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里的秋天,已经非常凉。特别是地处青含高原的大山里,更是冷如寒冬,一般人都得穿皮袄了。可光着后面的天贵,却一丝寒意都没有。连白玉青云,也禁不住暗暗称奇。
“小子,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姓什么,从哪来,要到哪去?”白玉青云突然板起脸,厉声喝问:“是不是真心实意拜我为师?我可不是人屠鲍俎和百里大和尚,别想蒙骗我!”
“嘿嘿,俺也没想骗师傅。俺只不过是逗他们那些呆瓜玩罢了。俺、俺姓……”天贵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打着鬼主意。
“他没想蒙骗师傅,就是想宰猪!他叫天贵,是我玉龙雪山全球少年精英训练营的一名逃兵!孬壮柱,就是孬壮猪。这小子已经孬了一大帮壮猪了,白玉宫主还准备收他为徒,被他也当壮猪孬一回吗?”突然,四面八方,响起龙阳子那老不死的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这……”天贵大惊失色,撒腿就跑。却只是在原地奔跑,丝毫不能前进一步。
白玉青云看的清楚,天贵仿佛在一个大汽球里奔跑。汽球在旋转,可人却在原地踏步。
“哦……哈哈……原来是龙圣者大驾光临。青云有失远迎,还请圣者恕罪!”白玉青云笑逐颜开,抬头四顾,做着罗圈揖。他看出来了,这是传说中的龙阳子的绝技之一,困笼。
龙阳子不愧是圣者级别的高人。龙阳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汇集到亭子中,人却不知道在哪里。以白玉青云之能,都找不到龙阳子立身之处,只能是不无尴尬地四面礼敬。
“什么恕罪不恕罪的,你又不知道我这老不死的要来,哪里有什么罪?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没用的。这徒儿,你是收不成了。他是我们的逃兵,得由我们处置。”龙阳子毫不客气地说道:“回去,给你那老不死的师傅带句话,几时要死时,别忘记叫我去喝几杯丧酒!”
“我……这……咳咳……圣者还是那么幽默……”白玉青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尴尬地笑着,冲四面八方抱拳施礼:“那晚辈就告辞了。”
白玉青云没敢腾空而去,而是恭敬地倒退着,顺着山脊退下山去。
天贵急得大叫:“师傅,你不管我了?”
“谁说我不管你了,我这不是来了嘛……”老不死的一脸奸笑,突然出现在天贵眼前。
“我……我活不了了……我不活了……”天贵哭叫着,想要倒地上打滚。用撒泼的方式,来对付老不死的。不料,却根本挨不着地,只不过是在离地三尺的空中,撒泼打滚。
“嘿嘿,不活了好办,去跳悬崖!”龙阳子嘿嘿阴笑。
“跳崖就跳崖……”天贵立起身形,奔悬崖而去。跑到悬崖边,纵身就跳。结果,跳是跳出去了,却不朝下跌落。就在悬崖边上的空中,飘浮着。
“爹爹哎……”天贵欲哭无泪。本来是想跳到湖中逃跑,却跳都跳不下去,只能悲惨地在半空中悬浮。又一次应了那句话:既然不能反抗,就默默地享受吧……
“嘿嘿,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青出于蓝,胜于蓝。小子,也真有你的。师傅我还没教你这一招呢,你就无师自通了。就这么一会儿,就成大财主了。十几万斤的盐票蒙到手,还蒙了两件宝物。真不错!小子,你是让你这些东西,暂时让我保管呢?还是送给我?”龙阳子两只绿豆眼,放放出绿幽幽的光芒,盯住那么堆盐票,和百里大和尚的避火宝珠上。
“老头,这话是怎么说的?”天贵不解地问。却身不由己地一阵心惊肉跳,肉痛的很。
龙阳子嘿嘿笑道:“你要跟我回去,这些东西,就是我替你暂时保管的。你要是不想回去,这些东西,就算是你的赎身费用。咱们一拍两散,你跳舞你的悬崖,我回我的训练营。”
“这、这说来说去,东西不都在你手里嘛!”天贵哭丧着脸,真的是无语。
“那不一样。跟我回去,等你能打过我的那天,不但这些东西是你的,就连我收集百年的宝贝,也全都归你。”龙阳子嘻嘻哈哈地笑道。
“我、我哪辈子能打过你……还没等打过你,早就被你折腾死了……”天贵哀叹。
“别费话了,赶紧做决定!”龙阳子喝道。
“我、我还是跳悬崖吧。摔不死,兴许还有条活路,跟你回去,是必死无疑。”天贵嘟嘟囔囔地说道。
“那好。你跳悬崖,这些东西算是你的赎身费用。”龙阳子阴阴地笑道:“不过嘛,跳悬崖之前,把你嘴里的人参果给我吐出来,别把这宝贝摔坏喽。”
“啥…….这你也知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真、真没法活了……”天贵彻底无语了。
“嘿嘿,我老人家自然是人。”龙阳子笑的狐狸它舅似的,得意洋洋地笑道:“不过,我老人家得上天眷顾,运气好那么一点点,来的时侯,恰好看见你将人参果含到嘴里。”
“嘿嘿,师傅,那我要是跟你回去呢?”天贵变脸的迅速和技术,比川剧变脸大师,一点都不差。哭脸立马变笑脸,笑的小狐狸一样。
“嘿嘿,要跟我回去。人参果,你就先替我老人家保管着。几时想走时,给我留下,就两清了。”龙阳子诡笑道。
“老不死的……”天贵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却笑逐颜开地说道:“嘿嘿,还是师傅疼我。师傅,松开我,我跟你回去。师傅,你不知道,其实,我都想死你了……”
“哼哼,你想我死吧!”龙阳子老奸巨滑地笑道:“想蒙我,你再修炼一百年吧。”
“嘿嘿,我哪敢那么想。再说,弟子也不是那种骗人的人呀。师傅你老人家,是正人君子。弟子自然也是小正人君子。”天贵嘻嘻笑道:“咱们师徒,哪能干那种坑蒙拐骗的勾当。其实,你老人家也看见了,这些财宝,都是他们送给弟子的,弟子从来没有蒙骗过任何人。”
“哼哼,忽悠,你忽悠的珠穆朗玛峰倒塌,也忽悠不了你师傅我!费话少说,这些盐票和宝物,为师先替你收着。等你几时能打过师傅了,能保护自己了。再还给你。走吧。”龙阳子嘿嘿诡笑着,大袖一抖,将避火珠和盐票全部收起。随手将天贵也收回到亭子里。
对于龙阳子的功力,天贵震惊之余,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不用说威镇群雄的白玉青云,在他面前不敢造次。就是他拘禁天贵的这手隔空摄物,就让天贵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天啊,这简直就是神仙手段!”天贵心里暗暗惊呼,脸面上却笑嘻嘻地嚷嚷:“师傅,你老人家是不是应该给弟子弄一件衣服穿上吧?就弟子这个样,别人看了,肯定得说,你不是亲师傅。肯定是跟后娘一样的后师傅!亲师傅,哪有让弟子,光着腚,到处乱跑的……”
天贵滔滔不绝,胡言乱语。其实,天贵要衣服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打岔,想通过要衣服,通过胡扯乱拉,让龙阳子,将薄奚歪仔送给他的那枚戒指,给忘记。
“嘿嘿,这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龙阳子想起早年间,流行的一句电影台词。
“唉,后妈就是后妈。最毒妇道人心啊……”天贵摇头晃脑,无可奈何地叹息。
“臭小子……”龙阳子似乎有点受不了被当成后妈,笑骂着,甩出一套自己换洗衣服。
龙阳子虽然瘦,个子却不低,足有一米八。他的衣服裤子,天贵穿上,长了一大截子。
龙阳子等天贵穿上衣服裤子后,大袖一甩,清光一闪,卷起天贵,腾空而去。
“哇,飞了……”天贵高兴地叫起来。
“呸!没出息,没见识!”龙阳子啐骂道:“这也叫飞?这只能叫窜,叫纵,离飞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哩!想真正的飞,到我这步,才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草……这、这还不叫飞,那什么才叫飞?”天贵惊呼。
“翱翔太空,纵横宇宙,白云为家,漫步星域,那才叫飞。”龙阳子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像你看到那三个圣人,才算是碰到飞的边了。可惜,为师我来晚了一步,没见到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失之交臂……”
“这……师傅,你这不是也在天上飞嘛,这有什么不一样?”天贵迷惑不解。
“不错。离地就可以叫做飞。可飞与飞之间,却有着天壤之别!”龙阳子一边快速飞行,一边耐心解释:“我们现在这种飞法,只能短距离飞行。其作用,只不过是能快速赶路而已。飞一阵子,真气不够用了,就得落地了。并且还不能进入太空。一进太空,就会被扯开了。这种飞,能探索宇宙吗?就算能进入太空,飞到最近的月球,你知不知道得多少天?更不用说那些用光年计算的遥远的星球了。小子,只有随心所欲在太空中飞行,在星域中漫步,瞬息万里,穿越宇宙,那才能真正叫做飞!也才真正有用!”
“师傅,你不是想把我训练成那种飞人吧?”天贵心情复杂地问。
“聪明!一下就猜到了。”龙阳子嘿嘿坏笑,眼中却闪出无尽的希望,望向遥远的天空。
“天啊,这是明目张胆的谋杀!比后妈还后妈!”天贵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