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秦汉三国皇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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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东汉(27)

永建五年(131)顺帝年至十五岁了,举行冠礼。转眼间又到了阳嘉元年已经十八岁了(134)应该册立皇后。当时后宫已有四位贵人,并得承宠,顺帝左右为难到处求神卜占来确定后位。尚书仆射胡广,与尚书郭虔、史敞等联名进谏,大意是陛下年纪到了这么大了,应该求婚立后了,自己做主,同意哪个就哪个,不必要求神。顺帝阅过谏章,也觉得所言有理。乃决定主意,特就四贵人中,选就一位梁氏女来册作中宫。梁女名妠,就是和帝生母梁贵人的侄孙女。父名商,袭与乘氏侯遗爵,官拜黄门侍郎。永建三年(128),梁商女及妹并入掖庭,俱为贵人。提梁商为屯骑校尉。商女降生时,有红光发现室中,阖家称为奇事。及女粗有知识,便喜习女工,兼好读书,九岁能通《论语》,颇知大义,常将列女图画,置诸左右,作为鉴戒。梁女此年已十三岁,与姑同充选后宫,容貌过人,生成贵相样。顺帝又令太史,卜兆亦得吉占,因即封为贵人,特加宠遇,屡命待寝。梁女尚从容辞谢说:“妾闻阳道以博施为德,阴道以不专为义,遵照道理百福乃兴。伏愿陛下普施雨露,使小妾行为不会被别人指责。已是深感皇恩了。”顺帝闻言深以为贤。乃于阳嘉元年(132)正月特在寿安殿中册立梁贵人为皇后,赐父梁商安车驷马,并增国士,迁官执金吾,布诏大赦。次年(133)又封商子梁冀,为襄邑侯,连顺帝乳母宋娥,亦得受封山阳君。

尚书令左雄进谏,批评顺帝不应该封爵,并指出梁冀之封也是过早。自左雄有此奉文,梁商乃为子冀辞封,顺帝收回封冀的成命。独山阳君宋娥不闻让还。当时正好京师又地震,地裂山崩。左雄又不能不进谏;大意是:先帝封野王君,汉阳地震。今封山阳君而京师地震,专政生阴。宋娥听得左雄再之谏,亦心里有些害怕,乃向顺帝辞不封号,偏帝徇私恩不肯照准,于是山阳君封号如故。

笔试荐举选人才

因州郡荐举实在有很多失实的地方,尚书令左雄又特奏请察举孝廉,他说:“必年满四十诸试家法,文吏课笺奏上,乃得应选。”即需经过朝廷统一命题进场以家庭文化和工作的叙述求衡是水平。若有特殊的才干,从而可以挑选,如古代颜渊和子奇这样的人才,方可不拘年令限制。顺帝听了表示同意。于是下诏告诉各州郡,一时间有人到京应选,其中有广陵郡,孝廉徐淑,应举入郡,但年令未满四十,主考官提示年令问题,徐回答说:“诏书上不是说了有颜渊、子奇式人物可不拘年令么?故本郡以臣充选!”考官无言可驳,只好将情况告诉左雄,左雄立即召淑入见说:“以前颜渊问一得十,你能否?”说得徐淑无从对答而退。尚书仆射胡广,曾与雄的意见不同所以他从济阳地方所推举的数人都不合格,被免了官职。此外尚有牧守滥举,亦遭罢黜。惟汝南人陈蕃,颖川人李膺,下丕人陈球等共有三十余人,才是符合条件而通过考试得拜郎中。安丘人郎顗,素有声誉,由顺帝特征入选。他入朝以后面向当前国家发生的各种自然灾害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说要以修德来禳灾。”并荐举黄琼、茂才、李固他们三个,有能力领导人民战胜灾害。顺帝便命顗为郎中,可是顗说自己有病不能为官。忽有洛阳令奏报,宣德亭边平地无故自裂,阔约八十五丈。顺帝闻报,乃令公卿所举名士,入朝对策。来的名士颇多,如扶风人马融,南阳人张衡复在列。所上策文由顺帝亲自展览,内有一篇佳作,系详言时政得失,不涉虚厚当即拔为第一。

原来就是南郑人李固,即故司徒李郃的令子。固有五次参选皆不应召,至是为卫尉贺建之所举,顺帝由此篇文章,乃特加鉴赏,置诸高第。文涉及到乳母和常侍,因此,即日乳母宋娥出宫外舍,并责诸常侍不干预政权。诸常侍获悉叩头谢罪,朝廷肃然。因拜固为议郎。还有一个马融前曾为校书郎中,因事被黜,此次又参加了对策,也被录用,与李固同官。张衡南阳人,表字平子。素善机巧,更喜欢研究天文阴阳历算。自作浑天仪,制作地动仪,为前人所没有。

势必匡正宦官揽权

惟有顺帝一朝,宦官在朝廷中的势力一时很强。阉人结党给朝廷的政务带来很大的威胁。顺帝凭着登基时宦官助力,一口气封宦官十九侯。致使宦官孙程等自恃功高。往往上殿相争,不守臣节,惹得大臣们仇愤成胸,牢骚满腹。大臣们认为:“孙程迎济阴王即顺帝并非持正,实欲邀功。对侍当时朝廷政务他支持虞翊,斥责张仿,并非怜忠而实属姑息。即顺帝正宠张仿,怕会吃张仿的亏,但又怕虞翊性格直会指责自己,于是来一个讨好一下虞翊为保护自己的今后计。”当时不仅仅是大臣们的表现和洞察对孙程等宦官乱政不满。就是顺帝也已积不能客。因此遣孙程等边远就国。

过了年余,顺帝仍看在拥立持功上,同时又想,孙程等经过一番转折后,能否有所改进。因而又将孙程等复召还京,孙程并命与王道李元,同拜骑都尉,不久又提升孙程为奉车都尉。奈何天不暇年,孙程竟病死任中。顺帝只好追赠车骑将军印缓。赐谥刚侯。孙程临终遣言愿将封邑请与弟孙美。顺帝将丰邑中分一半孙美承受,另一半使程养子孙寿袭封。这也是汉朝的特别创格,到了阳嘉四年(135)居然垂为定例。诏令宦官养子,俱得为继承人,承袭封爵。

御史张纲,就是司空张皓子。皓为留侯张良六世孙,居官正直,至阳嘉元年(132)病殁。张纲少通经学,目睹顺帝宠遇宦官,引为已忧,慨然叹息道:“秽恶满朝不能致身事君扫清官禁,虽得幸去也非我愿哩!”当下缮就奏折入朝进主,大意是劝顺帝要下决心割损左右,以奉天下,因左右是宦官当道有危国家。可是书入不报。这个时候三公又更换数人。太傅桓焉,太尉朱宠,司徒许敬,皆相继罢去。用大鸿胪庞参为太尉,录尚书事。宗正刘崎为司徒,又因司空张皓出缺,进太常王龚为司空。太傅本非常职,暂从缓设。太尉庞参就职至三年有余,最号忠直,内侍等不便舞弊,屡加诋毁。司隶亦党同阉竖,曾多次上书告状说庞参专为私字打算。有广汉郡上计椽段恭听到后,方为庞参洗刷,请顺帝专心委任,顺帝乃任参如故。不料家庭又出事了,庞参的后妻,怀嫉妒心眼,竟将前妻所生的儿子推入井中,猝遭溺死。洛阳令祝良,他与庞参早有矛盾,他听说后便抓住这个事情为把柄,诬陷系庞参指使其后妻所为。他闯入太尉府以勘查属实,立时向朝廷举报宠参亦坐罪免官。后经查实出狱。提大鸿胪施延为太尉,越两年施延免职。又起庞参为太尉,庞参年老多病,逾年寿终。又有司空王龚继参后任。太常孔扶迁官司空。未几又改用光椽勋王卓为司空。司徒刘崎亦坐事免官。特提大司农黄尚为司徒。这时梁后的父亲梁商,从执金吾奉命为大将军。但他独不愿就任,托疾固辞。顺帝便要太常,奉策上门册拜,不得已梁商才受命。汉阳人巨览,上完人陈龟,并有才行。当由梁商党为椽属;李固,周举亦由商特召入为从事中郎。李固见梁商谦和有余,但刚断不足,乃对梁商说:“你应该坚强一点任职,大胆处理问题,当果断的地方就要单刀直入,当谦和的地方,看人看事,可以因势利导。”梁商知李固效忠。但自己素性优柔终不能用。

宦官十九侯中孙程早死。王康,王周,彭恺、王成、赵封、魏猛等陆续病亡。惟黄龙、杨佗、孟叔、李建、张贤、史讯,王道、李元、李刚九人与乳母宋娥则互相交佳,狼狈为奸。太尉王袭每恨宦官揽权。因此向顺帝斥责宦官过恶,请即处理,这消息一传开阉党不免惊慌起来,他们各自都要宾客诬奏王龚有罪。那顺帝却偏听谗言,命王龚自己坦白。李固知道这事后,当即进告梁商,要他去出面,为王龚辩诬。并告诉他应该要说的话:“王公望重,不应赴廷对薄,请即代为表明,毋令王公蒙冤。”梁商乃照话与顺帝说了,王龚才得免事。

下面还有一个这样的故事在其中,说来又是气人。梁商有一个儿子叫做梁冀,长得盛眉豺身,两眼直视又口吃,不能明言,少时游荡无形,酒色自娱,凡歪门邪道却是般般精通。又喜臂鹰走狗,骋马斗鸡,此外却没有什么才干。不过略通书计。为了椒房贵戚得到显阶,初为黄门侍郎,转迁侍中虎贲中郎将。在当到越骑步兵校尉时,正好他父梁商提为大将军,梁冀竟代了执金吾。永和元年(136)调梁冀为河南尹。那冀居职暴恣,多为不道,又喜欢与京都宦官勾搭。有洛阳令吕放进见梁商。偶然间谈及到了梁冀的过错上,梁商听了当然责备梁冀。那梁冀得知是吕放告诉他父亲的,便恨吕放多嘴,竟遣人埋伏在吕放必经之道旁,俟放过时,把吕放刺死了。且恐乃父察悉,便伪言吕放是为仇家所刺,请使吕放弟吕禹引为洛阳令。吕禹上任严行捕拿凶手。怎会料到其兄死是冀过,所以将一班亲戚和与兄的宾客同事等人尽行提审,重刑逼供,冤冤枉枉地死了一百多人。梁商却被梁冀瞒过,顺帝就更不必说了。

中常侍张逵素行狡黠,善能希旨承颜,得骗取了别人信任,充当主角,只是汉宫里面的宦官多至千百,不可胜数。彼争取此守庞,所以相互奔竞迭起不休。当时张逵以外,尚有横门曹节,及曹腾孟贲等俱为顺帝所爱,故揽权用事。甚至皇后兄梁冀乃冀弟梁不疑,常与往来结交。大将军梁商亦未尝禁止,相反还巴不得儿能,与那些有权势的宦官,阉人往来频繁有朋友结交,才好用来维护自己的权威。故朝廷中其他的大臣们就不敢出来制止或者对抗了。只有张逵这样的人,相形见绌,满怀不平。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不如同他们一齐联倒,还落得个舒服做人哩?于是他串同山阳君、宋娥、结合宦官黄龙、杨佗、孟叔、李建、张贤、史讯、王道、李元、李刚等九侯,诬奏大将军梁商与曹腾、孟贲等阴图废立,请即加防。顺帝却正客答道:“必无此事,朕想汝等恐怕是怀有此心故有此言!”这时张逵等都不禁失色,当即退出。只张逵心里觉得难过,他想诬梁商没有诬成。恐怕自己该死了,其他宦官倒没什么,于是他因妒就生恨,因恨就生惧,自思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冒险一试,先除了曹腾、孟贲再作后图。当下捏造伪诏,收捕腾、贲下狱。不料顺帝闻知,立即劾拿张逵,交付法司,一经考讯,水落石出,便将逵推出市曹,一刀臂做两段。乳母宋娥,夺爵归田,黄龙等九侯遣令就国。削去国士的四分之一;释出曹腾和孟贲,职如故。自是阉党十九侯中,除去已死的外大都以被黜外。只有广平侯马国,下隽侯陈予、东河侯苗光总算保全爵位,富贵终身。也是这三个人不想争权,故得幸免。

故此以上所述的一事,无非是朝政大权常掌握在宦官阉竖的手里,但也总有人抱不平,更有人出来说话,势必匡正宦官揽权。使国家和人民免受或少受到损失!

名吏甚多政廉国昌

顺帝时代虽有宦官阉人掌权乱政,但名吏却也不少。除上述常出面匡正宦官揽权的张钢李固外尚有洛阳令任峻,冀州刺史苏章,胶东相吴祐。峻能选用人才各尽所长,发奸如神,爱民如子,洛阳大治。章为冀州刺史,有故人为清何太守,但他贪赃不法。一次故人行巡来冀州,苏章当然照礼廷谒,并置酒与宴,畅叙甚欢。那故人太守喜说道:“人皆有一天,我独有二天”苏章微笑道:“今夕苏儒文与故人饮酒(儒文即苏章表字)乃是私恩。明日为冀州刺史按事印执行朝廷政策,秉公办事,却是合法的时候,公私原是很难并论的哩!”

这一席话说得太守忸怩不安,果然到了次日,即被挂入弹章,罢官论罪。州吏闻苏章秉公无私,自然不敢枉法,全境帖然。吴祜政以仁简,民不忍欺有墙夫孙性,私赋民钱,带衣奉父,父怒说道,汝尚敢欺吴公么?快去向吴公伏罪,还可怒你!孙性听了父言,便惶惧自首,并说明是父亲要他来的。吴祜对他说:“你是你父亲的亲人,若你死了,生前做过坏事,倒出于仁义恕你,你父亲将可能会原谅你。但你现在还年轻,并生在,且你父亲又还在世,你做了坏事,一是毁了你自己,二是也辱了你父亲。今天你父亲叫你来自首,你要感谢你父亲,回去以后你应老实做人。”性乃拜谢而退。吴祜如遇民事诉讼,往往都要闭阁自责,并要多方了解情况,征求处罚意见,才去谨慎定刑,或自至乡曲和解,因此从未出过冤案。

尚书令左雄,时已经任司隶校尉,独将前冀州刺史冯直,保举上去。偏尚书周举说:“冯直曾坐赃免官,如何能在重用?”因此又说左雄所举的人,不合格,定有私情在其中。但是左雄又以周举为尚书,都是自己荐举的。此次是恩将仇报,太觉得不情义了。当下就往问周举说:“我素重君才,故敢进言,谁知反害及自身。”周举慨然回答:“过去赵宣的儿子任韩厥为司马,厥反戮宣子为仆,宣子对诸大夫说:‘可以贺我!’今天我是这样认识的。以前你认为我不错,把我推荐出来做了官。现在我是在朝廷的官场上生活,目的是要维护好朝廷的刘益。今天你把一个素质不好的人推荐给朝廷要官,这不是害了国家吗?你害国家,我清楚情况不出来讲话加以阻止,那我不变成了一个不好的人吗?那不等于你看错了我是个好人吗?所以我就是抱着这种态度对待你的。至于此次你荐举的人的全部历史和目前的表现以及他的内在才能我确实不太清楚,我仅凭着他曾有错所在而发言。今天我才知道是得罪了。”左雄听了周举的发言忙改容称谢道:“吾过,吾过!”遂拱手别归,时人称周举为善规,称左雄为善改,统是贤士名不虚传。

就是巡行州郡的八使,当时号为八俊。诸如杜乔,周举等人亦皆不避权贵,所上弹章,统是梁氏烟亲及宦官党羽。可宫廷里面都由宵小把持(即不为公的阉人把持),任他如何弹动,只是搁置不理。好在侍御史种高,反复提出,坚决反对那些不为公的外戚和宦官操纵朝廷,才得到顺帝的重视方得黜出去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