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狼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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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狼实在太意外,语声已有些变了“你看得出?”

灰衣人点点头,“青龙帮含龙卧虎,要找到有些本事的人,这是不错的选择。我们是同一种人,也许也同样悲哀,我知道你和别人不同,你进青龙帮,只为找人,可现在不是时候”

世界上总会有很多微妙的事发生,有时候朋友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会碰到很多人,却偏偏就和其中那样一个成了生死之交,也许只是一句并不精妙的话,一个并不出彩的动作。

却偏偏叫他们惺惺相惜。

对于灰衣人和狼来说就是这样的,也许只因为他们都有些怪,都是江湖浪子吧!而通常也只有这样的朋友最真实,这样的朋友实在太简单,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彼此相敬相惜。

狼竟取下斗笠,他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模样,一张瘦削英俊的脸上,带着几许忧伤,

他笑道,“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过去我觉得世界上只有一种人,只有我绝不会信任的人”

“那我不属于这种人?”灰衣人微笑着问。

“你不是,你当然不是,若是我是个呆瓜,就会以为你是”狼笑了笑,“可还好,我也不是很呆,不是十足的呆瓜,你不在那十五个人中,只是你不想杀我,是吗?”

怀英笑了笑,似是默认,“你真的一无所有吗?”

狼顿了顿,似是深思,接着,他竟仰天大笑,他当然也知道灰衣人没说出的话。

灰衣人看着他,“那十五个人也杀不了你,他们中也只有一个人找得到你,而那个人还不知道天下多了个杀手。另外十四个还不敢对你出手,他们要等命令,至少还要等五天”

狼笑道,“这五天我是安全的?”

灰衣人微笑道,“五天以后会更安全,狼都知道对羊来说只有狼来了自己才最安全,因为狼来了羊就知道该往那里逃,而狼不来,它就只有郁郁而终”

“好一个郁郁而终!就这一句就值得****一坛”狼开怀大笑,拿起酒坛子就狂饮起来。

灰衣人笑了笑也开怀畅饮,他竟也带着坛酒来。也许,是那样一份特别的浪子情怀,他们都一饮而尽。

狼笑了笑,将酒坛子倒过来,竟没有一滴酒滴出,坛子已经干了。

灰衣人也倒了过来,也没有一滴酒滴出,他也喝干一坛子酒,却是俯下半边,不停地咳着,他是个经常会咳过不停的人。一个人如果经常咳,就不该喝太多酒的,似乎灰衣人并不知道。

接着他们仰天长啸,将酒坛子扔出,两个酒坛子在初十这将满未满的月下画出一道似圆非圆的弧线,再相击碎落,两人相视而笑。

夜已经很深很深,也许他们是醉了,也许是太累,他们竟在这荒山上沉沉睡去。

九月的风已经很凉了,山坡上或许会有狼来,他们就那样睡去。

月色也渐渐西沉,山坡再一次孤寂冷清,两个青年就这样躺在那里,谁能想到下面就埋着一具具尸首,这里本是一片墓地呢?

这是狼的墓地,这里的人除了司马象每一个都是他亲手埋下去的,有的是他杀的。狼喜欢这个地方,只有这里是狼常来的地方。

从出江湖以来他就在这里,杀人在这里,收银子也在这里,他几乎从未离开过这里。

在山坡脚有一棵老树,自狼出道以来这里就是全天下大交易的场所之一。

这里进行的交易就是杀人,雇主把名字留下,狼在七天后把那人杀死在山坡顶上,第八天正午雇主来确认尸首就是要杀的人,在第九天把银子放在那棵大树下,交易也就完成。

杀手是一种特殊的职业,是人类最古老的行业之一,是男人的世界里最古老的一行。他们的生存建立在人与人之间仇恨上,他们的存在,是为解决人们之间的仇恨,却给自己结下太多的仇恨,也许这就是杀手的悲哀。

因此,天下间的杀手都会有很多花钱最快的方式,赌场,怡红院……都是他们常去的地方。

他们都活在虚浮的世界,拿了钱就一定会尽快花了,从来都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他们活着,就是为了杀人。他们是杀手,更是死士,玩的都是命,他们的要的价也不低。

还有一类杀手,他们从不会在世人面前献出自己的真面目,就如同地狱来的幽冥,为那冥冥圣主来杀人的,这一类杀手不多,却往往更为出色,要价也会更高。

他们的出现都必将有极重量级的人物突然暴毙,他们从接手交易到完成交易都有独特的方式,也用独特的方式和雇主联系。

狼就是这一类的杀手,雇主在山坡脚老树下燃起血色狼烟时留下名字,狼看到血色狼烟后就会来老树下,这是雇主联系到狼唯一的方式。

以血色狼烟为信,这在江湖中早已有过,血色狼烟又称血火,已有多年未出现在江湖中。只有最顶级的杀手才敢用血火,血火在人们心目中就是勾魂死令,用血火的杀手杀的通常是顶级高手,而且是必杀必死。

这些事灰衣人都知道,因为他看过狼发出的布告,就在十里外的小镇上,狼在一块黑布上用写下:三家集西十里,荒坡脚下老树,血火为信,七日必杀,八日证尸,不得移走,九日留金树下,三千之上,违约者死——狼。

初十的月光已足以照亮山坡,此刻灰衣人已经醒了,他坐了起来,狼依旧躺在那里。

狼对江湖中的事了解多少?狼收到的钱都在哪?为什么狼在雇主看过尸体后就会亲手把尸首埋了,还挖一个很好的坑,埋得也很隐秘?为什么他只在没有人的地方出现?这个山坡和狼究竟有多少关联……

这些事灰衣人都要想明白,他在深思,竟有些痴了。他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狼,他最不明白的却是狼手里的黑布袋,里面是什么?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狼,就是狼杀司马象的时候。那个时候狼左手拿着布袋,只见他右手略一抬,一道血光闪过,司马象就死了,血迹也都干了,司马象的血又哪里去了?

第二次看到狼,狼杀了那红衣少年,出手也是同样的快。大概是因为在白天,灰衣人总算看清布袋里的东西通体鲜红,闪着血光,杀气极重。

那东西的是什么,红衣少年的血怎样不见的他依旧没有看出。

第三次见到狼,也就是这一次,狼左手依旧拿着布袋,依旧戴着那个斗笠,这一次,他看到狼的时候,还感觉到十几丈外也有一个人在看着狼,忽然间又消失了,那又是谁,他为何要消失,消失后有哪里去了?

灰衣人呆呆的坐着,想着,他忽然笑了笑,又躺了下去,睡着了。

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对狼如此有兴趣呢?月光静静的照着山坡,静静的照着这两个奇怪的人,山坡是不是也能明白人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