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紫阳选择了一家上好的火锅店,苏逝已经离开专案组,他落了个轻松,“噬脑凶灵”的案子没有丝毫的进展,他已经做腻了。嗅到火锅的味道,他已经飘飘欲仙,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出来海吃一顿。三人一桌,苏逝最为活跃,点单什么的快手快脚,平时沉闷的他难得如此活泼,苏紫阳看着都想笑。不过,平时嗓门最大事儿最多的姚苏雅显得很沉默,她悒悒不乐地坐着,如同失恋了一般。苏逝讲几个冷笑话逗逗她,她也开心不起来。姚苏雅如此不悦,时间长了,整个桌子的氛围都变了。
苏紫阳对姚苏雅视若无睹,不停地和苏逝说话,食物上桌后,他开了一瓶啤酒自己嘟嘟嘟喝起来。最后,苏逝实在忍不住对苏紫阳、姚苏雅两人说:“你们俩怎么都没话说呢?平时不是好好的吗?我说紫阳,你都沉闷那么多年了,拜托你开心点,你失去了虞菲,我还不一样失去了嘉伊,活着总得好好活着嘛!还有苏雅啊!谁惹你不开心了呢?”
姚苏雅伸手指了指苏紫阳,苏紫阳瞪大眼睛看着姚苏雅,正想解释,苏逝已经抢着说:“他吗?你别管他吧!他就是个混账东西,自己开心就好了,理他干嘛呢?”他虽然把苏紫阳贬得一文不值,姚苏雅还是开心不起来,她对苏紫阳说:“你说过的话你忘了吗?”
苏紫阳喝了一口酒说:“我说什么了?”
姚苏雅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苏逝看到两人表情不对,他赶紧问姚苏雅:“他这人喜欢装傻,他说过什么呢?告诉我吧!我帮你解决。”
“虞菲是谁?”姚苏雅毫不客气地说。
苏逝被问傻了,他回头看着苏紫阳,苏紫阳只顾一个人喝闷酒,他叹了一口气,吃了几块鱼片后说:“他不会说的了,我跟他不一样,我已经没有牵挂,我跟你说吧!”他爽快地说出这句话,苏紫阳突然呵呵傻笑了几声,姚苏雅则坐到苏逝身边,她瞥了一眼苏紫阳,回过头来问苏逝:“你说呗!我帮你倒酒。”
说完给苏逝倒满一杯酒。
“这事得从我们的大学时代开始。我、虞菲、紫阳、喻小亮、马非念的都是同一所大学,我念的是刑侦学、虞菲念是化工系、马非念是大脑科、喻小亮和紫阳同是生科院的学生,我们虽然来自不同的学院,因为兴趣相投,我们同时加入了一个名叫‘异能研究所’的学校社团,朝夕相处之下,我们成为了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们几个人的友谊完全超过了和自己班上同学的友谊。”苏逝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姚苏雅问道:“异能研究所,这是干嘛的呢?”
“外星人、异形、神秘生物、特异功能、妖魔鬼怪、甚至魔术,反正只要是神秘又奇怪的事物我们都喜欢拿来研究,开发自己的想象力嘛!这不过是个普通社团罢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神奇的。我们以前很幼稚的了,很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臭味相投在一起玩了四年。我们这伙人里面,我比较木讷比较笨,马非属于老实人的类型,紫阳呢?他则喜欢一些小聪明,喻小亮比较怪异,他脑子里面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幻想,读书也很钻研,如果没有走上邪路,他绝对是国家栋梁。虞菲是一个很活泼很漂亮的女孩,刁钻古怪,热爱幻想,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很善良,她每一天都做我们的开心果,我们四个男生每一天最幸福的一件事便是围着虞菲一起讨论各种异能和自己的研究成果。现在想起来,虞菲那张甜美的笑脸我依旧记得很清楚,年纪轻轻就走了,好可惜。”苏逝说到这里,旁边的苏紫阳突然打了一个嗝,他朝苏逝看了一眼说:“别提这些事了,有什么用呢?虞菲回不来了。”
“你不许打断,苏大哥,你继续说吧!”姚苏雅骂了苏紫阳一句。
苏紫阳冷哼一声继续喝酒,苏逝则继续往下讲:“在一起久了,开心过,伤心过,幸福过,悲哀过。虞菲整个人让我们迷恋不已,说来挺好笑的,我们四个男生都喜欢上了虞菲。当然,我们都属于腼腆的男孩,稍微脸皮厚点的话虞菲估计就跟我在一起了,想想真后悔,要是虞菲跟着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后来的不幸。我、马非、喻小亮属于比较害羞的人,对虞菲一直属于暗恋,紫阳他比较开朗,想法比较多,一有想法便会付诸行动,他向虞菲表白了。我们想不到虞菲很快便答应他了,虞菲心地真好啊!要是知道她那么容易追,这个机会也不会让给紫阳。从此以后,我们对紫阳只有嫉妒羡慕恨,我也不抱幻想了,毕竟和紫阳是好兄弟,我很快脱身。马非的话,他一直把虞菲放心里吧!喻小亮,我就不懂他了,他从来不会太关心虞菲,他话极少,平时的时间全部用来搞研究,他在大学里面一直被视为怪物。三更半夜,如果你发现有人在校园里面逛来逛去,百分百是他。在校园里面听到有什么爆炸声,百分百是他在鼓捣着什么实验。他生活方面给人的印象更差,一个星期都不会换衣服,身子一月洗一次,总是以一副蓬头垢脸的形象示人,他同学不是叫他垃圾哥就是叫他怪物哥。平时他忙忙碌碌的没有人知道他想干嘛?我们几个和他玩得好,他倒也愿意和我们交流,他说过不少关于延长人类的寿命提高人类智力这种幻想。他还说一切从人的大脑开始,他总有一天会成功,那时候我们以为他开玩笑,想不到后来他居然玩真的。太悲凉了,我想想都寒心。”
“想不到喻小亮是这种人。”姚苏雅提高嗓门对着苏紫阳说,苏紫阳喝得昏昏沉沉的,苏逝讲述着他们几个人的故事,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虞菲跟紫阳在一起后确实过得很开心,紫阳是一个有心的男生,总会制造很多虞菲意想不到的东西带给她欢乐,我看在眼里也替虞菲开心。不得不说,紫阳是个好男孩,我当时想,虞菲跟着他这辈子一定会幸福下去,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我们相继毕业,我进入了刑侦界,紫阳考取公务员后进入邦城南河区派出所工作,虞菲进入一家中外合资的化工企业,马非和喻小亮则让我很意外,马非到安乐墓园做殡葬师,喻小亮居然一改邋遢的形象变成了一位脑科医生,还发表了不少学术论文,最后成为了邦城十大杰出青年,这小子的进步太吓人了。可是,没有多久,马非出事了,死在坟墓里面。三年前轮到虞菲,她那时候已经开始和紫阳谈婚论嫁了,她被发现在医院的病房里面,脑袋被挖走,死得很惨,更惨的是,我和紫阳从来没有怀疑过干这事的人会是喻小亮和马非。”苏逝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簌簌而下。
姚苏雅能理解他们之间的友谊,她把装餐巾纸的盒子递给苏逝。
苏逝抽出一张餐巾纸抹抹眼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今晚怎么了呢?怎么这么傻?居然哭了,火锅的热气太大了,熏得我的眼睛顶不住。”他解释着,擦掉眼泪喝上一口酒,又问苏紫阳:“喂!你今晚怎么沉默了呢?这种事压制着也不好,那么多年了,多苦闷呢?这些年我和嘉伊在一起,日子过得是比你好,可是我心里一想到虞菲,我总是很失落,居然是……是喻小亮害死她。”
他说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姚苏雅安慰他道:“你先别激动,我知道你们感情好,可是事已至此,你生气也没用,不是吗?”
她大概地了解之后,心中百感交集,她该怎么去评论苏紫阳他们呢?她挺为苏紫阳不值,为了找出凶手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了几年,他的心里是多么的悲痛和压抑呢?苏逝说了那么多,她心中的疑惑也清除了,她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她对苏逝说:“谢谢你。”
苏逝呵呵一笑:“谢什么呢?这些事应该给你说说的,日后还得拜托你好好照顾紫阳。”他拿起酒杯跟姚苏雅干了一杯。姚苏雅瞧了一眼苏紫阳,无奈地笑了笑:“我照顾他吗?算了吧!他心中的女神还没有彻底死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