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觉得周五是一周内最值得期待的日子,不仅是后面带有两天休息日,还能伴着校园广播的轻盈音符度过,时光飞转,现在的我已不再盼着什么周末,只想着一直上课才好,这样才能多陪着曦风,我害怕现在她把我分出去的感觉,好像昔日同桌的你变成同桌的她了。
这个周五还是一如既往的来了,学校的广播也应时而响了,我呆呆的把脸搁在桌子上,侧面冲着曦风,看着这个让我感觉日渐生疏的脸庞,心里升起一阵一阵的失落,她有多久不曾对我笑对我闹,多长时间不给我灌输她的独特思想了?这份心里的空落落怕只有爱极而又失去的人才会有,看着她依旧那么面无表情的在本子上勾勾画画,我觉得有些压抑又有些委屈,索性安安静静的转过头去,听听无聊的校园广播吧,听听那些精挑细选像八股文一样的优秀文章,不说能从中学到什么,找点乐子开心一把也算不错。
一听今天的广播就是韩菲菲的声音,她从刚入学就进入了校广播队,也算是天赐良喉,得天独厚,在广播队里占有稳稳的一席之地,也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今天她读了一篇靠一些不贴切的华丽辞藻组成的文章,这种文章想法设法的去拼凑文字唯独不重视感情表达,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致,在文章结尾时候,突然她话锋一转,装尽优雅却满嘴刻薄的擅自讲道:天才和疯子的差距有多远?仅需要一次失恋而已。端庄和无状的距离有多远?只需要一次放纵而已,自爱与自弃的距离有多远?只需要一次堕落而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要驱逐这片黑,驱逐这怪异的消极能量。。。。
“NND,太找抽了吧!”那朵忍不住骂道:“曦风,她这明显是指桑骂槐说你呢嘛。”
我赶紧示意这傻货闭嘴,话总得说这么明?大家还有谁没听出来。
“呵呵,又能怎样,她说的也有道理,总结的很客观,莫莫,我也带给你很多消极的力量吧?”曦风继续勾勾画画。
“曦风,你要这么说,就当咱俩从来没有认识过好啦。韩菲菲也算表里如一,写的东西和她的为人一样矫情做作,没有水准。”
曦风淡漠的笑了笑,微笑留在嘴角时把头转向窗外便不再说话。
这段广播自然是引得校园议论纷纷,课间和曦风出去买饮料,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看哪,刚才广播说的就是她,整个学校都知道这事了,据说以前是个天才呢,被一个男生抛弃了,就沦为小太妹了。哎呀,都堕落完了。”
“韩菲菲真的很过分,你为什么一直忍她?”我实在是气不过。
“懒得理她。”
“那就让她这样欺负到头上吗?”
“毕竟都是女生,随她去吧。”
“哎,曦风,我们也是女生。教训她不丢人的。”
曦风转身冲我一笑:“你怎么也变的这么爱斗啊?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咱们都长大了,成熟了,生活在不同的城市,拥有着不同的生活,想起她今天送我的这段诗,我会不会哑然失笑?或者十年后,同学聚会,她会不会端着高脚杯,优雅的向我道歉。”
“汗,曦风,你真是穿越了!我可不想和一个比我大十岁二十岁的人做同桌,都两代人了,得有多大的一个沟啊!哎,怪不得阿妹总无限伤怀的唱着;爱一个人让人老好几十岁。”
曦风转转眼珠:“好吧,我承认我的心已经老的一片斑驳啦。”
我俩一回到教室就发现韩菲菲已经被一群人围住,曦风一下紧张起来,迅速冲过去,拉开围住韩菲菲的女孩,我仔细看了一下,就是那天来找她的那几位。
曦风怒言训斥道:“干什么啊你们?谁让你们来我班里闹事?!快点都回去。”
一个面容姣好却浓妆艳抹的女孩晃着满胳膊的铁手链,委屈道:“杨柳姐姐,你怎么啦?她刚才在广播里那么说你,我们就是气不过,就是要来收拾收拾她这张贱嘴!”说着还要动手去打韩菲菲。
韩菲菲早就认了怂,胆战心惊的坐在座位上,不敢言语。边上的看众也没人敢出来说话,平时耀武扬威的刘胜男这会也像跑了电一样,没有任何马力。
我倒是觉得很爽,外人替曦风收拾韩菲菲一顿也不错,起码也不会赖在曦风头上,毕竟她没有亲手打人。
曦风不由分说的抓住那女孩的手腕,平静又不容反抗的说:“回去!都回去!”
那几个小姑娘看看楚阔,楚阔冲他们轻轻摆摆手,她们才一个一个的骂着韩菲菲离开。
楚阔示意大家都散开,曦风回到座位上,轻轻的把头放在我胳膊上,眼睛清澈见底:“好累啊,莫莫,莫莫,还好有你在。”
我信誓旦旦:“嗯,我会一直在。”
她就轻轻推我一下:“呵,好肉麻!”
“嗯嗯,我也觉得,前段时间我都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了呢,如果有一天我真是向你表白了,请你一定要拒绝我,我不允许自己这样!”我认真的说,她傻傻的笑。我的心也安定了下来,起码曦风已经不再把自己锁起来了。
因为明天周末,照例今天晚上没有晚自习,因而一下课大家伙就兴高采烈的冲出教室,楚阔左肩挎着个垮垮的大包过来:“杨柳,李莫莫,晚上一起吃饭吧!”
他没有询问的意思,直接是陈述这句话,不过我依旧满心欢喜,刚要说好啊好啊,求之不得,曦风就漠然拒绝:“没时间,对了,我的事情你以后不要搀和!刚才彩彩她们是你叫来的吧。”
楚阔扬扬眉毛:“她们要过来,只是我没阻止而已。不给面子算啦,我先走啦。”
看着楚阔潇洒的离开,我着急坏了:“哎呦喂,曦风,免费的饭你怎么就这么给拒绝了?哎,这世界上可占的便宜越来越少了,你还这么酷的又拒绝了一桩美事。”真是没办法,曦风就是这样子,可是现在楚阔的一举一动都牵着我的心,我知道他俩也算是宿怨已深,因而也不好和曦风明说我做梦都想和他一起吃饭。
“那让他回来,你俩一起去嘛”,曦风不解风情的回复。
“好了好了,算我没说,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哎,真是的!杨柳曦风!”
因为曦风的拒绝,我错失了和他一起吃晚饭的机会,算啦算啦,我也得看开。于是回到住处就收拾收拾包准备回家了,难得王玥这周也回家,我俩都多久没有像以前一样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了。今天俩人又骑着一辆自行车,依旧是她带着我,我背着大大的包,一路哼着小曲奔赴家门。
周末总是一晃而过,我们又着急忙慌的回学校继续上课。周一上午语文课换成政治课,这些个老师总是这样,今天他有事,明天他有事,来回的串课玩,不知道每学期还排那满满的课程表干嘛,哎。不过当‘政治课’遇见‘老学究’,就会生出‘枯燥无味’这个孩子,那朵自己拿张纸画了五子棋的棋盘,一直在吵吵:“说吧,玩哪个,五子棋、围棋,让你选。”
“姐姐,上着课我转回身子和你下棋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有有点情调行不行啊?”那朵那书从后面一直戳我,见我不理,她又问:“那来点带有中国传统文化的,象棋怎么样?”
“真OUT,还自己画棋盘,你俩可以用手机进联网游戏,老师也不会发现的。”曦风转向她说道。
“嗨,嗨,你以为这是在美国,手机到处联网,你知道流量多贵嘛,再说我画棋盘是因为我爱画画啊,这为我高考做准备啊。”那朵突然压低声音,说:“后面有情况,看到没?”
原来是被班里被称为‘最猥琐男’吴康康收到了一张纸条,正被男生津津有味的传阅相看,大家早就乱成一遭,后面的男生全都挤到一团了,后来抢不到的男生喊道:“读出来!读出来!”
老师怒目圆睁却制止不了这火热的局面,喊道:“坐到自己座位上!安静!安静!”
可哪里有人肯听,吴康康的同桌便故作深情的读到:“几经风雨、峰回路转、蓦然回首、柳暗花明、属心与你,康:晚上八点,操场见。署名:叉叉叉叉!”
“哇靠,太给力了,牛人啊,这年头还玩情书,康仔威武啊。”
“啊?!四个字的名字?咱班就一个哦”大家心有神会的相互点头。
“不会吧?这口味转换的也太快了!这年头开始流行猥琐吗?连康仔都成抢手货了,有没有天理啦?”
曦风低声叹气:“躺着都中枪!哎,只是这种游戏太无聊了吧。”
我安慰着曦风,“这种明显的栽赃嫁祸肯定会不攻自破,只是她们是要怎样,一次一次的没完没了。”
张泽拿着纸条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曦风,你到底在闹什么啊?开始我还不相信,可这竟然真是你的字体,你是真的喜欢上吴康康吗?还是单纯的想捉弄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