自己的西洋镜被拆穿了,只得来一招混淆视听“你不用说!我帮你说了!你肯定觉得我的脸长得很像一个人,不过我告诉你,你的想法,完全错了!”
马金瑞:“你就是......”
寇未明立即打断“你不用说!我帮你说了!你一定想说我就是那个谁谁谁,我现在很明确地回答你,不是!你认错人了!”
“呵呵,我只是想说,原来你就是那个新来的知县,你还以为有什么?”马金瑞脸上的酒窝颤了一下。
“本官也是随便说说。”寇未明转过身去,往胸口揣了一把,以为马金瑞并未将自己认出来,立时松了一口气。
寇未明低着头将身子摆正,将惊堂木无力地一磕“本官突觉身体不适,改日再审,退堂。”说罢转身就走。
走至后堂口,寇未明停住脚步悄悄回眸向后望了一眼,只见那百草堂的李掌柜笑着站起身来,并将案台上的银票拿了回去,歪头朝那姓扈的老太一阵阴笑。
而扈老太那沧桑的眼中则充满了绝望的泪花,仿佛诉说着一个弱势生命的悲哀......
眼见如此,寇未明的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勇气“死就死了,谁怕谁呀!”但见他立即转身,走向案台“慢着!”说罢将惊堂木一拍“继续审案!”
“哦?大人刚才不是说身体不适么?”那李掌柜一脸坏笑。
“本官现在又好了!”寇未明袖子一抖,正义凌然“百草堂掌柜,李精冬!你是否砸了这位老妇的药摊,而且还烧了她的房子!”
此时,堂上的马金瑞听寇未明这么一说,也是大吃一惊,厉眼注视着跟前的李掌柜。
“哎,大人,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呀,我这辈子从没见过她,又怎么会去烧他家,砸他药摊啊。”李掌柜当堂否认。
“大人,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就是他呀......”只见那扈老太情绪激动。
“你这么说,就是想赖账是不是啊!”寇未明怒指李掌柜。
“我反正什么都不知道,你叽里咕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掌柜耍起了无赖。
“放肆!在公堂之上,你竟敢如此嚣张自若!”寇未明直接把惊堂木扔在李掌柜头上。
那李掌柜被惊堂木一砸,顿时也火了“怎么喳!还想跟我耍架子啊!小心你的乌纱帽!”
“你叼大了你!”寇未明暴跳如雷,一边卷起袖子一边蹦上案台,正要扑向那李掌柜。
在场的衙役见势立即上前劝阻“这是公堂呀!不可以打架的呀......住手啊!”推搡之间,寇未明官帽落地,露出了光头,衣衫不整,加上之前在脸上涂的墨迹,简直可笑至极。
“好好好......”李掌柜见寇未明如此疯狂,心想就算承认,那也有后台罩着,不用怕,省得在这里纠缠不清“我承认!我承认还不行么?确有此事,不过大人你有所不知,此事并非是我的本意。”
寇未明重拳往案台上一砸“我嘈!这不是你——的本意,难道是我——的本意不成!”
李掌柜扬起脖子“这可是我们百草门,马门主定的规矩,小人也不敢有违啊。我们门主可是认识当今的内廷总管范悦,范公公,我看大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啊。”
“反了!反了!简直无法无天!”寇未明怒不可遏,一把将案台上的木签令牌尽数丢至堂下“丫的,给我重打一百大板!”
“啊?”令牌虽下,但在场的衙役却没有人敢去开罪百草门的人。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飞来,那李掌柜的脸上顿时上了个红印。
只见马金瑞狠狠地瞪着那李掌柜“你也太冷血了吧!砸了药摊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烧人家的房子!”
“可是,门主交代过......”
“住口,连老人家都不放过,你不怕被雷劈啊!”
“小的知错了......”
那李掌柜不畏王法却对马金瑞恭恭敬敬,可见百草门御下极严。
只见马金瑞走至那扈老太跟前“这位婆婆,你在百草门的地盘上卖药就是和百草门过不去,我是没什么意见,可我姐姐那里就不好说了。”说罢,马金瑞从袖子里取出几张银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足够你买屋过日子了。事情闹僵,只会对你和这位县太爷不利。”
扈老太接过银票一看,足足有五百两,立时高兴得热泪夺眶“我、我、我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啊......我撤诉,我撤诉。”
“告状的人都撤诉了,请大人退堂吧。”其实昨日寇准掘墓救人的事早传开了,她也一早就已认出了寇未明,此时更是被他自身难保还要坚持正义的决心给打动。
“呃......嗯,退堂!”寇未明捡起地上的官帽戴在头上,看着马金瑞等人离去,心中不免对这位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传功长老心生好感。
捻了捻脸上的墨迹,寇未明正要转身离去,却忽觉一片绿叶飞来,直插头顶的乌纱帽。
寇未明将其取下一看,只见绿叶上刻着一行字“铸剑山庄已知掘墓救人一事,不日将攻。”寇未明看完顿觉大祸将至,慌忙往后堂跑去。
此时的洛阳郊外,一队人马飞驰而来,带头的乃是无戒和尚,后面跟着十几个天龙教的教徒,他们乃是奉了龙皇的法旨前往少林寺索要丹书铁卷的。
快马行至一土坡下,无戒突然拉住了缰绳。
那十几个教徒还来不及问清楚情况,无戒就已经下了马。
原来无戒注意到了一个人。
见甚!
他先前被方云华踢下土坡,滚下来的时候,脑袋撞在了山石上,至今仍然昏迷着不醒。
无戒快步走至见甚跟前,细细一盼,便确认无误“哈哈哈!天助我也!”
“护法!”两个教徒跟了过来。
“看来我们这次要立大功了!哈哈哈......”无戒大笑。
“护法何出此言?”
“你们可晓得这个人是谁么?”
“属下眼拙,从没见过此人。”
“哈哈哈,这也不怨你们,除了少林寺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我来告诉你们吧,这个人乃是少林寺见字辈的高僧,是我和无因等人的师叔辈。”
“啊?”
“呵呵呵,你们不用担心,他只是一个疯子,根本不会武功。只要我们用他作为人质去少林寺交换丹书铁卷,那无因多半就会拱手相让了。用不了教主大动干戈,不战而屈人之兵,实在是大功一件啊!哈哈哈......”
“恭喜护法大人!”教徒们纷纷跪地拜贺,同时也庆幸自己参与了这场行动,至少也能分到一点功劳。
“看样子是撞晕了,先不要管那么多,把他绑起来抬走再说。”
众教徒将见甚五花大绑,装进麻袋,抬至马背上,往少室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