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和曦风一起愉快的吃了碗她在美国一直怀念的粉丝汤后,俩人就一路打闹追逐着来到画室,时间尚早,估计画室此时还没人,我俩商量好先分享一下她MP3里的音乐再开始画画,没曾想戴师兄已稳坐在丁宁画板前,正勤勤恳恳的帮丁宁改着画。
“嗨,丁宁,这么早啊?”我冲一心一意盯着戴师兄改画的丁宁打招呼。
丁宁眼皮都不抬:“嗯,早。”
觉得没意思就和曦风说:“最近我倒是摆脱了圆柱圆锥,开始写生石膏人像了,可总是把伏尔泰画成老太太,怎么弄怎么弄啊。”
“伏尔泰是这些石膏像里我最喜欢的小老头,你怎么能把他画成老太太?今天下午咱俩就一起画他好啦,看看你到底那个环节没掌握。”曦风开始摆弄画板和画架。
“哼哼,说起伏尔泰,丁宁,你知道他说过的最有名的一句话是什么吗?”戴师兄好像是在和丁宁说话,却像是说给我们听的。
“嘿嘿,不知道哎,师兄,你说说呗。”丁宁像个乖巧的小白兔,尽全力的成全着戴师兄的耀武扬威。
“他说:天赋的力量大于教育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怎么也画不好,而有的人画起来就形如流水。”戴师兄把画板往前放放,斜眼矫正,看他那得瑟样,真想狠狠踹他一脚。
“那我就是没有天赋的那个,戴师兄就是形如流水的那个了。”丁宁继续用妄自菲薄来迎合这个讨厌人。
“天赋这东西是没有办法勉强的,不过你静下心慢练,总会有进步的。”戴师兄很受用的安慰丁宁。
曦风轻笑着摇摇头,而我却笑不出来了,这个戴师兄真是夜郎自大的过了分,便装作看他们画画,走过去说:“丁宁,伏尔泰还说过:天分就是持续不断的忍耐。你忍耐下去也会有天分的。”
“李莫莫,伏尔泰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啊?”戴师兄立即不高兴的反击我。
“那你怎么知道伏尔泰就说过你说的那句话。”
“这,这都是有书籍记载的。”戴师兄生气的辩道。
“莫莫!”曦风把我唤过来,小声道:“赶紧画画吧,他最在意别人的认可,你又干嘛非和他对着干?”
“你看她把丁宁说的多难听啊,好像别人都笨就他聪明。”
曦风叹口气:“那是周瑜打黄盖的事情,你别瞎操心了。”
我和曦风刚坐好准备画画,唐木和小田田就吃饭午饭过来了,唐木今天穿了件浮夸的粉色T恤,喜气洋洋的冲曦风说:“杨大侠的画功早就如雷贯耳,您又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一定要多指点指点在下。”
“穿这么粉嫩的衣服,是要干嘛?”我讨厌的打断他的油腔滑调。
“不是吧,你真以为包养我了,穿个衣服你也管?多久没给我带早餐啦?”他顶起嘴来。
我也立即顶上:“好啊,不管你,从此一刀两断,以后见面都要装作没看见,谁若偷看谁输,行不行啊?”
“都别闹了,最悲伤的那个人是我。”小田田伤感的说:“昨天打球他衣服被撕烂,今天他死活不起床,硬是赖了件我的衣服才作罢,我是修了几辈子的罪孽,上天才安排这样一个室友来折磨我啊?”
“行啦行啦,你俩的私生活就不用拿出来说了,接受不了。”我打断小田田的抒情。
唐木警告:“田玉,都是老爷们,你说话注意点,再这样我以后晚上不回去住了。”
“咦。。。”大家偷笑,真是欲抹欲黑。
戴师兄给丁宁改完画,来到我们热闹的圈子里,丝毫不掩饰嘲笑:“杨柳,你倒是给大家露两手啊?别总是光说不练啊,你到底画成什么样啊?要不然PK一下?”
“我见过戴师兄的画,自叹不如。”曦风推辞掉他的挑战。
“哼,连PK的勇气都没有,哎,独孤求败的悲哀,说出来,谁明白?”戴师兄半说半唱的晃荡晃荡着离开我们画室。
“等一等。”唐木喊住戴师兄说:“独孤老夫,比赛约在周末下午三点我们画室,不见不散。”
曦风诧异的打断他:“唐木,你定比赛?你比啊?”
唐木客气的说:“杨大侠,我给你约的。”
“你凭什么给曦风约比赛啊?”我去踹这个欠揍的人。
戴师兄笑道:“没问题,不过要事先说一下,输了怎样?赢了又怎样?”
“输的人要像古代美女那样,在眉间用胭脂画上一枚妖娆的梅花,当然我们用水粉代替,三天不准洗掉,怎样?”唐木竟然想出这样一种惩罚措施,不过这个可以接受,毕竟曦风是女生,就算是输了,画个梅花也没什么,就当是上个彩妆。
“呵呵,好。”戴师兄从没想过自己会输,所以立即答应。
班里同学都兴奋起来,刘胜男带着满腔壮志凌云说:“曦风,挺你,我们画室这次要压一压他们画室的威风了。”
“是啊,曦风,他肯定赢不了你。”那朵也说。
“大家误会啦,我没答应要比赛,是唐木和戴凌驰比。”曦风宣布完就纠结的盯着唐木:“你这人太欠了吧?”
唐木瞪着大眼珠子装糊涂:“不是吧?临阵逃脱啊?我都替你答应下来了啊。”
“要是唐木比,那我们周天还来看什么?咱们画室必输啊!”大家都议论纷纷起来。
曦风不再回应,开始教我画伏尔泰,我看她行云流水的线条和了然于胸的状态,心有不解:“画这么好,为什么不参赛啊?”
“戴师兄是只能赢不能输的人,再说输了还要在额头画梅花,我怎么比?”
我明白曦风的意思,念叨:“如果唐木参加,那势必会输了。”
“输赢能怎样?唐木输了没关系,请他吃顿饭就OK。”
我对曦风竖起大拇指:“实在佩服,曦风你真是洞若观火,两次接触就已经完全掌握了唐木的为人秉性。”
周末下午,曦风早早来找我去看比赛,弟弟和玥一听,兴奋异常的要同往,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之后,发现丁宁她们已经早早赶来部署好了场地,戴师兄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坐在那里,肖晓和彩彩在一旁嬉笑着来回打闹,正满心欢喜的等待看比赛,看见了我们,彩彩赶紧跑过来,对曦风、玥还有我挨个叫了遍姐姐,最后拽着李启的t恤乱闹一团。
“真看不出彩彩膝盖受过伤。”曦风笑道:“上次去她家看她,她妈刚说她还不能走,她就拿着包对我说‘去蹦迪吧。’”
看着刚出院没多久的彩彩,我忍不住担心:“哎,她总是这样一刻也不安宁,我先前还一直怕她会留后遗症,好在恢复的真挺快,不过现在舞蹈课还不能上,怕拉伤。”
秦雯走过来对唐木讥笑说:“哎,别给咱画室丢人了,还是提前认输吧。”
“嗨,你大周末的过来就是为了打击人家啊?”唐木委屈完又愤愤的冲曦风说:“哼,损人不利己,你不配做杨大侠。”
班长郑重是今天的评委,他越是把事情弄的正式,输的人越是尴尬啊,终于他拿着秒表器,煞有其事的说:“时间到了,参赛人就位,我开始宣布题目,听好了:今天比赛的题目是:背默一个胖大爷,时间一个小时,开始!”
我们这些观众安静下来,蹑手蹑脚的来回看他俩的画,自信满满的戴师兄旁边围了很大一圈人,而同样自信满满的唐木这边却庭前车马稀。
“李启,彩彩,回来!”玥把李启和彩彩从戴师兄那边喊过来:“站错地方了吧?”
“可是凌驰哥哥画的真的很好哦,比唐木疙瘩画的有看头多了。”彩彩偷偷说。
五十分钟后,戴师兄轻松的站了起来,抖一抖身上的铅笔芯灰,潇洒的把画放在了讲台前任人观摩,他笔下的胖大爷形态和硕,满脸富态,很有感染力。
同样的五十分钟,唐木只画了胖大爷的一团乱糟糟头发,别说形态,人物的鼻子、眼睛都还没有着落,毫无悬念,胜负已明。
“这场比赛就是多余,A画室自取其辱。”B画室的人,志得意满的说着风凉话。
输了就不要怕被取笑,我们都灰头土脸的听着不中听的话,曦风拍拍唐木的肩膀:“汤姆,请你吃饭。”
“嗯,加瓶啤酒。”唐木像没事人一样蹲着收拾着画具,突然抬头对我和曦风说:“别愣了,我饿了,动起来啊。”
“还没结束呢,哪里去?下面有请戴师兄给唐木画上梅花妆。”郑重宣布道。
我狠狠剜他一眼,这人也太爱看笑话了,他硬是装作没看见我吃人的眼神,继续张罗着。
唐木走过去,坐在戴师兄前的凳子上说:“费什么话,愿赌服输,来吧。”
戴师兄笑道:“肖晓,你来画吧,这个我不会。”
肖晓一边应着‘好啊好啊’,一边兴致勃勃的从包里掏出一瓶粉色指甲油,在唐木额头上画了起来,大家围作一团,狂笑不止,哎,这里的观众有几个是来看比赛的,不过是来看谁被画梅花出丑罢了。
彩彩在一旁给肖晓指点着,“歪了歪了,嗯,再加一个梅花瓣啊。”
终于画完,唐木像完成了一件大事吐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和我照了一个对面,我忍俊不禁很久还是没忍住,别说,画上梅花,人还真是精神不少。
额头顶着梅花妆的唐木,冲我们挥手道:“别笑啦,别看了还得顶三天呢,有你们看的,走吧,吃饭去。”他倒是丝毫不在意别人的讥笑指点。
曦风点点头冲我说:“这个唐木,我是小看他了,堪比韩信啊。”
我不屑:“呵,别侮辱韩信了,他那是没脸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