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迷叠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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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冬日里的香气

钟羽苏继续小跑着出了学校。

他们的学校,着落在城与乡的结合部,应该说来,地理位置当属市区内最优质的教育场所。

既没有城市的喧嚣,又不失城市的便捷发达;既没有乡村的落后俗套,又不失村庄那一份的古朴与宁静。学校依山傍水,出了学校的正大门,便是一条宽宽的柏油马路,倘若继续朝着马路的左侧走去,便会看见一座拱形的新月桥,过了那桥,便是这一带最繁华的的市区。倘若直接踏上柏油马路,这马路便会把来往的车辆和路人带到一个他们不熟识或慢慢熟识了的村庄去——华龙村。

钟羽苏沿着大柏油马路一路上小跑着,不一会儿,便进入了一片密密的竹林,这个竹林,是通往他们村子的必经之路。钟羽苏跑累了,便在这里停了下来,喘了喘气儿。

落日的余晖斜斜的透过一根根竹子的竹节缝儿和那些细细长长的叶子,将光线斑斑点点的投了进来。

钟羽苏的脑袋有点眩晕晕的,不过,她管不了什么晕乎乎还是累巴巴的乱七八糟的感觉,她此时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什么也不想。于是,她索性边走着边把眼睛闭了起来,慢慢踱着小步子向前。

钟羽苏的家离学校是很远的,若按照一个中学生的正常速度来计算的话,那么以均速行进来看,是要走上半个小时的。不过,若是将这里程换到钟羽苏的身上来的话,那么以她的速度,这时间可是大大的缩短了20分钟呢!她的身板儿虽小,可是腿脚却向来被家里人锻炼得利利索索的,所以,即使常人要花个30分钟的活儿,她可以轻轻松松的将速度提升到一个层次。

所以,钟羽苏早就计算好了,按照常例,她便是放学,绕道,玩,回家。可是,这次不一样,因为在学校跟踪许霖的时间浪费得过多了,所以,她不能再绕个小道去路上闲逛一圈了,因此,她得快速赶回家去,才能免于被老妈责罚。

她就这样闭着眼睛走着,想着,突然,一阵阵淡淡腊梅的清香味由远及近,渐渐地,一点,一点地窜进她的鼻腔。

钟羽苏本想立刻跑起来的脚步,就在这一瞬间又突然停了下来,

“好清香的气味儿~”

“嗯,是腊梅的香味!”

钟羽苏自言自语道,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使劲的嗅了嗅,寻着这气味儿向前走着。

余晖铺洒在乡间的小道上,温温婉婉,柔美绵延,也同样如薄纱一般盖在钟羽苏的身上。

不一会儿,她停了下来,她的面前是一排黑色铁质的栏栅,栏栅上缠绕着蔷薇花的藤蔓,虽是冬季,那些藤蔓除了生命力不是那么顽强之外,它们的绿倒是像未曾褪减过一般,一支支的藤蔓蜿蜒而上,曲曲折折,挤挤挨挨地附在这些栏栅上面,给这幢小别墅的围栏,装点上了别样的生机。

钟羽苏站在栏栅外,她踮了脚跟,透过蔷薇枝藤的缝隙向里面看了看,隔着栏栅,里面有一个宽宽大大的花圃,不过里面已经全没有了花,倒是成了杂乱野草的天堂,花圃的右侧是临近大门的石子路,石子路可能是太久没人走过,蒙蒙的镀上了一层灰在上面。走过石子路,便是主体建筑物了,正中心是有着欧式建筑风貌的两层楼高的小洋房子,米色的粉饰墙漆,朱红色的琉璃瓦片,底层正门中间设有两扇小门,小门外红砖漆的楼梯和米白色的扶栏相互映衬着,远远的看起来,就如一层地毯平平整整的铺在那里,然后红的渐渐入了米色系去,米色的也慢慢融了白色系中。

二楼的侧边有一个小阳台,镂空的阳台围栏是淡淡浅蓝色的,从楼台上眺望了下去,便可以清晰的望见两排瘦瘦高高的腊梅,这香味便是从那里传到钟羽苏的鼻子里的。

其实,这里的风景钟羽苏是看过无数遍的了,从小到大,每次上学的时候,路过这里,她都会情不自禁的停下来,双手扶着铁栏杆,狠狠的吸几口腊梅的味道儿,大大的看几眼这栏杆里面的风景,生怕少看一眼便如同每日少食一餐一般。其实她早就是知道的,她对于这个地方,不是生人,也不是草草来过几次,因为她知道,这座欧式花园小别墅的主人就是——夏席清他们一家。

不过,早在夏席清上初一的时候,她们一家就搬走了,听说是在城里的市区地方又买了房子,所以,在乡下的这幢小别墅也落了个空闲,村中的邻里乡亲们也偶而只在假日期间看到他们回来住过几次,而大多数时间,这幢别院是冷落的代名词。

钟羽苏绕着栏栅走着,她走到大门前,通过门缝儿朝里面看了过去,两排腊梅花儿在冬天黄昏之时正开得烂漫,幽幽的清香味儿飘散出来,惹得钟羽苏的心头直痒痒。

她正望的出神,只听得这镂空的铁门“啪嗒”一声响。

这扇镂空的铁门中的一个小侧门竟然被她挤开了,还未等她回过神来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身子便扑哧一下进到院子里面去了,幸好右脚反应的即使,才让她险些没有跌倒。

“门只是掩着的啊?”

钟羽苏转过身去,看了看那扇镂空小门,后面的锁上的小卡子是被人反搬上去的,所以即使关着的,若是一用力,还是很容易打开的,只是从外部看起来,要是不推推试试看,显然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的。

钟羽苏来不及想这些了,顺手把门合上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站在夏席清的家里,竟然会站在这从小到大日日夜夜自己思寐的夏席清的屋檐下!她的心里很高兴,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文字来表达的一种感情。就像是,蓦地一日里,你突然掉进了你的梦里,而这个梦,你以前只是讲述者,抑或旁观者,不过现在你却成为了这梦中的一角。

钟羽苏沿着石子路,轻轻的走到了那房屋侧旁的腊梅树边,

“多好看的梅花啊~要是我的家在这里那该多好啊~”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

望着那些嫩黄色的小腊梅,她觉得异常的兴奋与激动。

腊梅花,是她最喜欢的花,不仅是因为钟羽苏觉得它的香味很特别,还有就是它开花的季节在寒冬,她很喜欢它的个性,不屈于俗,不居于傲,有它自己的真性情。

钟羽苏想走进一点靠近它们,然后看得个仔细一点,她踮起脚尖,使劲的让自己的可以离腊梅近一点,不过,还是不行,她长的太矮小了,于是她便使上了自己的手,她抬起两只手正准备小心的把那枝腊梅搬下来贴近她的脸,她的鼻子的时候,

“嘀——”

突然一阵响亮的汽车的鸣笛声腾空而起,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她刚碰到腊梅枝的双手由于用力过猛,突然“咔嚓——”一声,竟然将那两枝腊梅从枝条腰身处折了下来。

正当她惊魂未定之时,她便从镂空小门的缝隙处隐隐约约的瞧见了一辆银白色的越野车停在那里,然后那最大一扇门便随着电子遥控器“叮——”的一声缓缓的升起来了,渐渐的将银白色的越野车的整个图像具体完整化的展现在她的眼前,前车大灯光束瞬间照射进来,打在院子里面,里面的一切景物瞬间被撕去了黄昏朦胧的外衣,在灯光下显得惨白而清晰,这其中,也包括——钟羽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