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盗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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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秀遇险,女匪伸手相救生情愫

上回咱说到这个给财主曹大年做了五、六年长工胡九斤在回去的路上,让匪首谢俊生给掳走了。

至于,他们去了哪里?!落脚于何处!

那就是一处三个字儿的地名,纸扇长衫的说书先生“啪”的一声惊响,把那惊堂木往案前一拍,后将目光往那台底下的人一巡睃过去,这才道:“它就是凤凰岭!据当时的稗官野史上记载,这凤凰岭原是一处靠近山险要道的峡谷,北置滕县,东南置峄县,一条曲径蜿蜒直贯两县的要道,是直扼喉处,依地势来看,且是一处坡陡山俏的山地。早年间这里还是一处无人问津的山野荒地,直到闹太平军时,几个被打散了的捻子一路逃上了凤凰岭,见这处山景极佳,又易守难攻,索性落脚生根,在此地安了家。

初时,几个捻子还以打猎为生,在山上捕一些野兔,野獐子解个馋。可这时间一久,这点难觅的野味也成了稀罕物,捻军的头目一时间发了慌,坐在山道上,正愁着该如何填饱肚子的事儿。就见到远边有商贩推车运货,打此处经过,也上前帮着使了一把力气。那些个商贩们走南闯北,嘴上不言不语的,可手上却不空落着,做了个顺水推舟,将一小包沉甸甸的包裹直往那捻军的头目怀里塞,时间一久,早已经是尝到了甜头的捻子们,也将这是非对错混淆在了一处,打商贩们从这道上过,必是要留下点东西作血贡,你要是不给,不给就跟你明抢!抢不走话,就提刀子一挥,血打人身上喷出来,财化作了水,人也跑到阎罗王跟前报道来了。

除了抢财,还抢人,那捻子的头目打山脚下抢来一闺女强/逼/着人跟自己圆/了/房。后年,生下一姑娘,取了个名字,叫鲜儿。

这鲜儿长得叫一个水灵标致,面貌上是像极了她娘,初打一眼瞅过去就跟那画上的人似的,可是只要她一开嗓子,一说话,一个动作,那是十足十的女土匪啊,人家大姑娘家小手这样一捏,拿得是一根细细尖尖的绣花针,您再瞅我们鲜儿姑娘,同样是水葱一样的雪白小手,这么一握,哎呀/妈/呀!小孩胳膊那么粗的一根大棒子,人家姑娘是上挑一缕线,下勾一处针,再瞅我们鲜儿姑娘,把那棒子于手心上一拽,那是抡得呼呼生风啊!

人家姑娘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来瞧瞧我们鲜儿姑娘呢?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啊!您说,就这姑娘谁家敢娶进门呀,两口子一打嘴仗,人家小媳妇儿是温温柔柔地往丈夫怀里一靠道:“你坏,都不知道让着人家!”

到我们鲜儿姑娘这头就不行了,她是打腰上抽出四枚飞刀,刷刷地往前一掷,人姑爷就让她给钉墙上了。

你给她一套戏台上小生穿的衣裳,她能给你穿出个英俊倜傥的小后生模样,你借她一套花旦的裙,那就成了穿错衫!就这么一个姑娘家,就算你生着一张西施的脸,可你怀揣着一身孙二娘的本事,谁敢给你娶回家,这不是成不要命了吗?!这上门提亲的人哪,是一个都没有啊!生生把人大姑娘的婚事,给一拖拖到二十有一了,人家姑娘娘都做腻味了,咱鲜儿姑娘还待字闺中,这姑娘不急,倒是她爹快急出病了,这一天这老土匪就把这小闺女给唤到跟前,姑娘一瞅她爹道:“爹,你啥病呀!”

那躺在炕上,额头上覆着一块白毛巾的老土匪,只是哼哼出气,并不说话。

人姑娘又问了:“爹,自打俺娘走了,你这身子骨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那老土匪一手捂着胸口,一张灰白着的脸色,把那半眯着的眼往上一翻道:“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俺啊!没儿子也就算了,偏巧生个闺女还似小子一样,五大三粗的,到现在连个婆家都找不到!你让俺以后到了下面怎么面对祖先啊!”

老土匪说着,又把手往心口上捂着,眼睛里居然还往外泛起了层泪光,并且强撑着直起来了身体,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那鲜儿一听自己爹这样说,便知道这老头儿又在装病了,强撑着额头道:“你要女婿还不简单,我下山给你掳一个便是了!”

那坐在炕上的老头儿刚打算点头,可转眼巴儿一想,又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儿道:“谁让你掳人了,我那是让你找个称心如意的相公,好好地给我结一门亲事!”

那鲜儿姑娘把嘴巴一撇道:“还不是一样,你当初还不是把俺娘给掳上山,拜了天地,做了夫妻!”

那老土匪一听,真是气不打一处道:“我这哪里是养闺女啊,分明是养了头白眼狼!”

额头上的白毛巾往地上一滑落,头就歪一边去了,吓得那闺女花容失色,扶着她爹的身子喊道:“爹,您就放心吧!俺一定给你找个乘龙快婿来!”

姑娘这头信誓旦旦得保证道。

你说这找姑爷吧,不比上菜市场买菜,你瞅这萝卜顺眼,我挑根大萝卜,我瞅这圆白菜眼顺,我再捡个大圆白菜来!

这找姑爷吧,好有一比,比什么呢?

就好比公主选婿,这高的不行,矮的不就,胖的不要,瘦的又太没肉!这鲜儿姑娘打山上下来,在这县城里一呆就是十多天,每天天刚一麻麻发亮,她就打这客栈里出来了,她打客栈里出来干嘛呀!四处转悠呗!往大街上这一溜达,物色着人选,一瞅这个太黑,这个又太丑,这个脸上都是大麻点,等到她好不容易瞅上一个吧!正让老婆拧着耳朵往家赶去!

我们这个鲜儿姑娘这愁的啊,满大街都是男人,可没一个让她觉得称心如意的。就在这个时候,打街头冲出一辆马车来,直冲横撞得就要往人身上碾过去,那马路正中央,一个小秀才,脖子上围一条雪一样白净的毛围巾,穿了一身天青色儿的大长衫,生得那是眉清目秀啊,这吓得也是唇青脸白的啊!眼看着那马儿踢蹬着那俩大马蹄子,就要往那秀才身上踩过去了!那小秀才心里一咕咚,心想这下子可是要命丧黄泉了,这条小命不保啊!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打那儿刮来一阵歪风,惊得人都瞪大了眼珠子,俩嘴巴上下一张都能往里头塞进去一个大馒头了,这鲜儿姑娘伸手把那秀才的小腰这么一揽吧过来,那一头乌黑大长发在人眼底这么一飘逸,那小秀才就让鲜儿姑娘给救下了一条命来。

您不禁要问了这个秀才是谁来的,他和这鲜儿姑娘的事儿到底成没成啊!?您倒是快说下去!这个先不着急,我先跟大家伙提提这小秀才这个人,这人姓谢,名俊生,恰是那日将九斤儿掳上山去的匪首,您肯定想了一读书识字儿的文人怎么不扎笔做出锦绣文章来,倒是提着刀子跑到山上去干起了土匪的活儿!

啪。惊堂木又是往案前一甩开,说书先生把俩薄嘴唇一磕碰继续讲道:“人在这世上走一遭,谁没遇上个三衰六旺的,这人心叵测,你是难以揣透的,这正是这画虎画皮难画骨!这小秀才原有一门亲事,那小闺女名叫淑芬的。就在咱这枣庄县里,他爹原是一户小财主,后来发了点横财,就在这县里开了间绸缎庄,原本俩家是门当户对的,你家是财主守着一亩三分田,我家是贩驴的,这多多少少,也算是小本买卖了。可自打这淑芬的爹有了自己的这片绸缎庄后,他就开始瞧不起谢俊生他家了,一臭贩驴的,还不就是一赶脚的买卖,遇上刮风下雨的天气,你连个瓦片遮头的地儿都找不到!还想踩我家门槛把一黄花大闺女让你哄了去!门都没有!”

就这样姑娘小子也都大了,男婚女嫁是合情合理的,那谢俊生就带着他爹的话上门来提亲了,一进门就觉得不对了,那准岳丈连眼皮子都不抬眼瞧他一下,家里的仆人也是狗/仗/人/势,见他家老爷没开腔连杯热茶也不肯端出来,那老爷更是打一开口就说自己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幸好那典当行的少东家给他寻了根长白山上的大人参让他每天切片了泡茶饮,这才顺过一些气来,又提到自己的女儿淑芬与那少东家站一处,那真是金童玉女般般配,两个人又有许多话好说!这是天赐良缘!却绝口不提他与淑芬之间,打小就订下来的娃娃亲,一番话下来。让那小秀才忍侮含羞,自己告辞了王家。

这谢俊生刚打门口走出来,后头就让人叫住了,原来是那淑芬携了自己的丫鬟赶出来追他,两个人一碰面,真是未语泪先流!那淑芬小姐是哭哭啼啼,先是怪自己爹爹爱财如命,又怨自己命薄福浅作不了谢家的儿媳妇,把自己与谢俊生比作梁山伯和祝英台,那谢俊生听了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一肚子的气,打衣袖里取出一支钢笔递到淑芬的跟前,只说留个念想!这才告别了那王家小姐,等到这谢俊生前脚刚走不远,后脚这王家小姐就把手上的钢笔直往地上掷道:“这穷鬼,连件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一支破钢笔,又不是金的,又不是银的,我拿一破铜烂铁作什么用?!”还泄愤似得往那笔身上踩了两脚。

我们再说这谢俊生走在街上就跟让人抽去了魂似的,这人是晃晃悠悠,悠悠晃晃的,人家马车眼看着要打他身上过了,这才把他吓得个唇青面白,才有了我们鲜儿姑娘这出小秀遭马车横跨险掉性命,女匪伸手相救生情愫!这真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啊!欲/知/女/土/匪如何瓮中捉佳婿,小秀才直呼名节不保,清白不在,您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