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回到邺城之后,径直进了赵侯府,看到他的父亲袁绍依然沉迷在酒色当中,只是轻叹了一声。
他走到袁绍的身边,支开了一些舞姬,悄悄地将兵符放回到了醉醺醺的袁绍的身上,然后掏出来了沮授写给袁绍的信,拜道:“父亲,这是国相写给父亲的信,请父亲过目。”
袁绍满脸通红,一身都是酒气,打了一个饱嗝,接过了袁熙递上来的信笺,问道:“哪个国相的?审配的还是郭图的,为什么他们不亲自来见我?”
袁熙道:“是沮授的……”
“沮授?沮授不是在牢房里关着吗?”
“是孩儿去牢房见了他……”
袁绍冷笑了一声,不可置否地把手中的信笺扔到了地上,微微挪动了一下略显肥胖的身躯,朝袁熙摆摆手道:“你走吧,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要再去见沮授了,沮授设下的什么十面埋伏的狗屁计策,没伤到高飞,反而让我军损失惨重,以后他的话我一句也不会听了。”
“可是父亲,胜败乃兵家常事,沮授的计策不会有问题,若不是刘备手下的张飞放走了高飞,现在早把高飞杀了,而且我军也低估了燕军的实力,以至于……”
袁绍撑起了身体,大声地叫道:“够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个人……”
“父亲……”
“出去!”袁绍大怒道。
袁熙见袁绍动怒了,便不再说话了,转身朝外面走了过去,心中默默地想道:“邺城休矣!”
……
沮鹄骑着快马,向南奔驰了一段路后,始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走了,他的父亲在牢房里关着,他却独自一人跑了出来,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的了。回想起自己的父亲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他的心里就在滴血。
突然,沮鹄勒住了马匹,迅速掉转了马头,阴郁着脸,自言自语地道:“现在能救父亲的,只有高飞了。”
话音一落,沮鹄扬鞭抽马,快马加鞭的朝北赶了过去。
……
苦重而炎热的空气仿佛停滞了,火热的脸愁苦地等侯着风,但是风不来。太阳在蓝得发暗的天空中火辣辣地照着,官道两边的金灿灿的麦田显得愈发的明亮,当地的百姓早就嗅到了战争即将来临的气息,纷纷携家带口的躲进了山里,或者投奔其他州郡的亲友去了,其中冀州之民流入幽州的更是不计其数。
高飞一马当先,身后卢横、高林紧紧相随,带领着瘿陶城里的剩余的四万正规燕军和三万降兵浩浩荡荡地向邺城进发,看着沿途即将成熟的麦子,他的心里多了另外一个打算。
“卢横,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践踏麦田,违令者斩!”
“诺!”卢横回答完毕,便即刻传令了下去。
高飞随即又道:“前次我把施杰从南皮调来,南皮城中只剩下荀谌、潘宫、穆顺三人驻守,那里是我军的粮草重地,必须严加看管。高林,着令荀谌、潘宫带领两万士兵和十分之七的粮草到邺城来,让穆顺带领一万士兵鼓励南皮百姓收割南皮周围的麦田,无人的田地让穆顺自行收割,收割完毕之后,派五千人送到臧霸所在的平原郡去,臧霸那里估计也快要断粮了。”
高林“诺”了一声,随即去吩咐斥候了。
这时,荀攸从后面赶了过来,在马背上抱拳道:“主公吩咐的事情都已经派人去做了,那些躲进山里的百姓也都愿意出来收割麦子,表示愿意归顺主公。”
“很好,只要他们愿意归顺,那什么都好办了,现在离邺城还有多远?”高飞道。
荀攸道:“照我军现在的行军速度,一天半后才能抵达邺城。”
高飞皱着眉头,问道:“吕布的晋军到哪里了?”
荀攸道:“据林楚传回的讯息,吕布带领五万骑兵一路驰骋,先行占领了常山,然后分兵北进中山,现在正在南下赵郡,预计明天会抵达邺城。”
“吕布的并州兵都是虎狼之师,所率领的也都是骑兵,骑兵不适合攻城,看来吕布此次只是声援,并不打算出手。”高飞缓缓地道。
荀攸道:“主公勿忧,我军这次带来的都是重型攻城器械,任凭邺城的城防再怎么高,只要长时间的将其围住,就能使其军心涣散,不久便可攻破,或许根本不用我军去攻,只要围而不攻就行。”
高飞道:“嗯,就这样吧,另外派出斥候,去打探许攸、魏延的消息,去了那么久,也该回来了。”
“诺!”
大军徐徐而行,马步军彼此相依,军容十分的整齐,燕军经过近十天的休养,渐渐地从巨鹿之战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展现出来的是一种军人的气质,同样也带着一种复仇的心里。
第二天早上,大军刚刚用过早饭,在准备拔营起寨的时候,在外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从南来了一匹快马,立刻将其截了下来。
“我要见燕侯,我要见燕侯……”快马上的骑士疲 惫不堪,从他的疲 惫状态上可以看出来是经过一番长途跋涉的。
燕军巡逻的士兵截下这个骑士后,一见到这个人就分外眼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沮授之子沮鹄。
巡逻的小队长上前一把抓住了沮鹄的胸襟,将腰中佩剑抽出,直接架在了沮鹄的脖子上,瞪着愤怒的眼睛,大声吼道:“你他娘的还敢再来?老子正愁找不到你呢,今天老子要杀了,为我死去的兄长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一边的士兵也跟着一起愤怒地吼道。
巡逻小队长举剑 便要朝沮鹄的头上砍去,当剑就要落下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巨吼:“剑下留人!”
巡逻小队长立刻停住了手中的长剑,剑锋只和沮鹄的头颅相差几公分,当真好险。他立刻扭头看了过去,但见赵云骑着一匹白马带着几名骑兵朝这边奔驰了过来,便收起了剑,和属下的士兵一起向赵云参拜道:“参见将军!”
赵云看了一眼疲 惫不堪的沮鹄,便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沮鹄不等那巡逻小队长回答,便立刻说道:“我要见燕侯,我要见燕侯,请你们带我去见燕侯,见完燕侯之后,你们要把我怎么样都行。”
赵云一抬手,便道:“嗯,放开他,把他交给我,我带他去见主公。”
巡逻小队长不敢违抗命令,便道:“诺!”
赵云手下的几个骑兵将沮鹄带走,跟随赵云一起朝大营而去。赵云担心沮鹄的到来会引起全军的骚动,灵机一动,便让人给沮鹄带上了一个头盔,同时用一块布遮挡住了沮鹄的脸面,就仿佛是现在的罪犯被套上了头套一样。
沮鹄在赵云的带领下进入了大营,并没有引起什么骚乱,一进入中军大帐之后,沮鹄便看见高飞和几位谋士正在商量着事情,他普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大声喊叫道:“燕侯……求你救救我的父亲吧?”
高飞和贾诩、荀攸、郭嘉、欧阳茵樱正在看地图,突然看见一个蒙脸的人跪在地上大声喊话,便一起扭头看了过去。
“子龙,这是谁?”高飞乍一看之下,没有认出来,见赵云在旁边,便问道。
赵云拱手道:“沮授之子沮鹄!”
众人的眉头都紧缩了起来,一致看着跪在地上的沮鹄,心里都是一阵愤怒。
“哼!我没去找你,你还敢来?”高飞冷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傻子,再去上一次当吗?”
沮鹄道:“不是的不是的,这次不一样,这一次袁绍真的把我父亲关进大牢了,而且审配、郭图还落井下石,将我父亲打的半死,如今我父亲命在旦夕,我希望燕侯能够救我父亲一命,巨鹿之战都是我一个人的罪,燕军阵亡的将士我沮鹄会一力承担,我只求燕侯能够救我父亲出来。”
高飞冷笑道:“你们父子都得死,难道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就算袁绍不杀你父亲,我也会杀你父亲,如果不是你们父子,巨鹿泽一战我又怎么会损兵折将?”
沮鹄不语,沉默在那里,暗暗地想道:“看来我这次真的是来错了,父亲……”
贾诩捋了捋胡须,目光中闪出了一丝光芒,对高飞道:“主公,既然沮鹄来了,为何不好好的利用一下?”
高飞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贾诩走到了高飞的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高飞听后一个劲的点头,当即道:“好,就这样办。子龙,把沮鹄暂时看押起来,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许任何人接近。沮鹄,你放心,我会把你父亲救出来的。”
沮鹄听到高飞的最后一句话,猛然抬起了头,问道:“真的吗?”
高飞点了点头,道:“我说一不二,说救你父亲出来,就救你父亲出来。你安心地去静养,等到了邺城,自然有让你们父子见面的机会。”
沮鹄将信将疑地离开了,在赵云的护送下出了大帐。
高飞等到沮鹄走后,脸上突然变色,当即吩咐道:“大军迅速拔营起寨,令黄忠为正先锋,徐晃、庞德为副将,让太史慈为左路先锋、张郃为右路先锋,率领所有骑兵先行抵达邺城外围,将四门围定,重骑兵和其余步兵都紧随其后。”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