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景电之父:李培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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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酒泉”落户景泰川

施工时,一钎子下去,酒香四溢,原来打开了酒泉,是酒泉的酒流到景泰了,不过,那酒泉的酒,闻着有酒味,喝起来还是水,要加点佐料,才能变成真正的酒。

1972年八月十五,指挥部服务站热闹非凡:分大肉的,分羊肉的,分白面的,还有分大米的,都排成了长队。肉摊上,工作人员还在紧张地分配着,两口人的一堆,三口人的一堆……李培福拄着拐棍,笑呵呵地转到肉摊旁边,蹲下来,仔细观察,要求工作人员要认真分配,肥瘦搭配好,骨头软肉搭配均匀,不能让群众有意见。

队列里一个毛头小伙子说:“李指挥,光有肉,没有酒,肉吃了消化不了怎么办?”

服务站站长李润生走过来,扇了毛头小伙子一个冒判子(劈头顶打了一下),说:“尕娃,消化不了就别分肉,天生吃草的命,排在这里干什么?狼吃了肉也得用酒帮助消化啊?”

李培福站起来说:“别急,有肉就有酒,保证让你消化个干干净净。”

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从黄羊镇调了一批糖萝卜酒,要大家过一个有酒有肉的中秋节。

糖萝卜酒下午运到了,三毛钱一斤。职工们竞相购买,虽然味道有点寡淡,可长时间没闻过酒香味儿,倒觉得那酒胜过了琼浆玉液。

李培福也尝了尝糖萝卜酒,味儿实在不怎的,调运又颇烦,于是,他有了自己酿造白酒的想法。私下跟个别领导一商量,大家都持反对意见,说眼下全国还处在生活困难时期,粮食紧缺,生产白酒要用粮食做原料,许多白酒厂都关了门,这种情况下生产白酒,恐怕要犯错误。

李培福说:“犯什么错误,粮食是我们自己生产的,职工野外施工,冷夜寒天的,用自己的粮食生产自己的酒,暖暖身子,也在情理之中,自力更生嘛。我看,就这么办,只要生产出好的白酒,谁也不会说什么的。”

不过,李培福没让景泰县承担酿酒任务,也没让指挥部承担酿酒任务,而是跟农建十一师及十六团(原国营条山农牧场)的相关领导商量,让他们出场地、建厂房、出人工,指挥部出技术、出原料,办成一个军民合作的白酒厂,十六团自然非常乐意。

很快,一个颇具规模的白酒酿造厂建立起来了,生产出了上乘的纯粮食白酒。虽然是散酒,李培福还是要给自己的酒取个名字,有人取名为“景泰春”,有人取名为“纯粮液”,都和“剑南春”、“五粮液”这样的“大家闺秀”相提并论了。一位见过世面的军代表说:“我们的酒,够不上什么‘春’啊‘液’的,景泰靠沙漠,沙漠里骆驼为王,就叫‘骆驼牌’酒算了。”

李培福思考良久,然后说:“景泰的酒,就得有个‘景泰’在里面,叫‘景泰春’名不副实,我看,头酒就叫‘景泰大麯’、二酒就叫‘景泰二麯’,以后条件好了,生产瓶装酒是必然的,到时候,什么‘春’也可以叫,什么‘液’也可以叫,要有个发展的眼光,向后几十年、几百年地看问题。”

这样,这个没有商标的“景泰大麯”“景泰二麯”酒就这样诞生了。第一批“景泰大麯”生产出来时,分送到指挥部、十六团机关、景泰县各单位、各驻景厂矿企业及大专院校,要大家召开品酒会,对“景泰大麯”的口感、香味、甲醛浓度、乙醇浓度作出评价,提出改良意见。

指挥部里,酒厂给李培福、贺建山送来了一坛酒,足有八九斤。打开坛口,酒香四溢。李培福十分高兴,找了几个年轻人,还特意派人叫来了陈可言和马金贵,召开了一个不小的“品酒会”,一人一茶杯,轮番品尝。不知不觉,大家都有了点酒意,山东汉子陈可言提出,这样喝没意思,要像《水浒》中梁山好汉那样,划拳打关,要喝就喝个痛快。大家内心纷纷赞成,都看着总指挥。李培福说:“看我干什么,喝就喝,山东人一帮,陕西人一帮,我们甘肃人一帮,看谁喝过谁?”划分结果,两个山东人,两个陕西人,四个甘肃人,还有一个四川人。贺建山提议,山东陕西两省联合起来,对付甘肃,李培福说把四川也加上,三个省一起来。

两帮人对垒起来,相互“攻战”,山东拳、陕西拳、四川拳、甘肃拳一起上,直喝得一坛酒所剩无几,几个年轻人都有点招架不住了。陈可言也有点大了,说:“李指挥,党培养了我,你给了我实现人生价值的舞台,我要给你恭恭敬敬敬一杯酒!”说着端起满满一茶杯酒,敬给李培福。马金贵站起来,意思是要替李培福喝酒。李培福挥手示意,让马金贵坐下,接过陈可言手中的酒,满饮了一口,然后说:“小陈,三年来我没少批评你,其实,你是我‘景电’的宝贝疙瘩,一期基本建成了,二期、三期的重任,还要你、你们这些年轻人承担,我和老贺可能就赶不上了。搞工程,要心里装着群众,要搞就要搞出百年、千年都能发挥效益的工程,要像李冰那样,还要超过李冰,我们共产党人,还比不上两千多年前的人?这些酒回敬给你。”陈可言双手接过李培福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眼泪哗哗地说:“李指挥,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这以后,李培福到兰州办事,总要给一些老朋友送一壶自己的“景泰大麯”,许多职工回家,也要带一点自家产的“景泰大麯”,这样,“景泰大麯”酒在不小的范围里颇有名气。

一次,省上一位领导问李培福是哪来的白酒,李培福说:“我们施工时,一钎子下去,酒香四溢,原来打开了酒泉,是酒泉的酒流到景泰了,不过,那酒泉的酒,闻着有酒味,喝起来还是水,要加点作料,才能变成真正的酒。”

领导明知李培福在胡吹,还是问:“加什么作料?”

“十斤汗水,十斤勤劳。”说得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景泰大麯”、“景泰二麯”一直生产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才换了包装,改了牌子,酒厂更名为“条山酒厂”,生产的“条山大麯”远近闻名,特别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的“条山玉液”酒,一度跻身国内名酒行列,后来还荣获了布鲁塞尔国际金奖。正应了李培福的一句话:“什么‘液’也可以叫。”还成了“名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