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么沉静自得地沐浴在落日的余辉中,不禁叹到“一方水土养一方僧人。”看他那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比起自己在尘世中的种种窘况和尴尬之状,油然而生一种自惭形秽之感。我怎还敢把廉价的同情送给他,面对他超凡脱俗的明智选择,说不定该可怜可怜的倒是自己了。我禁不住鄙视自己的无聊,嘲笑自己的俗气了。
我们带着些许满足和顿悟,在寺中品味着“这段真情”。为了不负此游,我们花了钱币,买到了“当一会和尚撞一下钟”的机会。可这钟声,还是当年的钟声吗?我在想……伴随着寺庙的香烟和钟声,我们走出门来,要到枫桥上看看,因为它是寒山寺景点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穿过一个很窄的小街,街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小店,摊床,店主满面春风招揽生意。由于这是一条通往枫桥的必经之路,因而也就成为了一条旅游热线。深谙生意经的老板便借枫桥发了财。
街的尽头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门,门在这里本来是多余的赘物,然而,从商品经济的角度看,它又是不可缺少的。给了买路钱,通过这个门便可走上枫桥。”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这是白居易对于苏州桥的描绘,作为知名度很高的的枫桥,在这个多桥的苏州来看,也无特别的地方,倒是桥头的碉堡昭示了历史的深意,给人一点联想和启示。
桥下的乌篷船孤零零的漂泊着,桥边少妇穿着水鞋正在那混浊不堪的水里洗弄着蔬菜,一两个调皮的孩子在水边嬉戏,这一切勾画出了江南水乡特有的风韵。而今只是“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只有那留连的钟声,悠悠扬扬,让人留连,在钟声里,我不禁小声哼唱着:“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逆境总是有的,人生总要进击。愿你不屈从于命运的安排,韧性奋斗,锲而不舍,做生活的强者。
装煤越过泊在岸边的三艘军舰,我们站在温州状元煤场码头,翘首远望、等待。
随着响亮的号笛声,乐机109号大船出现在前方小山角的海湾上。
金秋夕阳,卸完纯碱的小船开始退岸。
几条准备装煤的船只,从码头西边驶出。
最后一辆货车上的纯碱装毕,四轮启动。
号笛长鸣,大船昂然靠向港口码头。
大船与码头的长度相近——70米。站在船头、船尾上的员工,解开缆索,抛向岸边。
我们围着前仓,看四周新密显得干燥,中间晋白,途中让浪花溅湿。
白露屿煤球厂方,一人跳入仓中,双手捧起煤搓捏着。七人商定一人一载。
于是,大船前仓外侧,霎时并排靠拢7只舴艋。一人坐进前仓操作台,起动吊杆。吊斗扎入煤堆,铁掌一合,抓起一斗煤。一位指挥站在船栏前方摆动左手。
“哗啦啦”吊斗开始在小船上方吐卸。
中仓、后仓的吊斗,开始向码头上的煤斗吐卸烟煤。两条输送带上,咔嚓咔嚓的节奏声响起。
夜空星光闪烁,码头灯火通明。
九时涨潮了。
一只只舴艋在波浪中搔动,船头舵手们晃动灯光,变位调转方向。两载已装好白煤,停到大船后仓外侧。
我们三方约定,次早在瑁头内河观测煤船的水位计量吨数。煤球厂的厂主们晃着手电,从铁梯下到两条颠簸的煤船上,在夜幕中离去。
待第七只小船白煤装完,已是一个清新的早晨。
宁静的海面,雾气蒙蒙。小山角潦绕着的雾纱上垂挂着一个红球。
后生老大在船尾放好煤锹,从平如小径的煤堆上走到船头,握起舵。
装着一百吨白煤的小船稳稳的,沉沉的。我就着船头的木板而坐,海风泌人心头,不禁回首一望——浮桥走来两对拖着煤网的年青人,输送带奏着悠扬的晨曲。大船前仓的吊斗,“哗啦”一声,吐向另一只船仓。
煤船犁波,海鸥轻翔。
不要追求炫耀的财富,仅寻求你可以用正当手段得来,庄重地使用,愉快地施与,安然地遗留的那种财富。
山情从龙塘坝下火车往回走过一个隧道和一段约长一公里左右的铁路,然后青云直上,踏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拐上十几道弯便到了一个秀美山庄。果真是“山有多高,水有多高”,颇有几分意境。上得山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墨绿的梯田,田里青翠的麦苗和开着白花的蚕豆,还有那麻粟树下的一个个土院子。接着扑鼻而来的是一种亲切的气息:有米饭的香味、豆花的清香、猪食的腥味、牛羊粪的臭味……这村很小,倒有一个逗人嘴馋的名字——蚕豆田。这里的人们,总是面朝黄土,背朝青天,每天送走太阳,又背回月亮,他们自称山里人,而我管他们叫田野人家。
清晨我一觉醒来,偌大个蚕豆田空荡荡的,偶尔听到几声鸡鸣犬吠,家里除了几个二三岁的小孩还在酣睡,其余的都砍柴去了,我轻轻带上门走出院子,哦!我还以为走进仙界了呢!四周烟雾缭绕,一座座山被雾包围着,像羞涩的少女用面纱遮住脸偷偷地窥视人间,又像披着纱衣飘然而过,更像睡美人。那一棵棵树木时隐时现模模糊糊的,像在捉迷藏,又像在寻找什么……我整个儿地在仙境中漫游。不知怎的,一切东西变得高大起来,顶天立地的。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看到自己,头发有点乱,睡眼朦朦的,我吓了一跳,似乎清醒了好多,原来我走到水塘边来了。这是个小水塘,方圆不过两米,在一棵很粗的树根脚,水潭周围被阔大的树叶严严实实地挡着。点点亮光穿过密叶照在水面。仰起头,我看到小瓣的光环在密叶间闪耀。阔叶水淋淋绿油油的,再看水中,三两片黄叶飘着,水底沉积了好多泥沙。好想伸手捞起那几片黄叶,却又不愿破坏了她的清静。回头看那树林中已是炊烟袅袅,我轻轻地哼着小曲,跳着奔向来时的路。
回到大伯家,见大伯正和几个男人在宰羊。羊好壮,好肥!大伯见我进家来憨厚地笑了,我好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大伯干嘛杀羊?”我忙问。”你昨天来我忙不过来,不然昨天就宰了,今天没什么大事,杀只羊大家聚一聚,也为我们的小客人接风,是不是?”他说完,转过头去对着宰羊的叔叔们豪爽地大笑起来。为我杀羊!我好不自在。大妈从厨房里出来看着我说:“现在不比以前了,想吃什么尽管说,大妈给你做。”我走进厨房,又见到一只宰好了的羊。
这天特别的热闹,这儿的人热情、好客。大伯他们人缘好,蚕豆田所有的人都来了。男人们围着桌子谈天说地,不一会儿,便有人递上来几大碗厚大的羊肉块,我和所有的小孩便跟着村里的男人们围着火盆,用竹棍串起羊肉烤起羊肉串来,其余女的全到厨房帮忙做家务,这是他们的风俗习惯,我是客人当然例外。
最有趣的要算晚上,由于院子里接不了电灯,天黑了只能靠松明照亮,这时院子里又点起了篝火,火光映照着一张张老酒着红了的笑脸。也不知是谁拨响了三弦琴,夜幕下的小山庄沸腾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围着篝火转呀转呀,相邻两人的脚掌有节奏地拍打在一起,发出“啪啪”地响声。我也加入了他们的集体游戏,一会儿踩这个的脚,一会儿踢那个的腿,跌跌撞撞的,耳边盼“啦哩啦,啦哩罗,啦哩罗哩罗”女人们甜甜的嗓音和“铮铮铮”的琴声在山谷间回荡……今天的火特别的红,特别的亮,世外桃园只是幻境,而我的小山庄却是真实的。我深深地爱上了这片土地——可爱的小山庄。
愿你像蜜蜂一般,从生活的百花园里吸出不同的香汁来,酿成独特的甜蜜。
回望大山在云南,许多美丽的传说均与山相连。如睡美人,阿诗玛……无不从山的孕育中破壳而出。先祖生命的脉络顺山势沿袭至今。翻开所有的文字记载,没有任何一位生长于斯和留涟于斯的人,断言其严格意义上翻越过云南众多山峰中的一座。因为每次当我们在喘息声中登临一个山头,面对你的或在更远处矗立的一座座雄伟、高峻的山峰总以一双沉默、厚重的目光与你相对。这目光足以让任何一个先哲、智者及凡夫俗子们折服。我的那些鼻祖也许偿试过一次次不屈的跋涉,但终就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彻底屈服。被震憾过的灵魂升华为祟拜。并编造了一个个这样美丽的神话。
自出生便在群山中回转的我,在不惑之年有了一次走出大山的经历。
我站在华北平原九月的阳光下,放纵目光。能帮助远眺的仅有一堆野草萋萋的荒冢。抬高、再抬高,直到脚尖立成一字,我的目光仍是一片空朦。失去了一个可让目光定位的支点我所触及的一切除了飘渺,还是飘渺。目光在正午的阳光下正一步步滑入混沌。那瞬间感觉一种恐惧扼住喉咙。只依稀感知与灵魂一同随风扶摇而上的还有这双眼睛,在渐升的高度俯视自己小小的躯体。我那仍停留在原地的身影正远离自己,最后如一颗小小的豆粒。
四十天,无论置身这无边的平原,还是万顷波涛的海洋,我总试图为自己涣散的目光寻求一个支点。对大漠孤烟,海上旭日这样的大场景都做了逃避。因为每次面对我都会有自己再次被压缩的感觉。整个心情灰暗无色。于是开始怀念起云南的山来。在云南山中哪怕是一块岩石,一树松影,甚至山坳林海中一缕柔软的炊烟就足以让自己的目光清晰起来。那一呼百应的山的回音就能找回我的自信及高大的气概。
远离大山,我才学会用心去诠释云南。毕竟现实中目光对我们进行了一次次表象的欺骗。每次神游大山的过程总会被一声鸟鸣,一枝红叶这些素日不经意的细微触动。我突然找到了先哲们选择大山隐居的理由。也许那整个的漫漫求索过程只是为了追求这一瞬间的颤动。灵光才会猛然在智慧的门外爆响。这种刹那间的大彻大悟超越于任何目光之外。
回望大山,总是一支山歌事先从记忆中穿透过来,语句虽已听不明白,却是那般悠扬。我熟知山民的歌唱方法有别于其它,这是一种压迫声带用假嗓演绎的声音不是任何人都能练就的。祖辈以山为伍的彝人,山峦、枝叶虽能阻碍视线,却隔断不了他们性格天生的热情、张扬。也只有这种低频,却极具穿透力的歌声才能在大山深处诉说一个人的存在。
回想大山,一条由石块砌成的古道婉延于云雾深处,那历经年岁的苍桑尽现于褐石上爬满的苔藓,山人对山的崇拜再泛几许光亮,落满的足迹、马蹄同样属于过客。就连这通往山外的通道也丝毫不敢显现征服的迹象。反如大山那位娇弱的女儿,永远缠绕于膝旁。
回望大山是居所南面的那扇窗户,打开它那座承载了人类170万年历史的小山便会进入眼帘。倘若没有三十年前的那次偶然发现,有谁相信这堆黄土竞隐藏了人类祖先170万年。只一座小小的山丘,正因为有了枝叶起暧,洞穴安生,猎物果腹。也就成了古“元谋人”的天堂。始祖们早出晚归,在它的庇护下躲风遮雨,远离恐惧与洪荒。始于石器时代的脉络只能为时间河流划定一个记号。那么在这一界线的前面抑或此时的今后还有许许多多的秘密再次被包容。这山丘无疑是个足可吞噬包括时间在内的黑洞,超越于任何天才的假想之外。除了厚实的“山”这个词汇其它的都会苍白无色。在它包容下无论生灵终日索取,还是考古者们仰慕、虔诚的目光。时光中静守的这座小山、静如止水,波澜不惊。仍一副小儿女的姿态用柔弱的一脉牵住另一座大山的衣襟。
整个回望的过程,我说不清到底是山还是什么东西牵扯灵魂。不过我学会了在用目光的同时用心灵仰望大山、仰望云南。
在所有的批评中,最伟大的、最正确的、最天才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