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说不出话来,苍天啊!钱豪万万没想到赤炎娜的死因竟然是因为毒,而且还沾在了唇上。
方朔臣将她扶回了床榻上:“别担心,这只是暂时的。你昏倒之时我便将你唇上的毒擦净了,有些落在了身体里,但是大夫为了扎了针,把毒逼到手腕上,已经去除了一些。还有剩余的,只要服药就可以把毒逼净。待身上的毒都退去了,你一定可以发出声音来。”
我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因为发不出声音,只能扳过他的手掌在上面写道:「赤炎娜呢?」
“她已经入葬了。”方朔臣说着,把那药又递了上来:“这是大夫开的药方子,刚才熬了药,才端上来,不烫了,你喝下去吧。”
钱豪顺从的拿过了碗一口就把这药喝了下去,喝的时候一个劲的皱眉头。
“虽然苦,但是效果不错。”吃了药之后方朔臣从衣袖里取出一颗糖果塞入她的嘴里。钱豪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
“呵呵,你现在病了,就是小孩。”方朔臣帮她盖好了被子:“你好好休息,御雅派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赤炎风回来了。他是追着凶手出去的,结果半路上却跟丢了。现在他在赤炎娜的坟墓前。”
钱豪一下子扭过身想要站起来,方朔臣却按住她的肩膀:“别担心,赤炎风不会做傻事,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
钱豪点了点头……是了,赤炎风不会做傻事。赤炎娜已经死了,他会做的就是把凶手揪出来,狠狠的补上一刀。赤炎风是一个很少说话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无法在他脸上看到表情。喜怒哀乐也好,悲欢离合也好。但是他又确确实实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更何况赤炎娜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一定会报仇的。
“这几日你便好好休息吧,等你把毒褪尽了,可以开口说话,我们再从长计议。”方朔臣收了碗便出去了。
钱豪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她忽然觉得浑身乏力,经过了赤炎娜的事情之后,她真的感到累了。这御雅派如今就好像是布满陷阱的地狱,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而她现在哑了喉咙,连身上的内力似乎都被束缚住了。
也罢,等毒褪尽了应该就好了。
如今御雅派是死了三个堂主,刚顶上来的那些新堂主也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再这样下去,御雅派真的会被毁掉吧。
而那个躲在暗处的凶手,也许正在嘲笑她的无力。
“掌门。”正想着,忽然门外传来了戒堂新堂主鬼煞的声音。钱豪没办法开口让他进来,只能挣扎着爬起身挪过去开门。
门外的鬼煞看到掌门亲自来开门,倒也一愣。
钱豪指了指自己的嘴,随意的摆了摆,他便知道她现在暂时无法开口说话。
“掌门,我有一事想要向您禀报……”鬼煞看了看左右,轻轻压低了声音:“与锦堂堂主有关。”
鬼煞说的,是关于那天晚上赤炎风所谓的追着犯人下山的事情。鬼煞告诉她,那天他守夜,看见了赤炎风独自一个人从大殿外的石阶上走下来,根本就没有追着任何犯人。赤炎风本身行事就神神秘秘,所以鬼煞也没有多想,第二天出了这档子事,他就知道情况不对。但是因为当时钱豪情绪激动,所以他也没有提出来。
钱豪听了之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挥了挥手让鬼煞下去,并且命令他先不要把这件事情给传出去。
她信赤炎风,无论如何,赤炎风都不可能伤害赤炎娜。但是那天他并没有追着犯人,而且也出现在大殿的石阶上……这个时候,赤炎娜应该已经死了吧?
那么他怎么会这么平静?平静到一声不吭的走下山去?他去山下又是为了做什么?难道他没有看见凶手吗?没有看见凶手却又独自下了山?赤炎风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为何,钱豪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发冷,他总感到好像有一个阴谋正铺天盖地的朝着她打下来。但是她却无法从这个牢笼里逃脱。周围有千万张网,只要跨出一步就会像脆弱的苍蝇……呃,蝴蝶粘附在蜘蛛网上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加上现在她无法说话,内力又使不出来,更是觉得力不从心。
所幸还有方朔臣留在她的身边,她可以放心一些,以他的能够,应付御雅派里琐碎的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长呵了一口气,干脆眯上眼重新靠到了床榻上。
也许是太累了,她很快又睡了过去。依旧是那个梦境,遍地的白色小花,遍地的空无,她好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在那里挣扎着追逐漂浮的红衣……可是距离总是那么遥远,就算她再用力,也无法靠近。
忽然的,那个人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美丽的双唇红艳如血:“回去吧。”
不,不……她挣扎着跑向她,红衣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不,不要走……等等,不要走!不要走!!!!!!!!!!
她挣扎着,忽然真的握住了一片衣角,于是发了疯似的要把人拉回来。那梦境就犹如潮水一般的褪去……睁开眼睛,身边只有站着赤炎风……他人憔悴了许多,才短短一天的功夫,就把锦堂的堂主折磨成这副模样。
钱豪低下头,自己抓住的并不是赤炎娜的衣角,而是赤炎风的衣角……
她长呵了一声,然后收回手。
“你……无法说话了吗?”赤炎风看着躺在床上的钱豪。钱豪无力的点点头,她撇过了脸去,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也许是因为鬼煞说的话……尽管不想怀疑他,但是他为何要说谎?为何说是追着犯人才下山去的?
“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你太累了。”赤炎风就站在她的床边,每一句话都带着一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