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骑兵已经点齐,全部集结在了泉州城的东门外,陈到、文聘、周仓、李铁四将依次排列,只等高飞的到来。
李铁一身盔甲,看着身旁三位并列为幽州十八骠骑的陈到、文聘、周仓,他略微有点不服气,因为他从凉州开始,便一直跟随着高飞了,而且在汜水关的时候还立下过大功,对于高飞只给了他一个长史和一个校尉的官职不太满意。
瞅了瞅黑里透红的周仓,又瞅瞅年轻的陈到和文聘,他再看看自己,觉得自己没有哪一点比他们差的。在他的心里,周仓也就算了,毕竟跟随高飞比他还要早,而且武勇也是亲眼见过的,可是新来的陈到、文聘这两个年轻人,他倒是从未见过这两个人出过手。
“喂!陈将军、文将军,等击退了那些预谋叛变的人,咱们比试比试如何?”
陈到为人刚毅,勇猛中带着一丝冷静,瞅了李铁一眼,只微微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文聘身体瘦弱,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他扭头看了身材魁梧的李铁一眼,便笑道:“好啊,要怎么比?马战、还是步战?枪法还是箭法?”
“随便那一项都可以,我奉陪到底。”李铁见文聘应战了,便拍了拍胸脯,显得自信满满的。
陈到轻声道:“仲业,你忘记老将军的话了吗?”
文聘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来了黄忠的身影里,便嘿嘿一笑,冲李铁道:“李校尉,实在对不住了,我不能和你比试了。”
李铁很纳闷,听到陈到口中的老将军,想了好久,才想出来是谁,问道:“陈将军,你说的老将军,是指黄老将军吗?”
“嗯。”陈到轻声答道。
李铁冷笑一声,问道:“你们两个和黄老将军都并列为十八骠骑,官爵相等,难道你们两个还要听他的吩咐不成?”
“这个嘛……很难向你解释,如果你真的想比试的话,改日到北武堂,我等兄弟二人定当奉陪。”陈到轻描淡写地道。
李铁脸上一喜,急忙道:“好!听说北武堂已经建造完毕了,我李铁还从未去看过,有机会我一定去蓟城和你们两个进行比试。”
陈到道:“到时我一定奉陪到底,李校尉,听说你是凉州人,是跟随主公最早的飞羽军的士兵,我也想领教一下李校尉的高招。”
文聘插嘴道:“我也是,听说最早的飞羽军士兵个个生龙活虎,出则为将,入则为卫,跟随主公身边没少立下功劳,李校尉在汜水关一役,更是显示了过人的胆识和谋略,确实值得我们好好的学习。”
李铁已经被夸的上了天,心里美滋滋的,却突然听到了身边的周仓发出了一声闷笑,扭头便问道:“周将军,你笑什么?”
周仓和李铁早就认识了,第一批的飞羽军人人都相识,而且周仓从一开始就担任飞羽军中的一个首领,当时李铁还在他的手下当过屯长,他对李铁的性格也自然知道。听到陈到、文聘在恭维李铁,看到李铁乐开了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周仓随口答道。
说话间,高飞带着钟繇便到了城门口,老远便见周仓、陈到、文聘、李铁四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的,便道:“好了,该出发了,先去盐厂找廖化,然后再折道去码头。”
“诺!”
军队出发,众人全部骑着马匹奔驰,倒是难为坏了钟繇,他骑术不佳,奔跑起来就没有其他人快,幸好高飞给了钟繇必要的骑术指导,这才让钟繇保持着匀速前进。
泉州城西南五十里的盐厂里,木栅栏围着盐厂环绕一圈,这里靠近海域,海 边的渔民们都会进行对海盐进行晒制,除了海盐之外,他们有的人还掌握住了井盐的制作方法,一些渔民正在盐厂里忙不迭地,士兵则分别驻守在盐厂周围进行护卫。
廖化一身戎装,嘴唇上方已经出现了黑黑的茸毛,这两年身体也变得较为粗壮了起来,身上透着一股成熟的男子气息,深邃的眼睛里更是透着一股机敏。他手握悬在腰中佩刀的刀柄,巡视在盐厂里,都到哪里,都会听见有人轻声叫一声“廖将军好”。早年在沓氏县当过县令,也和当地的渔民学了不少打渔、制盐的手艺,海风吹的皮肤也变得黑了起来。
巡视完一圈之后,廖化便走到了整个盐厂的大门口,对一旁驻守的士兵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启禀将军,并无任何异常举动。”
“如果再看见李移子的人来了,你们还按老样子来。”
“诺!”
廖化登上了望楼,眺望着那一望无垠的大海,海风徐徐吹来,倒是让他感到了一丝的凉意。环视整个盐厂,见大家仍在辛勤的工作,他的心里便是一阵欣慰。
他所指挥的五百步兵是士孙佑的部下,这些曾经在洛阳吃喝惯了的人,身上难免有着一种流气,可一经廖化接受,首先便进行了一番整顿,只用了短短的五天功夫,便将这五百人训练成了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对他是言听计从。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李移子一送来了酒肉,他就会让这些部下演戏给李移子的人看,等李移子的人一走,便立刻恢复了正常。
同样是他,第一个发现了李移子的异常,亲自去码头探视了一番,发现了李移子正在那里秘密地训练士兵,这才派亲随赶赴渔阳,祈求发兵。他一方面收散百姓进入盐厂工作,一方面将李移子送来的酒肉分给百姓吃,也保证了盐厂的正常运转。
太阳渐渐地沉入了海平面,天色也渐渐的黯淡了下来,暮色四合之际,天边出现了一道晚霞,这是在海 边经常能够见到的景象,对于廖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欣赏完落日的余晖,廖化转身便要下望楼,却隐约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的心中一惊,立刻朝下面的士兵喊道:“全军戒备!”
一声令下,二百士兵便聚集在了寨门前面,拉起手中的弓箭,紧握手中的刀枪,等待廖化的指挥。
廖化此时已经下了望楼,但见暮色中驶来了一拨雄壮的骑兵,那骑兵身上穿着的盔甲和服装,都是他所熟悉的,他脸上大喜,便下令解除了戒备,同时打开了寨门,亲自出迎。
高飞带着大军前来,见寨门打开,廖化出迎,便很是欢喜。
两下相见,廖化便将高飞迎入了盐厂中的营寨,让士兵迎接骑兵。
进入盐厂,高飞踩在松软的沙子上,迎面吹来了咸咸的海风,他的心头倍感兴奋。
到了营帐里,众人分别坐定,廖化便参拜道:“属下不知道主公远道而来,未能出迎,还请主公恕罪!”
高飞一进盐厂便感受到了一种良好的氛围,没有士孙佑和周仓那样的胡来,他的心里也很欣慰,看到外面的士兵也都个个精神抖擞的,更是对廖化欢喜有加。他笑着道:“不必多礼,元检,此地离新建的码头有多远?”
廖化道:“不足三十里,属下已经派人密切监视那里的一举一动,这些天李移子并没有任何异常,而且据斥候来报,公孙瓒已经带兵入渤海郡了,是去上任的,现在暂时都风平浪静。”
高飞道:“是我太过疏忽了,知道泉州这里靠近冀州,应该多派点兵力驻守此地的。元检,你做的不错,比周仓、士孙佑都强太多了,我定要重重的赏你。现在,你跟我说说码头那边的情况吧。”
“诺!”廖化张嘴便道,“李移子有三千私兵,借助修建码头的名义,招募了一万民夫,并且秘密地接来了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范进行训练,那些民夫知道是让他们参军之后,都不太同意,后来被李移子杀死了五六百人,这才迫使那些民夫进行训练。而李移子的私兵也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忧患的,如果我的部下是五百骑兵的话,便足可以攻杀李移子。这次主公带来了三千骑兵,攻杀李移子简直是易如反掌。”
“呵呵,李移子不过是个庸才,如果我是李移子的话,有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肯定是先杀了士孙佑、周仓,然后再一起来攻杀你,解决了你们三个人,泉州就掌握在他的手里了,那时候再明目张胆的迎接公孙瓒到泉州,必然能够引起公孙瓒旧部的响应。不过幸好李移子是个庸才,否则的话,我们被公孙瓒偷袭了还不知道呢。”
“主公英明!”众人齐声赞道。
高飞笑道:“大军刚刚到来,先休息一番,等入夜后再行动,集结所有兵马,将李移子包围起来,利用疑兵之计,迫其投降。到时候钟大人再去说服一番,定能兵不血刃,将李移子和公孙范一举擒获。”
廖化随即拿出了李移子这些天送来的酒肉好好的款待这拨骑兵,又让自己的部下把守寨门,只等高飞的令下,便带兵去杀李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