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不周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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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先见之局

两个女护卫交头接耳嘀咕怎么什么话,还不时瞄大厅里僵坐着的古小乐两眼。

寒夜发愁了。这好像是从没有过的感觉。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处理的无能感,让寒夜不可抑止有些颓废。“二位美人儿,漫漫时光,怎可虚度。”寒夜口头花花,倚到门边,向院中的两个女护卫道。

“古小乐,姑奶奶见你走路,还是个雏吧?就别装老行了,自取其辱。”宋姝眼神中全是戏谑。

“姝妹可别这么说人家……人家啊。”略高的女护卫冲古小乐媚笑一个,古小乐双眼发呆的样子,让她很是满意。“人家啊,可是连姝妹你臀部有朵梅花都知道哦。”

寒夜脸上一红,得了,这下自找事儿了。

宋姝果然面色飞红,抓了椅子上的砚台奔过来当头冲寒夜一洒。

寒夜不知道醍醐灌顶的感觉是否跟此时自己的感觉相同。

怡然听到响动,再拉开门看时,见寒夜满脸墨水,宋姝还气愤不平地怒视着他。“小乐,你怎么又惹到宋妹妹了?”

高挑下的女护卫从后来上来,笑眯眯拉气鼓鼓的宋姝过去。“嫂夫人,姝妹闹着玩呢,没事。”

宋姝冲古小乐恐吓地瞪视一眼,自又与略高挑的女护卫交头接耳起来,不时传出阵阵娇笑。

寒夜自顾抹了把脸,这下更是黑的辨认不出了。

怡然忍住笑意,找了套尉迟迥的衣物,领着寒夜往越山北去。

一路的寨众再没有对古小乐指指点点,不过嬉笑倒是不绝于途。

怡然与寒夜一前一后走到北岸那块大石板边。

“对不起。”怡然突然转身看着寒夜,幽幽地道。

寒夜哑然失笑。

“我本不该将你拉扯进我的的漩涡中来。”怡然捋了捋鬓发,“你也本不该道出现在这个地方,不该让我看道你的脚底板。”

“说一千道一万个不该,只是我不该长一双眼睛。”寒夜正经八百地语气,惹得怡然白眼翻转。

“口花花。”

寒夜肃色深深看一眼怡然,把怡然看得眼神游弋。“怡然,你可愿意有朝一日,离开逍遥岛?”

怡然似乎早已想到这个问题,毫不犹豫地决然摇摇头。“这是他的地方,我会用余生努力完成他的愿望。”

“不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诗人满山走?”寒夜又不可避免地微微茫然起来,人世间,由得自己的事,能有几件?

“哈。你小子真会娶我?”怡然嫣然巧笑,“你真以为我会改嫁与你?”

“怡然,你可闻‘蝎蹈空花’一说?”寒夜似乎没有听到怡然的两句问话,自顾自地喃喃问了一句。

“我不是我、你不是你,却因虚妄,我以为你在这里,也以为你知道我在这里。”怡然的见解,让寒夜叹服。

“蝎蹈空花,因为不知其所。而我,是猴捞水月。我知道月亮本在天上,却以为伸手捞起水中的月影就能将天上月拥有……其实我捞不起月影,天上月也不是我可左右,我只是不得不循从自己的心意,将一身精力消耗在一捞间。”

“听你这么说,似曾相识的感觉……”怡然眼中一片朦朦。“先夫在时,每与我信步这一岸沙滩,总是说起他所抱理想的不切实际,总是说他的使命只不过是抛砖引玉,总是说这尘世间早也到了不破不立的境地……他说他没能力因心中的不平而发誓要扫清天下奸邪,他只能用善诱亡命徒的形式,向尘世间的有心人传递这样一种信息——这尘世眼看是死了,其实还活着。因为十恶之徒也可以将自己关在家的樊笼里。”

寒夜大是敬仰如此高人,眼神中铺满了惋惜与遗憾。“可叹我,无幸与尉迟大哥把酒言欢。”

“他在世时,要好的几个兄弟原来看他,都骂他犯傻。”怡然想起了什么事,眼中发出微亮的光芒。“他走之前一个月,似乎预感自己不久会出意外。将一个油蜡封好的竹筒交给我,一再叮嘱若将来某一天,我确定一个人与他八九分的神似,便取出竹筒交给那人。”

“哦?”寒夜很是意外,自己理解中的尉迟迥应该是豪气爽快的样子,如何会做这样神叨叨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一会儿回去,我取给你。”尉迟迥人高马大,仪表堂堂,外形与眼前这人毫无可比之处。可为何,心里就是觉得这人与他极为神似?怡然有些困惑。

“那个,听说你偷看到到宋姝臀部刺了一朵梅花?”怡然冷着眼。

寒夜还在猜想尉迟迥留下的东西,不假思索地应了声“啊。”。

怡然毫无预兆地伸脚侧踢到寒夜膝盖外侧,寒夜一咧嘴。“那时可把我吓得不轻!”

陆行坐在寨主虎皮椅上,走神已不知多久。连神算子起身跟他告辞,他都没发现。

陆行自认可以为倾心自己的又是自己所钟意的女人抛头颅洒热血,在怡然没有宣告自己相中古小乐的时候,陆行也会为不倾心与自己的她豁出命去,可是如今,一切都不同往日。怡然竟然看上了古小乐那号小瘪三也没看上我陆行!强扭一次瓜后一拍两散自己返回门里?可是自己如何能下作的到这般地步,对自己钟意的人用强。斩杀古小乐后捆缚怡然关押在密室,等其回心转意,一年不行等两年,两年不行等十年?可是那样一个出尘女子,真的不得不回心转意后,还是我陆行钟意的女子吗?这个地方,没有了心中的怡然,是再留不下自己了。逍遥岛虽然有为门里筹集资金的任务,但是留下高申与魏伟二人经营此地便可。可是自己回到门中,虽然贵为门主二子中的长子,又如何?且不说那只妖怪,单说古之风、飞霜、渐离与残影,哪一个在长辈心中比自己位置轻些?可他们只是霸天门人!而自己却是门主大公子!

陆行好一阵黯然神伤。自己出来这几年,顾着经营逍遥寨,倒是把武艺落下了……残影在密室里的刻苦修行,可是每日不倦的。可真是奇怪了,残影如何便着了古小乐的道呢?再说那古之风、飞霜与渐离,无一不是与残影般潜心武学,哪似自己旁骛俗事。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再不奋发求精,霸天门便会逐渐没了自己立足之地!

陆行下定了决心,脸上痛苦神色彰然。这一去,怕是很难再有机会回到逍遥岛,再见怡然。也罢、也罢、也罢也罢!尉迟大哥,小弟愧对你……

不过,能领着神算子这号足智多谋的异人加入霸天门,也应该算是无上贡献了吧。

神算子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邀请,毕竟龙游浅滩不过只可与虾蟹为伍,这绝不是龙辈所愿。

尉迟大哥,小弟这一走,逍遥寨不知道将何去何从?

陆行也想过将逍遥寨的掌管之权给怡然,但是一想到自己回到霸天门后的处境,只能作罢。为了一个心中没有自己的女人,这样否付出似乎不值得。

这一夜的逍遥岛上,点点灯火如同天上繁星,与天空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静谧,而是一片压抑着的热闹。

阿邦那小白脸,自寨前坝子上逃走后,直往西北方向奔去,逍遥寨千多号人在大当家的带领下紧追不舍,最后生生把那小子给逼进海中,像青蛙一样逃走。没等大当家吩咐,逍遥寨众就自发驾出几条平素打鱼的小船带了弓弩跟去,直追到浓雾区才退回来。不过还是有艘船被礁石撞破,好歹没有人员伤亡。那阿邦在浓雾区中,怕不是被鲨鱼吃掉,冷也冷死。

第二天中午,紧急集合令便响彻了逍遥岛。

“现在宣布大当家的任用决定!”神算子看人差不多到齐,扬声道:“大当家护卫高申、魏伟,随大当家大小战几十次,身先士卒、悍不畏死、劳苦功高,现擢升高申坐第三把交椅,魏伟坐第四把交椅、远六当家升为五当家。前寨主尉迟大哥对逍遥寨苦心经营已久才致逍遥寨有今日气象,今尉迟大哥遗孀嫂夫人即将下嫁古小乐,为表今日逍遥寨对尉迟大哥的追思之情,特,破格擢升古小乐为六当家。古小乐享六当家待遇,但不得逍遥寨众认可之前,不得参与逍遥寨大事决议。逍遥寨与东升镇仇恨不共戴天,我们必要前去让东升镇血流成河方可消我们仇恨与万一!”

“报仇!报仇!报仇!”同仇敌忾的怒喝声,震起一片风涌,这些人对报仇之事很是执着,若有人领头的话。

站前动员就这样便算做足。对于大当家的任命,逍遥寨众都没有异议。高申与魏伟的实力摆着那里,而且确实是随着大当家征战已久,劳苦功高;而前寨主的丰功伟绩,逍遥寨老一点的寨众并不敢忘,加上嫂夫人的超然地位,给古小乐一个名誉当家的虚职,也算合情合理,而且这样更体现出大当家的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