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艺生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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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谓君何求(下)

曦风自回到画室后,虽没画几张完整的画,但也足以令戴师兄心悦诚服,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骄纵的总要去比赛了。因为曦风的帮助,我最近的进步出乎了老师和自己的意料,因为曦风了解我胜过了我自己,她只需要一眼就知道我的纠结的症结在哪里,然后就耐心的给我讲解,不断的给我示范直到我克服一个个的难点,我自然是对曦风感激不尽,同时画画的进步也带动我的心情大好。

课间休息时曦风要吃零食,我就踊跃的和她一起去学子超市去买,排队付款时看见小东北正吆五喝六的挤着付款,曦风冷不丁的把我从队伍里拽出去,我才发现楚阔正盯着我们。

“走,不买了。”曦风放下手里的东西,拉着我就要走。

我把选好的东西又都放下:“都排了半天队了,他在你连东西都不敢买啊。”

“什么不敢啊,只是尴尬嘛。”曦风不自然的解释。

我无语的跟着脚步飞快的曦风,絮絮不止:“我总以为他喜欢你,你不讨厌他,就会是一个喜剧,没想到弄的比便秘还纠结。”

“闭嘴!”曦风力度很大的一把我从她后面拽到前面来。

“真的希望你们再见面是微笑的,不是闪躲的。”我仍不放弃的给她做着思想工作。

她叹了一口气,扔下我自己快步回了画室,这个人!

回到画室曦风就变得异常从容,一只耳朵里塞着耳机,坐在那里安静的翻着素描书。

“曦风啊,你说你不是捣乱嘛,画的那么好了,还来和我们竞争高考,真是。。。”唐木拿起她手里的素描书酸酸说道。

曦风拔掉耳机笑道:“就算我能构成别人的威胁,对你还能有影响?”

唐木跳起来:“哇,你什么意思啊?你明知道我考不上是吗?”

“好,好。”曦风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激动,拿回唐木抢走的书问:“今天你画的什么?”

“眼睛,嘿嘿,心灵的窗口。”唐木说话又开始犯油。

曦风笑道:“能拿来看看吗?”

“嗨嗨!这话说的是有多见外,怎么用‘能不能’呢?只要你一个眼色,我立即双手奉上,压根没有‘不能’一说。”唐木慷慨激昂的把自己的画奉上。

看曦风被逗笑,我只好杀出来提醒:“曦风,等你开心的时候就是他要你请吃饭的时候。”

唐木不爽的白我一眼:“李莫莫你现在真是庸俗,一点也不可爱。”

曦风看完他的画,笑道:“其实如果每天请你吃顿饭能换个开心,也是值得的哈。”

“可不是,千金易得,快乐无价。”唐木悻悻的冲我说着。

我是听不下去了,就说:“既然你俩一唱一和的这么合拍,行吧,曦风,为朋友两肋插刀,以后这个货我转送给你了。”

“你转送?置我于何地?那我岂不是成了背弃旧主的小人?”唐木惊诧。

曦风也认真的说:“那你自己选跟谁喽。”

唐木做思想斗争纠结状,这时候韩菲菲悄然出现在我们画室门口,虽然向来对她没有好感,我还是不得不用四个字形容她:人面桃花。

唐木看见美女就忘记了选择题,撇下我和曦风正在热议的话题,麻溜的跑到门口,温柔兮兮的问道:“嗨,你好,请问小妹妹,你找谁?”

“贱死了,人家比他大好吧,还小妹妹呢。”那朵向来看不了韩菲菲的美貌,愤然去骂唐木的爱美之心。

韩菲菲面目有忧愁之色,几次欲言又止,后来轻声对唐木小声说了什么后,唐木就像打了过量的兴奋剂一样跑回来:“曦风,莫莫,弄了半天,那位美女是找你俩的,呵,我看你三位可以弄个组合了。”

曦风略带不屑的继续翻着书,对我说:“要不你去看看她耍什么花样?我就不去了,和她也没什么话讲。”

我站起身来准备完成曦风交代的任务,狐疑问道:“曦风,你不会是吃醋吧?”

“你脑子没坏吧?我吃她醋?”曦风放下书本,提高了声音音量。

我赶紧屈服的示意她安静,这都是什么脾气啊?我不高兴的来到门口,问道:“什么事?”

“能约一下你和杨柳吗,我有话要说。”她不紧不慢的问。

她客气有加,让我有些诧异,不过知道曦风不会和她出去就说:“就在这里说吧。”

“是关于楚阔的,在门口的‘雪缤纷’等你们。”说完她不等我是否同意就转身走了,怎么知道我们一定就会去?算她厉害,抓住了我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不过我得想想怎么把曦风弄去,如果说是关于楚阔的事情,曦风更会倔强着不去,主意已定,我便满腹心事的走到曦风面前,弱弱的说:“哎,她说和我之间的恩怨还没完,在‘雪缤纷’等我,要好好教训我,看我敢不敢去。”

“这么嚣张?有什么不敢去的?走!”曦风扔下书,就愤愤的要拽着我去。虽然曦风向来为朋友两肋插刀,但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激将的人,除非是因为这件事情和楚阔有关,她就刨除了理性。

“要不你就别去了吧,我怕打起来,你把事情闹大,再说她也不会向我泼硫酸什么的吧。”我欲擒故纵。

曦风拽着我,很不不耐:“别再啰嗦了,走啊。”

到了以优雅为格调的‘雪缤纷’,韩菲菲配合着店里放的轻音乐,优雅的托着下巴沉思,看见我们两个微笑着打了个手势,我和曦风不讲究的坐下,粗鲁的喝了韩菲菲给我们要的饮料,曦风已经忍不住这慢节奏,厌恶的说:“我们来了怎样?有什么要解决的?快说!”

“呵呵,你们就那么不愿意和我聊天?我就那么讨厌?我自认为对你们两个了解很多,你们除了知道我叫韩菲菲,其他的全是听流言得知的吧?”韩菲菲笑颜如花的说着。

“嗯?”我和曦风都一愣,互相探索了一眼,她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高一我曾打过你们小报告你们生气,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呵,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那时候挺幼稚。”韩菲菲说这些话时,完全把自己放到一个高姿态上了。

我生气的打断她:“避重就轻啊你,只是小报告吗?那些流言蜚语不是你传的?害曦风去十四班的不是你?”

“我以前就说了那些和我无关,如果我做了,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她说到这里,语气由骄傲转为沮丧:“其实我从不觉得我哪里不如你们,除了没有得到楚阔的心。”

我心想重点终于来了,可她竟然说的那么淡定,就接过话道:“那是因为你总是用心机,心机是换不来感情的。”

“我对他的感情从不含任何心机。呵呵,你们怎么能懂我对他心?”

我和曦风都不知道她想说的重点是什么,看她失落的表情又不忍再去打击她,就装作喝东西,听她讲她自己的故事。

“我弟弟在一中附中读书,总被王冲他们勒索吓得他不愿再去学校,我没办法去找王冲理论,他要求我做她女朋友,我当然不肯,结果他就隔三差五的和我要钱,我拿不出来的时候他就打我,又有一次在校门口他管我要钱,刚好撞见了楚阔和小东北,那是我第一次遇见楚阔,仿佛所有画面停留,只是为了他的出现,呵呵。”韩菲菲说到这里,又喝了一口饮料,我才发现她杯子里的是酒。曦风眼里的怀疑慢慢消退,和我一起安静的等待她的下文。

“为了让王冲从此不再纠缠我,楚阔就说我是他女朋友,从那以后,王冲虽然到处败坏我的名节,说我拿了他的钱什么的却也没敢再来招惹我和弟弟,我对楚阔又感激又爱慕,但我知道他心里从来没我。”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傻傻的问,虽然她没有说煽情的话,也没肆意渲染场景,我被自己勾勒的我场景感动的快要掉泪。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接着说:“杨柳走的时候,小东北曾约我和他一起喝过几次酒,每次他都不说一句话把自己灌醉,醉了之后就要我们帮他找杨柳。”说到这里韩菲菲顿了一下,情绪有些难抑,她或许不想回忆这些她想删掉的场景,我和曦风都不说话的看着她。

少刻,她跳转过话头说:“现在我们要全家迁往南京了,可能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他,我只是感念楚阔对我的帮助,又知道他从来不会向别人吐露心声,所以就约了你们,想说,杨柳,无论你在乎不在乎他,都请你不要再伤害他。”

看着韩菲菲动情的乞求曦风,我的眼睛变得酸涩,我在想是不是我内心深处对她也有一分嫉妒,因而凡事宁愿把她往坏处想?我从来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故事,在她表现出的强势里面,原来也曾有过被人欺凌,我也从来没想到高一时我眼中的霸道混混楚阔,竟会这样不在乎流言蜚语去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原本一直被大家描述的不堪竟是这般的美好?原本我们想象的很脏的东西里面竟是动人的珍珠?

我想曦风和我一样陷入了思想的震撼中,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看着陷入沉思的我们,她起身说:“我只想他开心,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