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室里面,萧寒铁着一张脸,苏逝把这一次审讯的任务交给他之后,他本来有些闷闷不乐。看到审讯的对象是苏紫阳,他顿时来了精神,他看着苏紫阳的时候都有些兴奋。对他而言,靠近姚苏雅的男人,他都很感兴趣。起初他还以为苏紫阳属于局里的暗探,他既好奇又嫉妒。当然,他对苏紫阳还算毕恭毕敬。如今苏紫阳落了如此下场,他窃喜不已。苏紫阳死气沉沉地坐在对面,时间已经耗了将近一个小时,一向以审讯出名的萧寒居然没有在苏紫阳嘴巴里面挖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苏紫阳一直不说话,他显得有些愤怒,他最终忍不住拍案而起:“你是哑巴吗?”
苏紫阳摇摇头,离开姚苏雅的租房后,几个公安人员把他带进了公安局,他感到很纳闷,可是又不能不从之。坐在这个狭小的审讯室里面,苏紫阳有些苦逼,面对萧寒的嘴脸,他又显得有些不屑。萧寒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他厉声问道:“为什么要扮成我们的人?为什么要动那些尸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的身份证不是你的照片?你来邦城做什么?”
他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苏紫阳呵呵一笑;“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明知道我不会回答。”接着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自己扮演公安的事情被公安局发现了,自己在水库那边打捞尸体的事情也被发现了,还有自己的假身份,他感觉有一群苍蝇正在自己的头上不停地绕来绕去,他有些烦躁,他的目的都还没有达到就这样被抓进牢房吗?他有些不甘心,他始终抱着一线希望,可是,眼前的希望越来越渺小了。
对于萧寒的问题,他没有什么好回答的。不过,他意外的是,萧寒居然是一个超有耐心的人,都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自己依旧无动于衷,他还是那么坚决地坐在自己的对面不停地抽着烟。苏紫阳觉得,面对萧寒这种耐性型的审讯官,无论是哪个罪犯都很抓狂吧!
萧寒最终还是有些不耐烦,他又点了一根烟,一包烟已经剩下最后一根,看着满地的烟头,他把烟熄灭扔到烟盒里面,他瞪着苏紫阳:“人证、物证我们都有,只怕你想洗清自己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老实交代吧!你对那些尸体都做了什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噬脑凶灵’是不是和你有关?”
依旧是一大串的问题,苏紫阳诡异地笑了笑,他说:“我想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呢?我说了,对你也没有用,对了,差不多是晚餐时间了吧!你肚子不饿吗?”苏紫阳显得如此淡定,萧寒只好傻傻地笑了笑,他说:“我光棍一条,晚餐啥时候吃都行,你何必跟我们较劲呢?我们有条规矩不知道你懂不懂?”
苏紫阳问:“什么规矩?难不成要对我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吗?”
萧寒哈哈一笑:“你这个王八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都不懂装什么公安呢?严刑逼供吗?需要吗?我们人证物证都在,就等你开口罢了,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你跟我耗一点意思也没有,老老实实说清楚,我还可以给你求个情。”
苏紫阳嘻嘻笑起来,他说:“嚯!你真是个大好人,我劝你一句,省省吧!我这人,从不做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你要抓我进大牢,我也没有好说的,你别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嘿嘿!我真心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混蛋做你们的人证?”
萧寒听到苏紫阳说那么多,他显得愈加兴奋,他等这一刻很久了,他把烟盒里面的那根烟抽出来点燃了放进嘴里,吐纳几下,他冷笑道:“这个人,你万万想不到。”
苏紫阳想了想,他确实想不出来会是谁?他在水库打捞尸体抓水猴的时候,谁看到了呢?难不成是姚苏雅吗?自己已经和她撇得一干二净,她为何还要这样子呢?她这是要干嘛?非要把他整死吗?他突然间无语了,萧寒得意洋洋地说:“姚苏雅,你想不到吧!”
苏紫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觉得太好笑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有那么讨厌自己吗?那么恨自己吗?因为一巴掌吗?他这么笑,萧寒笑得更厉害,他指着苏紫阳的鼻子说:“你根本不是她表弟,你到底是谁?你想掩饰什么呢?姚苏雅她可什么都说了,包括你私自解剖尸体,还有所谓的水猴。水库那边根本没有什么水猴,那些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果然不愧是杰出的审讯官,想问题问问题总是前赴后继,甚至不管犯人能不能回答上来?苏紫阳哭笑不得,他看着萧寒,他问:“还有烟吗?”
萧寒摇摇头,他说:“想抽烟了吗?很伤心吧!被自己很喜欢的女人出卖,这种感觉一定生不如死。”他说完走出审讯室,也不知道他从哪里问来了一包烟,给了苏紫阳一根并帮他点燃。苏紫阳吸了几口烟,他说:“你是不是很喜欢姚苏雅?”
被苏紫阳这么一问,萧寒反而怔住了,顿了顿,他说:“怎么说呢?她是我喜欢的类型,只可惜,她不是很喜欢我,她对喻小亮的感情比较深,这是实话。”
苏紫阳问:“遗憾过吗?”
萧寒抿抿嘴唇:“没啥好遗憾的,感情嘛!强扭的瓜不甜。”
苏紫阳说:“想过娶她吗?”
萧寒说:“以前天天想,那是以前了。你呢?受得了她吗?她脾气不是很好,不过是个很可爱的女人。”
苏紫阳说:“你说得对,确实可爱,可爱过头了,把我给出卖了。”
萧寒怔了怔,他觉得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自己居然跟犯人聊自己的爱情,他拍拍脑袋,他说;“好了,你都认了吧!对于姚苏雅而言,你是个怪胎吧!她早就该把你供出来了,谁知道你会不会伤害她呢?哪一天把她肚皮剖开了。”
苏紫阳低头笑了笑,吸完最后一口烟,他把烟头摁灭,他低声说:“我不怪她,我也不会伤害她,只要我还活着,谁也别想伤害她。”
萧寒铁起面孔来:“你和她之间的东西我们不说了,聊聊你吧!你的口音不像是邦城人,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邦城?自从你来到邦城,邦城凶杀案一件接着一件冒出来,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可以把你解剖过的尸体找出来,你到底杀过几个人?”
萧寒依旧问题很多,苏紫阳哪里会去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呢?在苏紫阳心里,这种时候,他肯定不会招了,再说了,他根本没有杀人,纯粹就是冒充一下公安,而且只是在姚苏雅面前冒充一下,不许他跟姚苏雅开开玩笑吗?这样子也算犯法的话,外面街道上卖军帽军服公安装大盖帽的小贩子岂不是都要坐牢呢?还有那些喜欢玩警察抓贼游戏的小孩,想到此,苏紫阳看着萧寒的双眼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我只留一句话给你,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萧寒费了那么多口水,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苏紫阳依旧没有承认一切,他感到很苦恼,眼看时间渐渐过去,以苏紫阳这种态度,问到天亮只怕也没有答案,他站起来,很不耐烦地跟苏紫阳说:“你这次是跳到黄河洗不清,哼!等着吃牢饭吧!”说完摔门而去。
苏紫阳苦笑不已,他现在多想跑到姚苏雅面前,先给她一巴掌再问她到底想干嘛?她是不是不想活了?他没有见过这么蠢的女人。
他越想越气恼,肚子里面硬是堵着一股气久久散不开,他狠狠地敲了两拳眼前的桌子,外面的公安立马冲进来把他带离。在监狱里面待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还没有来得及刷个牙啥的,两个公安进来把他给押走了。
进入审讯室,一个熟悉的背影进入眼帘,坐下来之后,一张悲愤的脸孔出现在他的对面。等押着自己的两名公安离开审讯室,苏紫阳才笑道:“怎么?钱包被偷了吗?苦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这一次审讯他的人不是萧寒而是苏逝,苏逝看到苏紫阳这模样,他更加的愤怒,一把将苏紫阳从椅子上提起来,他悲恸地说:“嘉伊她出事了。”
苏紫阳嘴巴动了一下,他没有说什么,推开苏逝的手,他颓然坐在椅子上,苏逝对着他咆哮道:“那群王八蛋,是那群王八蛋做的,就在昨晚,嘉伊她正好回家,那群王八蛋开车撞了她,我把她送进医院,她已经奄奄一息,医生说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他愤愤地捶了一拳桌子,桌子震动着好像就要散架了一样,看得出来,苏逝已然怒不可遏。苏紫阳默然,苏逝也没啥好说的了,他心中的一口气算是泄了一些,他低声问苏紫阳:“萧寒问出点什么来了吗?我看苦着一张脸,你给他造成不少麻烦吧!”
苏紫阳说:“他挺正派的,没事你叫他审讯我干吗呢?”
苏逝说:“本来我主审,嘉伊出事了,我得离开,所以顺道叫他来。”
苏紫阳说:“行,啥也别说了,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你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苏逝虽然还在气愤之中,轻重他还是清楚的,苏紫阳这么说,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你这事不简单,那天苏雅亲自找的我,她把你所做的一切都说了,还要我把你抓住。我说你,你选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跑她那儿去呢?”
这话让苏紫阳无言以对,苏逝继续说:“上头也知道这事了,我也从专案组组长退为副组长,副局长亲自任组长,‘噬脑凶灵杀人’这个案件搞得邦城人心惶惶,你搞出那么多事,谁不把你当凶手呢?谁没事去解剖什么尸体呢?”苏紫阳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张了嘴又说不出来,这事确实严重了点,假如副局长参入,这事更麻烦了,他顿时变得忧心忡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