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艺生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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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伯劳飞燕(下)

还没走到尖尖角,就远远看见曦风和彩彩她们在尖尖角边的草地上打扑克。

曦风斜睨道:“莫莫,怎么回事?你不会真的看上这小子了吧?我约你来你你还带着他,都出双入对啦?”那群小姐妹们跟着起哄,一个女孩还叫着楚阔哥哥要糖吃,我紧张的去示意她们闭嘴,还好楚阔倒是没什么窘迫的感觉。

“别误会,是我自己死乞白赖跟来的。”楚阔说。

“早知道你脸皮厚,不过倒也敢作敢当。别人要说你不要脸你就不要脸给他看,是吧?”曦风带着嘲笑人的快感笑道。

我赶紧打断:“不会就让我来打扑克吧?早知道我还不如上音乐课呢,你现在带着这群姑娘们日子过的挺HIGH啊。”

“嘿嘿,那是,杨柳姐姐就是一个括号,来了她之后,这群流浪猫,我们终于有人扩起来管啦。”彩彩兴奋的说道。

曦风训道:“满嘴的病句,把那些出去玩的时间分点给语文书吧,哎。”

彩彩做个可爱的“不屑”鬼脸,突然发现这个外表霸道、爱说脏话的BADGIRL原来这么纯性可爱。

“来啊,就算是给莫莫一个面子,带你加入我们的游戏,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一起玩几把吧。”曦风示意楚阔坐下。

“那你是找对人了,这可是我的特长。”楚阔一边坐下洗牌一边漫不经心问道:“杨大侠,十四班呆着爽吗?”

“哈哈,后悔啊!后悔以前还犹豫要不要过去,来了才发现这里真是活生生的人间天堂啊,校园内竟然还能残留这样一片桃花源,能进去是我的造化啊!现在姐姐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残酷的纪律没有威逼的谈话也没有血腥的家长制度,校园里能设置这样一个班真是太先进太人性化了,我啊,早就乐不思蜀了哦。”

“娃仔,你太堕落了!”我看着她摇头晃脑的样子忍不住悲叹。

而楚阔注视着曦风兴高采烈的样子,只轻声道:“开心就好。”我看着他暖暖的眼神,产生了一直都不想去相信的错觉。

彩彩真诚的看着我,“莫莫姐,你也来我们班吧,几百倍的好比一班。”

“如果这句话改成:比一班好几百倍,会不会更通顺一点?”

“又来了!你和杨柳姐姐一样,总爱挑病句,总爱纠正人。”彩彩噘着嘴委屈的抱怨。

“以后我不在一班了,你要好好罩着莫莫,她就是个任人捏的软柿子,你要保证不让刘胜男她们欺负到她,听见没?不然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曦风嬉笑着威胁他,而我已经没有笑的心思。

不知道是楚阔让着我们,还是他的牌运确实太背,钱包里所有的钱都被彩彩她们瓜分掉后,还漫漫的欠了一屁股债,彩彩边数钱便欢喜:“太好啦,正愁今天回家怎么张口向老头要钱呢。”

“昨天不是刚要的钱?悠着点花,你爸的钱也是辛苦挣的。”曦风漫不经心的教育着。

“才不要,省钱让他给那个玉面狐狸精花啊?”彩彩咬牙切齿。

“好啦,该下课了,要不我欠的钱用晚饭抵押吧,今天请你们吃饭吧,有没有想吃的?”楚阔输了钱还一副开心的样子。

我这会是不客气了:“就学校门口那家小火锅吧,上次都没吃上。”

曦风配合的说:“全凭莫莫做主。”

楚阔微笑着做了一个OK的手势,我们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自然是贵宾式的待遇、不过更爽的是点菜不需要看价格的通爽劲,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考公务员,突然有一种公款消费的畅快感。桌子上除了各种美味佳肴,还摆满了红酒、啤酒,可能是因为彩彩她们这些性格直爽、说话直白姑娘的加入、我们这顿饭吃的异常放松、热火朝天,大家虽被辣的嘻里哈啦的却开心不已,看着曦风和楚阔,忍不住的贪心想,如果他俩能陪着我一直这样走下去多好啊。

看着他俩胡吃海喝,对瓶吹酒的样子,我以为曦风是千杯不醉呢,谁知道半杯红酒下肚就满脸红晕,看来除了张泽,酒就是她的另一个死穴。她醉眼朦胧的和楚阔称兄道弟,口齿不清的话语却句句落我心间,“楚阔,你这家火锅还不错,不过我和你吃饭是给莫莫面子,每次看你很张狂的样子我都想揍你,但我看得出莫莫心里有你,因而为了她才勉强收起对你的讨厌!”曦风醉言醉语的在不经意间却向楚阔表明了我的心迹,几杯酒下肚我也是头脑发热起来,不想去阻止她说下去,这份感情埋到今日我也很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就静静的等待楚阔的回应。

楚阔一直沉默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转化,耐心的听曦风讲完之后说:“就你这酒量还要喝酒呢?”

我一口气又喝了一大杯啤酒,站起来身来,激动的全身血液都沸腾了,心想,他妈的,不管了,就直直勾勾的冲楚阔大声问道:“你不要再装糊涂了,就一句话,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楚阔瞪大眼睛,手里的筷子和嘴巴一起停下,愣在那里。

曦风还彩彩他们在醉醺醺中不忘给我喝彩。

“你,你也醉了吧?”他有些结巴。

“我没醉,快说。”我大脑很清晰,可是脚底有些飘。

他放下筷子低下头,良久,终于给了我回应,清晰缓慢的他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还在等待下文,对不起什么?为什么对不起?可是他只说了这一句,我长长苦苦的暗恋就只值得这三个字,突然觉得自己好丢人,这么久人家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一秒钟,我一直在一厢情愿,我还在这里像傻帽一样信誓旦旦的表白,呵,自己好幼稚哦,一直那么全身心的去积攒着这份感情,可感情真的到了这个不可控的地步,除了伤心掉眼泪,我还能做什么?悲痛之余,我把自己灌到不省人事。

醒来时我已经在住处了,看着玥一边捂着鼻子骂我放荡,一边给我泡茶水,我坐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盯着玥并不说话。

她感觉不对,摸一摸我额头,自语道:“没发烧啊。”

我一把狠狠的搂住她的腰,哇哇大哭:“玥玥,我,我失恋了!”

她用了劲却怎么也推不开我:“和谁恋了啊?和谁失的啊?是那个郑重吗?廉逸林一直说他追你。”

我松开她,扯过一把纸巾去抹眼泪,“不是他,是一个我还没恋就失了人,好可悲,好可怜。他竟然向我说了世界上最残忍最**最无奈的三个字,对不起!他大爷的,我诅咒以后他喜欢上的所有女生都对她说‘对不起’。”

玥轻轻拍我的肩膀:“哎呦,多大点事啊,不过是没找对另一半翅膀而已,接着找就是了,别哭了哈,省着点,家里没纸巾了。”

我的心立即碎成一块一块的,哭的更凶了。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的他,我不知道是在单纯的想他还是恨他,大脑一直在自我抱怨和自我救赎中重复交织着,难道我会失眠?难道我会失眠?念叨着念叨着天就亮了。还好接下来两天是周六周日,我不用心酸尴尬的去学校面对他,玥和曦风带我吃我爱吃的,逛我爱逛的。可是我还是不能静下来,不能去想,碰触到就委屈,就生生的疼。

坐在学校门口的冷饮店,玥和曦风都把我当成一级国宝来宠着,曦风轻声说:“对不起,莫莫,昨天我喝多了,肯定胡说了什么,才把事情搞砸,你放心,等周一上学,我去找他,一定要他给你一个交代。”

我看着窗外,眼睛里难掩忧伤:“你们俩个都好幸福,自己喜欢的人恰好也都喜欢自己,所以你们肯定不了解暗恋的苦涩。”

“曦风,我真的没想到,这事对你打击竟然这么大,他已经走进你心里那么深。。。”王玥欲言又止。

“是啊,我自己也惊讶,有时候看见有个人的背影像他,心里便会咯噔一下,见不到他总是满心期待,擦肩而过时又充满懊恼,懊恼为什么不主动和他说一句话,一个人总是傻傻的去幻想很多场景,幻想着他会在哪里等着我,然后告诉我他一直喜欢我,呵呵。”

“傻不傻啊?何必这么折腾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曦风生气的问。

“我也有很多的不甘心,不想一直暗恋下去,可是每次都勇气不足,这次也亏你替我说了出来,起码让我知道了这段覆水难收的感情到了尽头,我也该放手了,毕竟他给了我结果,虽然这结果不是我想要的,但是人家已经选择,我只好接受。”

“哎,在这个多愁善感的年龄,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怀揣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每个人都有满腹莫名其妙的心思?”曦风感叹。

“放心吧你们,我选择忘记这个错误的人。”我宣布。

“一点都不争取就放弃?”曦风问。

“对于感情我是唯心主义,不相信任何人说的什么,只相信自己心里感觉到的,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骗自己他对我是有一些感觉的,现在看都是南柯一梦而已,虽然还想继续梦,但是醒的时间到了。”

玥点点头,“嗯,我支持你,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曦风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没再说话,我感觉到我在慢慢的死心,劝自己现在的每一寸痛都是死心的必然之路,虽然对他装出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无法对他有恨,可能会很艰难,但只要选择要忘记他,这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的故事,我不要任何幻想了,明天还会是晴天,我好想好想睡一觉,告诉自己无论是时间还是感情,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