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磨合又开始了。钟国疆自然又要进行传帮带。杨司令是山东人,性情豪放,说话直率,与钟倒也没啥大的不协调。钟国疆和所有常委成员都松了一口气。私下里,大家都说,钟国疆已经陪了五任司令,这也算得上烽塔分区史无前例的奇迹。
没过几天,邵兴邦退休了。干了整整十年副司令,一直在烽塔分区成长起来,彻头彻尾的烽塔传人。也算得上一个奇迹。钟国疆对邵最为知心,悄悄把他叫到外面的农家屋,美美地喝了一顿。邵惊异地发现,钟竟然比他的酒量丝毫不差,笑嗔道:“我的好政委,原来你是装的呀。用卡列威其的话说,你真诓!谎篓子!”钟开怀大笑,说:“哪里是他的话,发明权和专利权都在我们中国嘛!”
钟国疆觉得自己已是老烽塔传人,应当多让新司令抛头露面,有意无意地把杨推到前排来,而他总找机会溜到后台。参加了修政委主持的四级政治主官边防政治工作现场会,又跑到天仙参加大疆军区开办的理论读书班,再到西朔军区参加了党委书记学习班,捱过去一个月,才回烽塔来。
杨司令给他汇报过工作,透给他一个消息,说是八九不离十。国防大学要开办一个政治作战研究班,需要从全军挑选教员,教授一级。据传,宗政委和史校长都点名要钟去。去了就可以提成五级,享受副军职待遇。
钟还蒙在鼓里,不敢相信,再三问过杨,杨说他是从总部老领导哪儿偶尔听到的,不想叫香辣红政委走,就找国防大学的朋友们核实,果然并非虚言。他越俎代庖,已经替钟回绝了。
钟一听吃惊地问:“你替我回啦?真的吗?这可是一次机会啊。”
“嗨,啥机会?机会有大有小,有妙有不妙,你香辣红是带兵的料。箍在教室里头,太委屈啦。”
钟摇摇头,说:“也好啊。我就扎根边关好了。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儿革命到底。”
“嗳嗳,香辣红啊,你这句话一说,就妥啦!”杨司令煞有介事地说。“你不想走了,偏叫你走。我看了你的相,印堂发亮,眉宇间有紫气,气宇轩昂啊。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要不了多久,一定将星闪烁。”
“闪个……”钟国疆对当将军确已疲沓,想说闪个毬,忽然觉得不雅,又咽了回去,接着用疑问的口吻说:“闪个光灿灿,亮晃晃?”
杨说:“一定,不说百分百,也是十之八九。”
俗话说的好,人嘴往往有仙气。其实是说民心民意不可违,因为民众对社会和个人的反映总是最真实最本质可靠的东西。不像官场商场中人,忽悠来忽悠去,忽悠成习惯,往往落入谎萎子中去。
杨为钟国疆谋算,常委们也一样,全区官兵都为他谋算,连唐书记、孙家烈还有陆行森等老熟人,都盼望着烽塔打破五十多年的沉默,耀眼升起一颗明星,好叫全体烽塔传人扬眉吐气,借着光辉大踏步前进。
这一天终于盼来了。
十一节前两天,西朔军区党委常委全体通过,钟国疆接替李瑞星担任大疆军区后勤部政委,李改任兵团军事部政委。
过了几天,干部部万部长亲自打来电话,告诉钟国疆,总部巳经审过了,没有异议,叫钟准备走马上任,特别开了一句玩笑:“再别骑骆驼了。”
随之,五花八门的祝贺从四面八方涌来,钟国疆有过上回的痛苦体验,这一回非常冷静。跑到奇勇边防连蹲点,一蹲就是十天。可是,杨司令情有独钟,叫小梁专门送来了几件东西:
几封新婚请帖,纳来春和刑丽姜,卢小跳和郭大成,梅高洁和肖望春,都把婚期推迟,专等钟的副军职命令颁布,再择良辰。
十几封征订单,认购钟的三部政治理论书,竟然达到三万多册。
几张汇款单,这是小梁特意捎来的。加起来,大约有十几万之多吧。
钟国疆把请柬收下来,叫小梁把征订单发给周龙昌,说是要感谢周的那部政治作战准备,以后可能用不着写书了,就成全周黑子算了。三部书稿全送给周。又叫小梁像上回一样,把汇款单登记好,——退回。小梁走了,他马上给洪丽媛打手机,叫她闭门谢客。
十一国庆节这一天,烽塔的太阳格外红火。分区大院张灯结彩。边防红色巡逻线上全都装修一新,在陈诗歌和荣丽君她们的精心策划下,其实来自唐书记的心意,烽塔红色旅长游线上也增添许多色彩,古老而年轻的烽塔城,还有各个县城,都焕然一新,鞭炮声此起彼伏。
钟国疆这位边防军政委终于提升了!全体烽塔传人为之振奋,欢欣鼓舞,热烈庆祝。
西朔军区柴政委带着路主任和万部长,来到烽塔分区,柴亲自宣布了命令。接着,进行交接班,百奋韬接替了钟的职务。
次日,钟国疆开始与各个方面的告别。孟于斌、岳永香、唐书记、孙家烈、陆行森等等,新朋老友,与他挥泪而别。
梅高洁、刑丽姜和卢小跳三对准备新婚的恋人,追到烽塔机场,非要钟国疆答应,与他们一起出国旅游。钟国疆不想叫她们伤感,权且应承下来。
坐上后勤部政委的宝座,钟国疆还没来得及适应新环境,连后勤部的干部还没对上号,新的任命又到了,调任昆仑军任主任,接替金乐奎,金到集团军任政委去了。
紧接着,总部组团到西欧军事访问,了解掌握西方发达国家政治作战的战法,钟国疆在国防大学首长的极力推举下荣幸参加。这下好了。梅高洁她们马上确定婚期,随同钟一起去西欧。钟说走不到一块。她们却说,不求走一起,只求一起走。意思是说,她们的脚步要和香辣红踩在一个点上就行。不必形影不离。
然而,梅、肖二人的报告没能批准,遗憾复遗憾,就在烽塔结了婚。卢小跳和郭大成也未能如愿,因为没批梅、肖二人,自然不批郭大成了。卢小跳当场就说:“当兵的真麻烦。”
只有刑丽姜和纳来春如愿以偿。她们和琪琪结伴而行,在西欧七国游玩了二十天,尽兴而归。
钟国疆比她们多待了十天,十一月上旬回到了昆仑军部。正准备投人工作,修仕国来了,告诉他,岗位必须再变动。根据军委指示,大疆军区要成立一支政治作战综合部队,专门履行政治作战任务,负责人必须具有政治作战的理论和实践能力素质,部队长军委已选好了人员,政委非你莫属了。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钟国疆毫无怨言,立刻动身,到北京与部队长会面,一起到军委总部领受任务,组建新型政治作战部队。
光阴似箭。转眼一年过去了。钟国疆又被调任中国维和部队人旅任政治委员,带着一支精干的军官分队,派往中亚西亚再派往非洲执行维和任务。
从宏图国门走出去的时候,钟思绪万千,凝视五星红旗许久,情不自禁,跪倒在地,三拜九叩!
进人V国境内,钟没有见到卡列威其兄妹。卡列威其已经调回国防部去了。
洪丽媛非常关心钟在国外的生活,总要打电话问几句,特别关心他的耳鸣。琪琪也一样关心。钟的回答总是很忙。问他都做了什么大事。他回答说,第一件,在琢国组织指挥神剑行动,粉碎了恐怖分子的阴谋,其实是破了一起恐怖大案。第二件事,现在在9国组织抢险救灾。第三件事,9国的维和汪务完成后,要随联合国官员一起到国指挥打击恐怖组织的战斗,并且要给国高级指挥官讲授政治作战理论。
一年过后,任务圆满完成,钟国疆荣获联合国颁发的国际和平勋章。
伊洛斯佳真心爱着钟国疆,言而有信,在卡列威其调走的同时,办理了退役手续,专门来到北京,加人了中国国籍,辗转来到了烽塔,拜刑丽姜为师,当了一名针灸师。听说钟国疆已经走了,她失魂落魄,掉下了辛酸的泪水。她和刑丽姜谈心,说她真心爱着钟国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能结为伉偭。刑也直言不讳,说她也深深爱着钟国疆,今生不能伉俪情深,来世一定白头偕老。两人成为莫逆之交,针灸所办得越来越兴旺。
辛辉超再次离了婚,退休前跑回烽塔,竟然向伊洛斯佳求婚,她竟然也同意嫁给了他。结婚的那天,伊洛斯佳哪儿也不去,拽着辛跑到奇勇连,骑着钟国疆上任时骑的那头骆驼,叫辛牵着,沿着红色巡逻线,慢慢地,慢慢地,走啊,走啊……
钟国疆一走,卢小跳似乎失去了主心骨。她和郭大成走进婚礼殿堂又走出来,终究没有成为夫妻。富申千得知卢小跳与郭大成终于分道扬镳,立即杀回马枪,卢小跳半推半就,投人了富的怀抱,闪电般结了婚,到美国洛杉矶定居去了。
经常月娥介绍,郭大成和纳金花也闪电般结了婚。纳金花终于名花有主,可把孟子斌所领导下的农七师的五个年青小伙子急疯了眼,都想找郭大成问个明白,还扬言要叫郭子长个记性,一个边卒害苦了五个边民,真是太残忍了。纳金花笑道:“随你们的便好了。不过,我劝你们别去自讨没趣。我的郭子连子弹都不怕,还怕你们几个人的拳头。”五人顿悟,商量过后,外出打工挣钱去了。钱大位和岳永福在上海和贵州两地为他们安排了工作。
百奋韬政委记着钟国疆的话,什么时候为先烈们做什么都不过分,继续修撰烽塔军分区史,把这项光荣任务还是交给了梅高洁。梅现在是组织科长,肖望春是南塔团长。两人在钟国疆出国维和时结了婚,钟国疆回来前,他们喜得贵子,取名叫肖国疆。
五四青年节这一天,烽塔国际大公园里非常热闹。陈诗歌对接踵而至的中外游客们说:“下面,请我们的梅高洁政委和肖望春团长介绍烽塔的历史。”
梅高洁前些日子晋升为北塔团政委,候武新退休了,万有生接了他政治部主任的职务,梅便夙愿成真。万同她开玩笑说:“这是因为她当年那张照片贴得好!”
听陈诗歌说过,梅高洁拽着肖望春朝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从身后拽出一个小男孩来,又拽出一个小女孩来。那男孩子正是肖国疆,长得帅气,和肖望春一样。那女孩就是郭大成的女儿,长得像纳金花,非常漂亮。
梅叫两个孩子站到一起,动情地对游客们说:“烽塔的山,烽塔的水,烽塔分区已有第九任政委了。”
两个孩子随即娇声柔气地喊到:“叔叔阿姨们,我们俩给大家唱支歌吧一边防军政委之歌!”
“边防的山来边防的水,边防军都有好政委。忠于祖国忠于党,热爱人民爱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