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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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3命运的附加题

第二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可是,秦鹤鸣的心情却是乌云密布。他走在通往考场的路上,就像是踩在天空中的云朵上一般,忽高忽低,他的心情也随之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秦鹤鸣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任慧敏塞给他的信封里,装着一个大秘密。昨天晚上,他把信封拿回宿舍后,随手塞到了枕头底下。他本来想第二天原封不动的将它还给任慧敏,可是,枕头底下鼓囊囊的信封咯得他睡不踏实。他动了好奇心,猜测着里头究竟装着什么东西,借着月光打进宿舍的光亮拆开了信封,从里面抽出一沓的作业本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从笔迹来看,是任慧敏的字,可内容全是关于育种知识的问题和答案。她抄这些东西给自己干什么?秦鹤鸣琢磨了好大一会儿,突然间好似明白了什么,不觉得惊出一身冷汗。他还记得任慧敏最后告诉他,说这件东西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再联想到第二天的选拔考试,秦鹤鸣意识到,这极可能是任慧敏从父亲那儿弄来的育种选拔考试答案。

这可怎么是好?秦鹤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睡在他下铺的舍友郝耕田拿脚底板顶了顶他的床板,他才稍微安静下来。可他还是紧张得几乎瞪着眼睛,望了一夜的天花板。

天空中飞过一只鸟,将秦鹤鸣的思绪拉了回来。庄稼地里长大的孩子呦,他的品质就像这养育了无数中华儿女的黄土地般实实在在,来不得半点弄虚作假。眼瞅着就到了考场,秦鹤鸣突然转过身,毅然决然地朝着考场相反的方向走去。

“鹤鸣,马上上战场了,你干啥去啊?”

郝耕田也正朝考场走去,他中等偏低的个头,国字脸上的两道浓眉下却衬着一双眯缝眼,好像永远都是刚睡醒的样子,配上稍小了点的鼻子,鼻子下面一张大嘴,生的两片厚厚的嘴唇。人们常说“厚嘴唇的人笨嘴拙舌”,郝耕田却恰恰相反,他是生活中的乐天派,每天过得无忧无虑,厚嘴唇里总能利索地讲出让人开心发笑的话。

“我不参加考试了!”秦鹤鸣迈开大步,快速离开。他下定了决心,宁愿不参加考试,也不能违背良心,在看过答案的情况下进考场考试。

“哎,你要当逃兵啊……”郝耕田想拉却没拉住,他只好望着秦鹤鸣的背影叹了口气,只身走进考场。

“叮铃铃……”随着铃声的响起,西北农校育种选拔考试正式开始。任重远教授站在讲台上,第三次将目光朝向教室里的一个空位处望去。他多么希望是自己刚才看花了眼,可是,跟前两次结果一样,那里还是一个空位。本来,那里应该坐着秦鹤鸣。

任重远皱紧了眉头,他走到另外一位监考老师朱贤声教授跟前,小声嘀咕了几句,转身走出了教室。

这会儿,秦鹤鸣正枕着双臂躺在田埂上,嘴里咬着一根杂草,眼睛盯着瓦蓝瓦蓝的天空。突然,眼前的蓝天白云变成了一张略带怒气的面孔。

“任教授!”秦鹤鸣慢慢坐起来。

“你好悠闲!大家都要考试了,你却一个人出来在这晒太阳!”

秦鹤鸣又慢慢站起来,没有应声。

任重远进一步问道:“说吧,为什么不去参加考试?”

“我……我不能……”

“你以为自己成绩优异,我出的题太简单,难不倒你是不是?”

“不是!”

“鹤鸣呀!”任重远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国家好不容易从战火纷飞的岁月中走出来,全国的老百姓终于过上了安稳日子。现在,正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站出来,为国效力,发挥才华,帮助我们的国家从贫穷走向富裕的大好时代。你不能辜负了国家对你们的期望呀!”

“任教授,您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我真的不能参加考试,我……”秦鹤鸣有苦说不出。

“你给我一个不能参加考试的理由!”

“我……我根本没打算留校,更没打算将来从事育种工作,我的理想是从军报国,所以我没有必要参加育种考试!”

“这么多年,农校培养了你,国家培养了你。现在不是你想去哪就能去哪!你应该留在国家最需要你的地方!你必须参加考试!如果不参加考试,你就休想毕业!更别说从军报国!”任重远厉声道。

“休想毕业?!”这句话震住了秦鹤鸣。

无奈之下,秦鹤鸣还是跟着任重远回到了考场。在全班考生异常眼神的注视下,他走到座位上,拿起试卷,打眼望去,心里一紧。果然不出秦鹤鸣所料,昨天晚上任慧敏给他的,正是这份试卷的答案。不过,他也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大不了一道题都不做。这么决定了,秦鹤鸣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百无聊赖地环视教室。左前方,林蕤正在快速答题;右前方,尹初萌在埋头苦写;正前方,是郝耕田在抓着头皮思考问题。再往前,秦鹤鸣突然瞥见了任重远严厉的目光,他缓缓低下头,翻看试卷。

“这最后一道附加题……”秦鹤鸣的眼光突然警觉起来,紧紧盯着试卷最后的一道附加题。这道附加题,是任慧敏给他的答案上没有出现过的。

秦鹤鸣内心暗道:看过答案的题不能答,但这道附加题倒可以一试。面对附加题,秦鹤鸣陷入沉思:这道题,不正是任重远教授培育碧蚂杂交麦遇到的难关吗?秦鹤鸣脑海里不断闪现着任重远教授培育碧蚂杂交麦的过程,努力回忆任重远教授思考这个问题时说的话,同时也在尽力思索和联想与此相关的知识。考试时间过去一大半,秦鹤鸣才拿起笔,在那道附加题下面写下一个“答”字。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秦鹤鸣稳步上台,交过试卷,然后快步离开教室。

看到白花花的试卷,任重远的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但是,当他看到最后一道附加题下写着的密密麻麻的答案时,脸色逐渐转为惊奇欣慰。这道附加题是任重远教授临时加上去的,是关于这些年来他在碧蚂杂交麦的育种培育上所遇到的瓶颈问题。碧蚂杂交麦已经选育了三轮,可目前的情况还是秆有粗有细,个有高有低,叶有宽有窄,穗有大有小,芒有长有短,形状不统一,成熟时间也各有先后。解决这一问题,成为能否顺利推进碧蚂杂交麦育种工作实现突破进展的关键。任重远出这道附加题,就是要看在和学生的思想交流中能否碰撞中火花!令他惊奇和震惊的是,秦鹤鸣给出的开放性的答案,一针见血地点出了问题所在,并给出了可行性非常强的改进方案,更让他意识到,秦鹤鸣就是小麦育种上难得的奇才!

“秦鹤鸣,你这难找的小麦单株啊!”为了碧蚂杂交麦,为了育种工作,任重远心里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秦鹤鸣留在农校。

不过,任重远教授没想到的是,就在育种选拔考试的当天晚上,一辆特殊的军车驶入了农校,并带来了两个和他争夺秦鹤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