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午夜殡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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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傀儡园长(2)

陶旭没有回答她,他走到棺材边上伸手把姚苏雅绑着的手解开并在她耳边说:“别指望可以逃跑,我随时会杀死你。”他回到凳子上坐着,顺道把那几块面包和三明治扔到姚苏雅面前。手没有了束缚,她从棺材里面坐起来,可惜双腿还被绑着,她想去解开双脚上的绳子,陶旭狠声说道:“不要乱动,仔细听我说。”

他从身后的皮带上拔出一把尖刀在姚苏雅眼前晃了晃,姚苏雅不敢动弹,捡起面包和三明治:“有毒吗?”说完也管不着那么多,张嘴嚼了几口面包。

陶旭低声说:“我只是不想你死,我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呢?喻小亮他根本就不懂,你已经很好了,三年来,你是最好的一个,他不满意吗?他嫉妒罢了,嫉妒苏紫阳找上了你。说白了,苏紫阳这家伙确实可恨,如果不是对他心存愧疚,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杀死他。”

“你认识苏紫阳吗?怎么会呢?”姚苏雅忍不住插上一句。

“这家伙是个可怜虫,为了个女人居然疯狗一样狂追我们两年。”

“那我算什么?”

“你吗?我说不清楚,反正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最好不要想着出去,外面想杀死你的人可不止喻小亮一个。我一次一次地保护你,我不想失手。我自己也想清楚了,喻小亮真要杀死你,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你保护我吗?笑死我了,你说这话的时候打过草稿吗?你什么时候帮过我呢?你这人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无赖。我用不着你的保护,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自己先保住自己吧!”姚苏雅听完陶旭的一席话,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狰狞恐怖的墓园园长陶旭居然说一直保护自己,这种话谁信呢?她已经忍不住对陶旭冷嘲热讽。

陶旭知道姚苏雅很难相信自己的话,但是他确实一直在暗中保护她,他对姚苏雅的迷恋已经无法自拔,对于姚苏雅的挖苦,他低着头说:“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已经死掉了。02号墓那一次,喻小亮本想把你和苏紫阳一起埋掉,可惜苏紫阳突然醒来把你救走。他那么容易就把你带走了,你没有想过原因吗?南河大坝那个胖子,知道是谁给苏紫阳电话吗?算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对你做的一切,你根本没有想过去理解。”

听完陶旭的阐述,姚苏雅懵了,她不安地看着陶旭:“你想对我做什么呢?”

陶旭轻声笑道:“只要你活着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你和喻小亮不是一伙的吗?他想杀我,而你想救我,天啊!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喻小亮只不过是一只小丑罢了,他以为自己了不起,想把我当傀儡用,自己还不是和我一样,半斤八两的货色。这些年我受够了他的颐指气使,他被苏紫阳查到了,他大难临头咯!现在是轮到我出头的时候了,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你依旧做你的姚苏雅,依旧活得好好的。相信我,现在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

“好消息吗?什么好消息呢?”

“喻小亮做错不少事,有人想他死,我不一样,我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反正,喻小亮死了,我就放你走。”陶旭似乎不想全盘说清楚,他说完之后,脸上出现了一丝得意的表情。姚苏雅感到无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处于一个什么位置?有人要杀自己,为什么呢?有人要救自己,又是为什么呢?她头上顶着一窝马蜂似的,脑袋都快爆炸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陶旭看到姚苏雅把面包和三明治都吃光了,他好心地问了一句:“吃饱了吗?”

姚苏雅打了一个嗝说:“还行,下次别带这种东西给我了。”

“没办法,危难时刻我能怎么办呢?我还担心喻小亮知道我把你藏在这里。”陶旭说着又把姚苏雅的双手捆上。

“你不是说不怕喻小亮吗?”姚苏雅好奇地问了一句。

“喻小亮这个呆子我是不怕他,只不过最近他变了。只从诈死之后,他从一个傻子变成了疯子,他估计是被气疯了,整个人变得魔鬼一般,行事风格变得雷厉风行,动不动就打人骂人,实在来气的话他还可能杀人。我现在都不认识他了,苏紫阳已经把他闭上绝路,他已经不顾一切地要和苏紫阳对着干。”陶旭说出这番话,姚苏雅没有太意外,她也感受得到喻小亮的变化,以前喻小亮对自己疼爱有加,现在居然要杀死自己,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喻小亮会伤害自己。陶旭这么说,她似乎也能理解,苏紫阳杀上门了,喻小亮开始害怕了,受不了苏紫阳的刺激他变得歹毒许多。想来想去,陶旭还算是个好人,他在安乐墓园做了那么久的园长,平日里倒也没有什么恶劣的品行,他对自己也不错,工作上也好,生活上也好。她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呢?她想在他这里多了解安乐墓园的运作,还有他和喻小亮到底在制造什么?

可是陶旭不想再待在这里,他从凳子上起来,瞥了一眼姚苏雅说:“好好的吧!黑暗即将过去,光明即将来临,我会搞定一切。”他拿起地上那根已经燃烧一半的蜡烛缓缓地往外面走去,姚苏雅看着他远去,心里很不舒服,她想叫住他,前面却传来他凄凉的叫声。

远去的烛火缓缓往回移动,凌乱的脚步声渐渐变得响亮。陶旭弯着身子垂头丧气地往棺材走过来,在他身后,一个浑身绑着白色绷带的人托着一支蜡烛悠悠行来,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个高大的身影。

姚苏雅认得那个被白色绷带裹着的男人,她叫道:“喻小亮,你这个王八蛋,你总算肯出现了。”

那人冷哼一声,他的手往前一推,陶旭立马倒在棺材边上,他把蜡烛放在那张凳子上面,走到前来踢了陶旭一脚后说:“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脑子灌水了吗?这女人不死的话,咱们都得死。”

陶旭冷笑一声说:“想不到还是被你找到了这里。”

“你脑子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早就叫人盯紧你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杀她,你用来三年的时间来观察她,我在她身上何止花了三年呢?说你是头猪都抬高了你,这些年,死在我们手里的废物数都数不清,她有什么好怜惜的呢?”那人说的话冷冰冰的,一字一句如针刺骨。姚苏雅听完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她想骂几句。陶旭却抢着说:“我和你不一样,心肠再歹毒,你也没必要杀死自己心爱的人,不是吗?”

“我已经杀死一次了,兄弟,你到底还是不懂我。你很喜欢她吗?好笑,她能让你喜欢吗?好了,我都不想跟你说了,给你一个机会,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自己选择吧!”那人说完又踢了一脚陶旭,陶旭呻吟着,他显然已经受了伤,他扶着棺材缓缓站起来,看了几眼那人:“要不是你的嫉妒心,我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她即使是死也不需要劳动你的脏手。”

“老马啊!醒醒吧!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这个女人跟苏紫阳沾上关系,她就得死,这是规矩,我不说你了,亏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事情自己搞定吧!这是最后的机会,你如果还想耍诈,我只好动用一下我这双脏手送你们俩一程。”那人说完之后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去,跟着他进来的两名大汉也跟着他走了。

房间里面只剩下姚苏雅和陶旭,陶旭干咳几声把手里的尖刀亮出来。

姚苏雅叫道:“死了也好,反正这段时间我过得生不如死,喻小亮居然变成杀人恶魔,看到他作孽,我心里挺难受的,死掉一了百了,园长,你帮过我了,没啥好责怪自己,动手杀了我吧!”说完之后,看到陶旭那把银闪闪的尖刀,她心里又害怕了,后悔说了刚刚这些大义凛然的话。

陶旭站直身子,他把手里的尖刀扔在地上,姚苏雅看到他满脸铁青,她哆哆嗦嗦地问:“你还好吗?”

陶旭却忍不住傻呵呵地笑起来,他嗫嚅着:“也许他说得对,我根本就不配,我算什么呢?自作多情吗?我不该这么多事,害人害己。”

奇怪的是他一面说着一面扯掉自己的头发,他居然戴着一头假发,扯完头发之后,他把手放在脸上用力一拉,一张脸皮从他面部被扯下来,一边看着的姚苏雅吓傻了,眼前的陶旭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俊秀的脸蛋,年轻的气质,根本不是什么中年人,看着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惊叫起来:“对了,你是马非。我记起来了,我梦到过你,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马非。”她显得很激动,她一直不清楚自己的梦境里面为何出现陌生人马非的影子,如今看来,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愣愣地看着马非。

马非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姚苏雅说:“你认识我,对吗?我可不记得你了,你为什么……为什么扮成陶旭呢?一定是因为喻小亮,对吗?”

马非把自己的妆容整理好,他说道:“做了那么多年陶旭,我确实有些腻了,我想做回我自己,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操纵。”他走过来把捆绑着姚苏雅双手双脚的绳索解开,姚苏雅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她给他一个拥抱说:“我虽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还是谢谢你,如果我给喻小亮杀了,我也没啥好遗憾的。”

“我不会让他杀你,你很特别,我想,哪怕是喻小亮自己也舍不得杀掉你,他只是害怕罢了。这些年,我们的研究一直没有进展,苏紫阳又跟一条疯狗一样盯着我们。然而,我们已经骑虎难下,我们没有回头路了。三年来,我一直默默地关注你,我多想跟你说说心里话,我对墓园园长这工作完全做腻了。我感觉自己最终只会一无所有,这些年付出的太多了,是该试着放弃了,我真的希望喻小亮也会这么想。”马非有条不紊地说着,他把姚苏雅拥着紧紧的,他不想松手,心里特兴奋,那么多年,自己总算寻获一丝温存。姚苏雅给他抱住都快窒息了,她说道:“你不杀死我,他不会放过你,不如我们去找苏紫阳……”她这么说,马非硬是把她松开了,他看着她说:“我不会去找苏紫阳。”

“为什么?他说你和他是同学,你和他关系很好。”姚苏雅面对马非奇怪的反应,她有些不理解。

“总而言之,苏紫阳和喻小亮之间的战争,我不会加入。”马非揪紧拳头,他哈了一口气,想着还有什么要对姚苏雅说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马非,好久不见。”

听到这个声音,马非浑身一震,他伸手快速地把凳子上的那根蜡烛拍灭,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里面,一阵窸窸窣窣过后,一道电筒光从门外射进来,姚苏雅叫道:“马非,你去哪了?马非,你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她的声音不停地在房间里面绕着,门外那一束手电光移动着把整个房子扫描一遍,马非已经不知所踪。苏紫阳慢悠悠地从门外走进来,他对着愁眉苦脸的姚苏雅笑道:“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俩的聊天了。”

发现是苏紫阳,姚苏雅气不打一处来,她给了他一拳并骂道:“你总算来了,你都快把我忘记了吧!你太没良心了。”

“对,我是没心没肺,你别打我了。我真要是没良心,我就不会来找你,你估计也差不多断气了。”苏紫阳斥责着。

姚苏雅白了他一眼:“说你两句而已,别这么小气,好不好?我也不好受,被一个恋棺癖逮到,我都不知道在棺材里面躺多久了,手脚被绑着,饥肠辘辘,这房子还没有光线,你说我一个女孩子,你懂我有多难过吗?”

“不懂,你发生什么我就不管了。我倒是很奇怪,马非他居然还活着,这小子装成陶旭骗过了多少人呢?这王八蛋,居然连我也骗了,要是再给我遇到他,我一定宰了他。”苏紫阳义愤填膺地说着。

“他已经逃跑了,你也别找他麻烦了,他人不坏,罪魁祸首不是他。话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呢?看来我去哪里都可以找到,你怎么不跟我说清楚呢?害我瞎担心。”

“我说过我做过刑侦,你自己不长记性而已。马非虽然把你藏得很好,喻小亮能找着我为什么找不着呢?”

“这么说,你见过喻小亮了吗?”

“废话。”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想着上去给他几巴掌,可是我发现一个问题。”

“啥问题?”

“那货根本不是喻小亮。”

“啊?那他是谁?”

“别问了,估计是喻小亮的傀儡吧!咱们先离开这里吧!”苏紫阳说完提着手电筒往外走去。

“不行,你得全部告诉我。”房子渐渐变暗,姚苏雅哪里待得住一边嚷着一边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