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妃递给燕青,殷情地说道:“姐姐!这是妹妹的父亲从一奇人手中得来的密方,姐姐您不妨照着这单子上面的做,保证您一举得子!”
裴菲菲抬眼看了一眼,慢声说道:“这么准?那妹妹你是不是已经有喜了呢!”
她的这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柏妃的心,但她仍强作笑意说道:“妹妹哪有姐姐这般的福气?”
裴菲菲淡然一笑,不再说话。
她见套不成亲热,就又拿起桌上的丝帕叹道:“没想到姐姐竟有一手好绣艺呢!这对鸳鸯竟然绣得如此鲜活美丽!”
裴菲菲从她手里不经意地抽走丝帕笑道:“不过是闲来无事瞎绣而已!哪里称得上什么好了?唉!说来,本宫此时倒也真地有些累了!”
说着就轻轻地用手掩嘴,打了一个呵欠。
柏妃见了,急忙知趣地起身,笑着行礼道:“姐姐既然累了,那么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妹妹告辞了!”
“嗯。”
裴菲菲随意应了,并不看她,只是端起桌上那碗药慢慢地抿着。
柏妃无法,只好慢慢地退了出去。
走在路上,她的随身宫女小翠问道:“娘娘!皇上在皇后娘娘那么?”
“没有!不过,本宫在房内仔细地看了看,发现了他换掉的衣物还扔在床头还没及时地拣出去!所以,本宫可以断言,他昨晚从本宫凝香殿走后,一定又回到了皇后的身边!”
她语气舒缓温柔,只是眼里却透着一丝阴狠!
小翠叹道:“奴婢真真正正地不能理解皇上!他既然如此这般地宠着娘娘,让娘娘见了皇后可以不必行下跪之礼,却又为何从不在凝香宫留宿?不管多晚,他为何都要赶回皇后住的夏蕊宫呢?”
“你知道什么!皇后和他一起经历这么多,虽然年纪相差无几,但在最初的时候,不仅充当了他的妃子,更是他的保护神!多少次磨难都是有皇后帮着这才度过的!这种感情,岂是如此轻而易举地说没了就没了的!”
柏妃不屑地啐了小翠一口。
一路上,主仆两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御花园!
在那花园的一块平地上,吊着一个新做的秋千,那是太子为哄裴菲菲开心而做的!
只是她一向身体不好,所以仅仅在做成之后勉强坐过一次,后来便一直没有来过了!
因着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为皇后特做的,所以没人去碰触它!
所以,它一直孤独而寂寞地垂吊在那里,成了这花园里的一抹景致!
“小翠,你来推我!”
柏妃走到那秋千边,坐下,抓紧了两边绳子说。
小翠有些害怕地劝道:“娘娘!这秋千是皇上特意为皇后做的,吩咐过不许别人碰,您这样坐上去,不会太冒昧了么?万一皇上发怒,岂不是不妙!”
“这四下又没人怕什么!再者说了,我现在再不济,也是他手心里的宝,难道他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牵怒于我!别再费话,快推吧!”
她就是不服气,就是要坐坐看,这有什么好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不相信,皇上见了,会真地治她的罪!想到昨天晚上,他们的恩爱,她的脸就浮现了一抹红晕。
小翠听了也觉得有理,当下笑嘻嘻地说:“那娘娘小心哦!奴婢要推了!”话音未落,她就用力地推着。
柏妃被荡得老高,不由感到飞翔的感觉,乐得直咯咯娇笑,不断叫着:“用点力!再把我荡高点!高点的话,我可以看到好远的地方哦!”
小翠听了,更是不遗余力地用力推着。
柏妃得意地笑着,极目远眺,在刺激的情绪之下欣赏着御花园的美景。正得意忘形之下,突然两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跃入了她的眼中。
她眼尖,一眼认出一个是着了明黄龙袍的皇上,另一个则是本朝的无实权的震远大将军纪勇卓!
她当即兴奋地大声叫道:“皇上!臣妾在这里!”
她的声音被风远远地吹送了出去,那当初的太子,如今的皇上,慕容景项终于看到了空中那小小的人影!
她荡得太高太远,以致于他不能很清楚地看清她是谁,但从服饰上,他极能分辨出她是柏妃!
心中莫名其妙地就涌出一股怒气,提气就对着那飘在半空中的人大喝一句:“你好大的胆子!朕许你坐那了么!”
他因练过武功,所以中气十足,远远地把自己的愤怒传到了柏妃的耳朵!
柏妃一听,已能从声音听出他的恼羞成怒,当下不由胆战心惊,正想让小翠帮她抓信绳索停下来,不料却因心慌意乱,在低头之际,双手竟没抓稳,尖叫一声,整个人疾速地栽在下来!
“娘娘!”小翠一声惨叫,捂住眼睛不敢看她掉下来的惨状。
可是等半天,也没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忐忑不安地松开手一看,只见头发散乱,惊魂未定的柏妃竟然躺在神色自若的纪勇卓的怀里!
原来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纪勇卓运力高高旋起,总算赶得及在柏妃落地之前稳稳的将她接住!
只是他的手在接柏妃的时候被她头上戴的钗子狠狠地划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当下血流如注!
她惊魂未定,惊惧之下,紧紧地抓着纪勇卓的胸襟,依偎在他温暖安定的怀里竟一时之间产生了依恋,不舍得立即松手。
这时,小翠苍白着脸色跑过来了,颤声问道:“娘娘您还好吧!”
而她仍把头深埋在他的怀里,并未应答。
纪勇卓不动声色地轻轻将她推开,朗声问道:“娘娘您没事了吧!”
她醒悟过来,没有忽略掉自己刹那间的意乱情迷,不由脸泛红润,当下收摄住心神,羞怯地对着他福了一福,轻声说道:“多谢纪将军救命之恩!”
纪勇卓连忙回礼淡笑:“娘娘客气了!这是未将该做的!不值当谢的!”
说完转身欲走,但她眼尖发现了他的左手手背鲜血正在流淌,当下心里莫名其妙地泛出了一股心疼的情愫,连忙开口叫道:“纪将军请留步!”
纪勇卓一愣,转过身来,一双俊目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流转。
她莲步轻移,走到他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递了上去,细声说道:“将军!你手背流血了!请拿这丝帕包扎一下赶快止血吧!”
他听了,注视着她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深遽,脸上表情却更是淡然。
他摇头,弯腰行礼,接着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笑道:“娘娘费心了!卑职不过是一介武夫,哪配得上用娘娘的丝帕,没的沾污了娘娘!卑职还是用自己的罢!”
说着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崭新的丝帕缠在了左手之上。
她仔细地看着他包扎的举动,很想上前帮忙,只是突然那丝帕上的一对鸳鸯图案跃入了她的眼底!
怎么那么熟悉!
像是在哪见过!
她突然就笑道问:“将军的丝帕上的图案绣得好别致啊!不知是哪位姑娘相赠!”
他三两下包扎好,并不再看她,只是平静地道:“不过是家中的仆人所绣,哪里是什么姑娘所赠?如没什么事的话,卑职告退!”说完就转身匆匆而去!
说完就匆匆而去!
走到半路时,正好遇上匆匆起来的慕容景项。
两人随意说了几句,然后他另行走了。
慕容景项一脸怒色地走到那正在沉思的柏妃身旁,轻喝道:“你真真是胆大包天!”
柏妃这才惊醒过来,见是他来了,便娇呼一声,转身扑向了他的怀里,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
“皇上!您知道么?刚刚您的那一声断喝差点就要了臣妾的小命!臣妾真地以为以后再也再不见皇上您了,再也不能服侍您了!”
说着,越发哭得娇滴滴的,犹如一枝带着露水的海棠花。
可是这样的她不但不让他反感,反倒一心怜惜起她来了!
她是这样的娇弱动人,楚楚可怜,完全不同于裴菲菲强势冷漠的感觉!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违背了当初只要裴菲菲一个女子的誓言,借着裴菲菲身子有病不能延续龙脉的借口又恢复了三年一次的选秀!
为自己纳入了三千宫嫔,让自己坠入到了温柔之乡!
真真正正做了一个王者!
这些女子,没有一个敢像裴菲菲一样对他冷漠,也没有一个可以轻易看出他的弱点,发现他的不足!
在她们的面前,让他感觉到有了尊严,有了自信,才觉得自己真真正正是这世间的王者!
可以有力量让别人哭,也有力量让别人笑!
只要他愿意!只要他开心!
这种强烈的征服感此时就盈于心间,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
自己王者的尊严和强大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皇上!臣妾只是一时贪玩,这才忍不住坐上那秋千玩一下!臣妾只是想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而已嘛!这样,您也要不准,也要生气么?”
“唉!朕只不过看你荡得太高,这才开口叫你嘛!可没想到却惊得你差点掉了下来!别哭了!你若是喜欢,赶明儿我让人在你殿内再做上一个就好了!”他不仅不想责备她了,反而大度地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