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儿子化蛹成蝶,以627分的成绩翩翩飞进了清华大学。欢送毕业生那天,校长特意将母亲的儿子请上主席台。此生纳闷,考了高分的同学有好几个,为什么单单请我上台呢?更令人奇怪的是,台中还堆着三只鼓囊囊的蛇皮袋。此时,熊师傅上台讲了母亲讨米供儿上学的故事。台下鸦雀无声。校长指着三个蛇皮袋,情绪激昂地说:“这就是故事中的母亲讨来的三袋米,这是世界上用金钱也买不到的粮食。下面,有请这位伟大的母亲上台。”
儿子疑惑地往后看,只见熊师傅扶着母亲正一步一步往台上挪。于是,人间最温暖的一幕亲情上演了:母子俩对视着。母亲的目光暖暖的、柔柔的,一绺发白的头发散乱地搭在额前。儿子猛扑上前,搂住母亲,号啕大哭:“娘啊,我的娘啊!”
母爱如潮,一波波潮起潮落,为了孩子而升降起伏。母爱如光,千万束金光四射,温暖着孩子丧气时难过的心。自古以来歌颂母爱的作品数不胜数。
单单三袋米我们可以称得出重量,而母亲为了儿子上学乞讨来的三袋米却再也无法去计量。它带给我们的是心灵的颤抖,是更悠长的思索,在沉甸甸的母爱面前,再华丽的辞藻,再动听的言语也变得苍白无力,唯有无言的沉默。“母子俩对视着。母亲的目光暖暖的、柔柔的,一绺发白的头发散乱地搭在额前。”这是一幅多么凄美的画面,母亲的青春不再,容颜不再,甚至健康也不再,而母亲的故事却永远刻进了我们的心里。感谢母亲,感谢母亲那份沉甸甸的爱,那份爱让孩子受用终生。走近母亲那天,是周末,早就说好了要和朋友们去逛夜市,母亲却在下班的时候打来了电话,声音是小女孩般的欢欣雀跃:“明天我们单位组织春游。你下班的时候到威风糕饼店帮我买一袋椰蓉面包,我带着中午吃。”
“春游?”我大吃—惊,“啊,你们还春游?”想都没想,我一口回绝,“妈,我跟朋友约好了要出去,我没时间。”
跟母亲讨价还价了半天,她一直说:“只买一袋面包,快得很,不会耽误你……”最后她有点生气了,我才老大不情愿地答应。
一心想速战速决,刚下班我就飞身前往,但是远远看到那家糕饼店,我的心便一沉:店里竟挤满了人,排队的长龙一直蜿蜒到店外。我忍不住暗自叫苦。
随着长龙缓慢地向前移动,我频频看表,又不时踮起脚向前面张望,足足站了近20分钟,才进到店里。我已是头重脚轻,想着朋友们肯定都去了,更是急得直跺脚。春天独有的风绕满我周身,而在新出炉面包熏人欲醉的芳香里,裹挟的却是我一触即发的火气。真不知母亲怎么想的,双休目在家里休息休息不好吗?怎么会忽然心血来潮去春游,还说是单位组织的,一群半老太太们在一起,又有什么可玩的?而且春游,根本就是年轻人的事,妈都什么年纪了前面的人为了排队位置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便有人热心地出来给大家排顺序,计算下来我是第三炉的最后一个。多少有点盼头,我松了口气。就在这时,背后有人轻轻叫了声:“小姐。”我转过头去,是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我没好气地说:“干什么?”她的笑容几近谦卑:“小姐,我们商量一下好吗?你看,我只在你后面一个人,就得再等一炉。我这是给儿子买的,他明天春游,我待会还得赶回去做饭,晚上还得送他去学校听课,如果你不急的话,我想,嗯……”她的神情里有说不出的请求,“请问你是给谁买?”我很不自然地回答她:“给我妈买,她明天也春游。”我不明白,当我做出回答后,整个店怎么在刹那间突然有了一种奇异的寂静,所有的眼光一起投向了我,我被看得怔住了。有人大声地问我:“你说你给谁买?”我还来不及回答,售货小姐已经笑了:“嗬!今天卖了好几百袋,你可是第一个买给当妈的。”我一惊,环顾四周才发现,排在队伍里的,几乎都是女人。从白发苍苍的老妇到绮年少妇,每个人的大包小包,都在注解着她们的主妇和母亲的身份。我身后的那位妇女连声说:“对不起,我真没想到,我真没想到,这家店人这么多,你都肯等,真不简单。我本来都不想来了,是儿子一定要,一年只有一次的事,我也愿意让他吃好玩好,我们小的时候春游,还不是就挂着个吃?”
她脸上忽然浮现出的神往表情,使她整个人都温柔起来。我问:“现在还记得?”她笑了:“怎么不记得,现在也想去啊,每年都想,哪怕就在草坪上坐一坐晒晒太阳也好,到底是春天,可是总没时间。”她轻轻叹口气说:“大概,我也只有等到孩子长大到你这种年纪的时候,才有机会吧。”
原来是这样,并不是母亲心血来潮,只是内心深处一个已经埋藏了几十年的心愿。而我怎么会一直不知道呢?我是母亲的女儿啊。仿佛醍醐灌顶的刹那,让我看到自己竟是个这样自私的人。
她手里的塑料袋里,全是饮料、雪饼、果冻……小孩子爱吃的东西。沉甸甸的,坠得身体微微倾斜,她也不肯放下来歇一歇,她向我解释:“都是不能碰不能压的。”她就这样,背负着她不能碰不能压的责任,吃力地,坚持地,然而又是安详地等待着。
我说:“你太辛苦了。”
她又叹了口气说:“谁叫我是当妈的?熬吧,等孩子懂得给我买东西的时候就好了。”她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声音里充满了肯定,“反正,那一天也不远了。”只因为我的存在,便给了她这么大的信心吗?我在瞬间想起了我对母亲的推三搪四,整张脸像着火一样热了起来,而我的心,开始狠狠地疼痛。
这时,新的一炉面包热腾腾地端了出来,芳香像原子弹一般地炸开,我前面那位妇女转过身来:“我们换一下位置,你先买吧。”
我一愣,连忙谦让:“不用了,你等了那么久。”
她已经走到了我身后,略显苍老的脸上明显有着生活折磨的痕迹,声调却是天生只有母亲才会有的温和决断:“但是你妈已经等了二十几年了。”
她前面的一位老太太微笑着让开了,更前面的一位回身看了一眼,也默默地退开去。我看见,她们就这样,安静地、从容地、一个接一个地,在我的面前,铺开了一条小径,一直通向柜台。
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徘徊不敢向前。
“快点啊。”有人催我,“你妈还在家里等你呐。”
我怔怔地对着她们每一个人看了过去,而她们微笑着回看我,目光里有岁月的重量,也有对未来的信心,更多的,只是无限的温柔。
刹那间,我分明知道,在这一瞬间,她们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她们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女。是不是所有的母亲都已习惯了不言辛苦,也不提要求?她们唯一的、小小的梦想,只是盼望有一天,儿女们会在下班的路上为自己提回一袋面包呢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通往柜台的路一下子变得很长很长,我慎重地走在每一位母亲的情怀里,就好像走过了长长的一生,我终于读懂了母亲的心。
每个孩子自从出生,就是一件天然的花瓶,只是还有些固有的瑕疵,而母亲的使命正是来抹掉这些瑕疵使我们更加美丽。但是儿时的我们却固执地认为母亲就喜欢指责我们,于是用叛逆的眼光与行为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缺点放大,来表示抗议,好让她们伤心难过。
母亲需要的不是我们的回报,更多的是我们的体谅,体谅她对子女的用心良苦,体谅她用自己的青春换来儿女的幸福成长。于是,只是一个买面包的小小举动,就让那么多人赞扬与让路,真是可怜天下的母亲,她们对儿女的付出何止一块面包?而她们又是多么需要子女的体谅。
让我们走近母亲,用心去理解母亲,去体谅母亲吧!母亲的唠叨母亲的唠叨是出了名的。
母亲曾自诩,她是一个很好的饲养员,她的责任就是把一家人喂养得饱饱的,尽可能地吃好。于是,母亲的话大多与吃有关。每天买菜前,母亲总要征求大家的意见:是吃鱼还是吃肉?是要黄瓜还是要番茄?好多时候不吃含碘的东西了,要不要买些海带?菜买回来了,母亲紧接着又是一番询问:“鱼是要红烧还是清蒸?黄瓜是要清炒还是凉拌?”一天如此,自感母亲的体贴入微,可一年365天天天如此,多少也有些烦了。尤其是有时我一个人在家,母亲会一天从单位里打来四五个电话,一会儿催我吃西瓜,一会儿又要我午睡片刻,惹得我对着电话不得不说:“妈,你少唠叨几句行不行?”
母亲的唠叨,不仅涉及吃的方面,在学习、生活上也同样频繁。记得有一次,我考试考得不好,母亲自然有话:“我看你这段日子就是不刻苦,花多少力气就有多少成绩……”母亲从我学习上的松松垮垮一直说到平时不做家务,按她的话说:“一切都是相同的,归根到底,你就是一个‘懒’。”母亲自是为我好,想敲醒我,然而,听多了,尤其是在气头上,我却觉得好烦。我必须到外地去,不仅是为了学会独立地生活、做人,而且还包括躲避母亲的唠叨。
于是,有一天,我对母亲说:“妈,我想考到北京去。”
“什么?”她似乎没听清。
“我要考到北京去。”我又重复了一遍。
“北京?非去不可吗?”母亲抬高了声音。
“这倒不是。”我开始寻找理由,“北京的气氛好,文化底气足。”
母亲沉默了。半晌,她似乎想通了:“好吧,你要去就去,我跟你一块儿去。我在那儿租间房子,打打工,烧饭给你吃,帮你洗洗衣服,还可以在北京玩玩。”母亲又开始唠叨了,而我忽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一直都觉得母亲烦,嫌她唠叨,可是母亲的唠叨早已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从小到大,就是在这唠叨中,我开始牙牙学语,开始蹒跚走路,开始慢慢地长大。抬头,我看了看母亲,母亲真的老了,虽然比以前胖了,但皱纹却一天天地多了起来。有时一起出去逛街,没走多少路,母亲就会喊脚痛,走不动了。忽然间我想,从二十几岁到四十几岁,母亲就这样一直忙了整整20年,天天如此。或许母亲年纪越大越怕自己照顾我们不够多,不够周到,所以开始唠叨,一直唠叨。
今后,或许我还会嫌母亲烦。还会到北京去。但是,我想我永远都无法躲避母亲的唠叨。因为,它在我心中,在我生命里,像一张网,永远地包围着我,很沉,很累,然而却又那么令人眷恋。
但丁说过,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母亲似乎整天都在为儿女提心吊胆,于是一遍又一遍地叮咛与嘱咐。可在我们的身边,母亲的唠叨似乎不再是最美丽的呼唤而是烦人的唠叨。我们开始努力地回避与摆脱,而突然有一天,这唠叨不再时,我们整个人又像是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这时,才明白,母亲的唠叨饱含了她多少的担忧与无私的爱。
母亲在悠长的岁月中燃烧了自己的青春的美丽容颜,给了我们生命,给了我们关爱。
母爱是一本我们终生无法读完的巨著;母爱是一片我们永远也飞不出的天空。我们走到任何地方,心总是紧贴着母亲,母亲永远是我们的最爱,母亲永远是我们的精神靠山。不要嫌弃母亲的唠叨,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是一个母亲最真诚的爱。生命的奇迹她是拼上命也要做母亲的。
她的命原本就是捡来的。四年前,二十五岁,本该生如夏花的璀璨年华。别的姑娘都谈婚论嫁了,而她,却面容发黄,身体枯瘦,像一株入冬后寒风吹萎了的秋菊。起初不在意,后来,肚子竟一天天鼓起来,上医院,才知道是肝出了严重问题。
医生说,如果不接受肝移植,只能再活一个月。所幸,她的运气好,很快便有了合适的供体,手术也很成功——她的命保住了。
她是个女人,渡过险滩,生命的小船还得沿着原来的航向继续。两年前,她结婚,嫁为人妻。一年前,当她再次来到医院进行手术后的常规例行检查时,医生发现,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孕育生命,是一个女人对自己生命极限的一次挑战,更何况是她,一旦出现肝功能衰竭,死神将再次与她牵手。这一切,她当然懂得,但是,她真的想做母亲。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舍得,她要的,只是这个结果。
年3月18日,医生发现胎儿胎动明显减少,而她又患有胆汁淤积综合征,可能导致胎儿猝死,医院当机立断给她做了剖腹产手术。是男孩,小猫一样脆弱的生命,体重仅两公斤,身长四十二厘米。虽然没有明显的畸形,但因为没有自主呼吸,随时可能出现脑损伤及肺出血,只能借助呼吸机来维持生命。
而这一切,她都不知情,因为她自己能否安全地度过产后危险期,都还是个未知数。她要看孩子,丈夫和医生谎称,孩子早产,需要放在特护病房里监护。
自己不能去看孩子,她就天天催着丈夫替她去看。等丈夫回来了,她便不停地问,儿子长得什么样?到底像谁?他现在好不好?有一天,她说做梦梦见了儿子,但是,儿子不理她。
天过去了,她一天天好起来,天天嚷着去看儿子。但孩子,仍然危在旦夕,情况没有一丝好转。怎么办呢?医生和丈夫都束手无策。只是,再不让她去看孩子,已经说不过去了。但愿,她是坚强的。
第8天,她来到了特护病房。看到氧气舱里,皱皱的、皮肤青紫的儿子浑身插满了管子,她无声地落泪了。病房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心碎的母亲,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向她解释这一切。
她打开舱门,把手伸进去抚摸着儿子小小的身躯和他手可盈握的小脚丫。一下一下,她小心翼翼地,像在抚摸一件爱不释手的稀世珍宝。那一刻,空气也仿佛凝固了。
突然间,奇迹出现,出生后一直昏迷的婴儿,竟然在母亲温柔的抚触下第一次睁开了眼睛。医护人员欢呼雀跃着,那个七天来一边为儿子揪心,一边又只能在妻子面前强颜欢笑的男人,此时此刻,泣不成声。而她,痴痴地、久久地与儿子的目光对视着。
第9天,婴儿脱离了呼吸机,生命体征开始恢复。
第11天,婴儿从开始每次只能喝两毫升的奶,发展到可以喝下七十毫升牛奶。而且他的皮肤开始呈现正常婴儿一样的粉红色,自己会伸懒腰、打呵欠、四肢活动自如,哭声洪亮。
第12天,她抱着她的儿子——她用命换来的儿子,她用爱唤醒的儿子,平安出院。当天各大报纸有消息说,全国首例肝移植后怀孕并生产的妈妈今日出院。她的名字叫罗吉伟,云南盐津人。每天都有类似的新闻,不过是报纸上的一角,仿佛与我们的生活无关。但是,又有谁了解,在这背后,是一个母亲所创造的生命奇迹。
小小的稚嫩的生命听到了母亲发自肺腑的呼唤,于是开始留恋人间,开始了生命的悸动。母子连心,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超越这其中的感应。是啊,刚出生的孩子他不会思考,也不会坚强。然而,他在挣扎着离开母体,降临世间的过程中。也感受到了母亲对他的爱与呼唤,感受到了母亲温柔的抚摸。凭着母子的这一直觉与本能,小小的生命终于苏醒了,睁开眼看着这个新奇的世界,看到了自己伟大的母亲,他的生机勃勃焕发,他似乎正在期待着与母亲的对话于是,世间又再一次呈现了母爱的奇迹,然而,我不想说这是奇迹,这就是来自母子连心的爱的感应。母亲母亲生在农家,所以朴实。她比所有普通人更普通、更平凡,就像一滴雨、一片雪、一粒灰尘,渗进泥土里,飘在空气中,看不见,不会引人注意。人啊,总是容易把眼睛盯在别处,而忽视眼前的、身边的。于是,便也容易失去弥足珍贵的。希望我的觉醒不会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