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是政务繁忙，什么也不记得了，这些小事对皇上来说，大概无足挂齿吧。”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不过，大概每一个女人面对我这样的情况时，都会疯狂。
“秦舞阳，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他声音低沉，大概生气了吧。
哼，天下男人一个样，终是花心不改。
“皇上，难道你真的不记得她了吗？”
“什么意思？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他也不再看苏绯袖，紧紧地盯着我。
“怎么样？苏绯袖，听见他的话了吗？你现在还要坚持吗？”我转过头去，冷冷的问道。
“……嗯，”苏绯袖略微迟疑了一下，咬着唇瓣，却像是下了决心一般，“绯袖不过一个女奴，怎求皇上记住，但愿能留下子嗣，请皇上与娘娘成全。”她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我甚至能听见骨头与地面接触时的声音，让人有些心疼，徒生悲悯之情。
我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想，之前听素心说的话，苏绯袖大概是哪个国家的俘虏，此刻，她竟在我们面前，说着这种类似于要效忠皇帝之类的话，真是莫名其妙。还真应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
被选为女奴，早就应该死心了，或者死不悔改，仍旧想着要“精忠报国”这类的，这女人，真是另类。
“皇上，听了她的话，你该知道她是谁了吧。”我冷笑着。
“嗯，不就是一个女奴吗？值得皇后这么上心？”他突然面无表情。
“呵，女奴怎么了？她的身份再低，她也是个人啊，”记不清什么人道主义精神的说辞了，随便说点将就吧，“再说了，就算臣妾不管她的身份，她的肚子里，可怀着皇上的龙子呢。”越说我越难受，真想转身就走，像当初离开家那般，找上一家酒馆，喝它个酩酊大醉。
“哼，”他冷哼了一声，“看来皇后真是身体虚弱休息太久，连宫规都不清楚，难道这里的宫女没有给皇后说过吗？”
“臣妾知道，”我吸了一口气，“素心给臣妾说过。”
“知道就好，这女奴怀了孕又如何？怀了孕也不可能改变她的身份，她是外国余孽，生下的孩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朕可不希望留下这样的皇子。”他语气略有些不屑。
呵，前世今生，我活过的日子最少也有几十年了，我真没见过这种男人。有的男人讨厌女儿，有的男人要孩子不要女人，可现在，这个男人居然嫌弃自己孩子“品种”不好，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可她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啊，皇上。”我真难以理解。
“皇后，你究竟在想什么呢，朕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这等血统下贱的皇子，不要也罢。”
“苏绯袖，你现在还不放弃吗？”我冷笑着问道。
“绯袖明白皇上的意思，也能理解皇上，绯袖只求为皇上诞下一男半女，不要身份，不求地位。”她的声音隐隐颤抖，在这空旷的大厅中分外可怜。
“皇上的意思……”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够了！皇后你在演什么闹剧？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朕拖下去！”他的眼中透着暴戾之气，不耐烦地喝道。
“皇上！难道你是铁石心肠吗？住手！”
“皇后，难道你不知道吗，拒喝红花，罪当处死。”
“是啊，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臣妾只知道她也是一条生命，她犯了什么大错吗？你竟要如此。”剥夺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力，太残忍。
“皇后，你决定了吗？”他突然冷静下来了，面无表情的问我。
“决定什么？皇上您决定要杀这个孩子了吗？”
“算了，”他前句如低声喃喃，后句声音较大，“玄穹，传旨下去，将苏绯袖封为八品御女。罢了，朕今天也乏了，估计皇后也好不到哪里去吧，皇后身体历来不好，去好好休息休息吧。”说罢，他即转身，离去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就怕他记恨了蓄意报复。
“素心，你把苏绯袖带下去吧。”心中无奈，我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个女人。
“是。”素心依然是极其恭敬的态度，看不出一点不满。
看见人都走了，我疲软的坐了下来，觉得没了精神似的。
秦舞阳，其实你何必这样呢，当初你就不应该理会那个女人，可你偏偏要给自己找麻烦。
秦舞阳，那个女人的肚子里怀着你所爱的男人的孩子，你为什么要留下呢？你应该顺着他的话继续下去，这样，那个女人就算不死，也失去了一切，这样不好吗？
秦舞阳，你何苦这样，当初听素心的，任那女人自生自灭岂不是什么麻烦都没了？
秦舞阳，你为什么总是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连那男人都不领情。
不，我是从另一个有人权有法制的社会来的，我只不过保全了自己的良知而已。
“娘娘……”素心走了过来，刚开口，我便打断了。
“别说了，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一下子，也没了耐心。
“娘娘，你决定了，自然有你的道理，素心只希望，你今天的决定，将来不会后悔。”
不会后悔吗？我已经后悔了，怎么办？
这几天里，我过得浑浑噩噩，吃什么也如同嚼蜡，不过还好，一切都挺平静，心中莫名有些害怕，只希望这种平静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