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獒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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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和萨吉(1)

我和萨吉的故事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萨吉是一头藏獒,青色毛发,身躯魁梧,它是我4岁那年我阿库(藏语称叔叔为“阿库”)从羌塘无人区带回来的一头狼獒。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萨吉个头还很小,瘦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嘴上呜呜哀鸣,青黄色的毛发上沾满了血迹,感觉像是在哪一个屠宰场里面爬出来的。

阿库跟我说,这是一头野狼獒,属于纯种野獒,很稀有的品种,可惜它的爸妈都被潜入无人区的盗猎者开枪打死了。阿库见它可怜便把它捡回家,还给它取了“萨吉”这个名字,萨吉在藏语里的含义为“新生”。

那时候我还不懂得阿库为什么给小野獒取名“萨吉”,我知道,从它来到我身边直到它死去,我一直把萨吉当做自己的好兄弟,它陪我度过了17个春秋。

十多年前我还是二十出头的傻小伙,师范毕业后回到老家那曲县做中学历史老师。

然而正当我兴致勃勃回家准备做我的历史老师之时,阿库的一个重要决定使我我愤怒之极。我自幼父母患病身亡,从小到大一直是阿库抚养我。但是对于阿库要卖掉萨吉,我心里真的很生气。阿库说萨吉已经十几岁了,藏獒能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算不错了,萨吉已经不再是那头穿山越岭骁勇彪悍的萨吉,它已经老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叫董老板的家伙,他居然肯出价三百万买走萨吉。三百万对于我们这种贫穷崎岖的地区而言,真心不是一个小数目。

阿库一向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他怎么会舍得卖掉萨吉呢?反正我是死活不同意,喝了一碗茶,下主意去县城的凯旋酒店找那个什么童老板商量的时候,阿库拦住我的去路:“索男,我已经拿了三分之一定金,咱们没得商量。”

“这到底怎么回事?阿库,你怎么会如此铁石心肠?我要去把萨吉带回来,不管如何,我一定不能让他们带走萨吉。萨吉是我兄弟,阿库,你怎么可以没有经过我同意就私自把萨吉卖了呢?你快把那些脏兮兮的钱拿出来,咱们一起去把萨吉赎回来。”我怒火中烧,完全把阿库当做仇人看待,如果不是念着他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一定掐死他。

阿库已经收下一百万定金,萨吉也被带走了。阿库虽然安慰我说,童老板只是拿去玩几天,我心底知道,萨吉这一次是有去无回。这叫我于心何忍?越想越气愤,一时间心乱如麻,我接着问:“阿库,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到底得罪谁了呢?”

“我没有得罪谁,萨吉真的老了,你要是喜欢藏獒,咱们那曲多的是,和你青梅竹马的卓玛家那条雪獒白玛前些天刚刚生了一窝小藏獒,你要是喜欢,我让卓玛送你一只。”

“我只要萨吉,阿库,我真心没法跟你说了。”越说越离谱,看阿库的样子铁定要把萨吉给卖了,气急败坏的我推门跑了出来。既然没法和阿库讲道理,我只能先礼后兵,召集我的几个好伙伴一同去把萨吉抢回来。和我一起由小玩到大的伙伴有三个,比我大一岁的巴桑甲巴,比我大两岁的旺杰铁布,还有和我同龄医生阿姆吉多吉的女儿卓玛。

巴桑甲巴平时都叫他巴桑,甲巴在藏语里意为“胖子”,作为一名地道的吃货,巴桑他确实有些虚胖,肚子圆滚滚,肥头大耳,大概也是因为身体有些胖的缘故,他在我们那一区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

旺杰铁布身高一米六几,“铁布”在藏语里意思是矮子,其实旺杰也不算太矮,他是刚刚退伍的军人,身手矫捷,聪明伶俐,出了名的猴子。

至于卓玛,她算是我的青梅竹马,因为她家离我家不远,小时候我们几乎天天见面,“卓玛”在藏语里面意思是“救度母”,不知道为什么阿姆吉多吉会取这个名字给她。卓玛倒是跟我提起一次,意思大概是她小时候孱弱多病,阿姆吉多吉想救度母保佑她长大成人。卓玛现在也继承了阿姆吉多吉的衣钵,不仅继承了阿姆吉多吉的藏医馆,她还成为了一名远近闻名的藏医。

我把阿库要卖掉萨吉的事情告诉他们三,三人均是义不容辞一心帮我把萨吉要回来。

“阿库不像是等钱用的人啊!他怎么会卖掉萨吉呢?”巴桑很不理解。

“会不会有什么苦衷呢?”卓玛低声说。

“我可不管他有啥苦衷,萨吉怎么可以卖掉呢?虽然说萨吉已经老了,这割肉放血的事情阿库他怎么做得出来?阿库是越老越糊涂。”我怒道。

“那个姓童的老板我也听说了,他名字叫童宗文,是个药材商,想不到他会盯上萨吉,要说咱们那曲县的纯种藏獒不少,卖藏獒的人也不少,他为啥死活要看上萨吉呢?奇了怪了,三百万买一头老藏獒,可疑可疑。”旺杰摆着一副深思的脸孔说。

“我才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总之我不能卖掉萨吉,我也不管他们图啥?我现在要去跟这个童老板谈谈,你们陪我去,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不相信他们不把萨吉还给我。”到了这种地步我也豁出去了,谈不妥,就算抢我也得把属于自己的萨吉抢回来。

“这样子会不会鲁莽了一些,再说了,他们来我们这里也是为了做生意……”卓玛说着,旺杰打断她:“卓玛,你要是害怕你回家去吧!萨吉不仅是索男的好兄弟,也是我们的好兄弟,巴桑,你和我们一起去,咱们三兄弟还怕了他们不成。”他说得斩钉截铁,不愧是军人出身。

商量好之后,卓玛把藏医馆的车子开出来,我们几人上车然后去县城西面的凯旋酒店。说起来还真好笑,我们来势汹汹,就要攻进凯旋酒店的时候,童宗文正好带着他的人从酒店里面走出来,带头的人正是卓玛的老爹阿姆吉多吉,我们顿时傻眼。

巴桑回头问卓玛说:“卓玛,刚刚你咋不说呢?多吉大叔怎么会和这个姓童的在一起?”

“我一直想说清楚嘛!你们都被愤怒冲昏头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说?这个童宗文是来搞藏药研究所的,我爸爸是这一代著名的老藏医,我爸爸不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我爸爸。我爸爸热衷藏药,看到童宗文这些人那么热情热心,他这是为了藏药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卓玛解说着,“我也有想过,要是我爸爸跟童宗文谈谈,也许童宗文会把萨吉还给我们。”

“看他不像是好人。”我远远地打量着童宗文,这个童宗文看上去五十来岁,头发已经有些斑白,长相很凶,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杀气,最有故事的应该是他的左脸颊,上面有个看上去像是刀疤的伤痕。起初我还以为童宗文是个斯斯文文的儒商或者老教授啥的,看来完全和我想的不一样。不止童宗文令人憎恶,他身后那两个人也引起我的注意,不知道是他的保镖还是他的助手,两人长得孔武有力,个头比我还高出一头,一副打手样子,让人觉得有些盛气凌人。我心生厌恶,大步跑到前面拦住童宗文等人的去路。

“索男,你怎么在这里?你回来了啊!回来也不告诉多吉大叔一声,听说你毕业了,这是要回来做老师吗?你这么做就对了,这里是养育你的地方,这个地方需要你你就得回来。晚上到大叔那里和几杯,当做为你接风洗尘。”多吉大叔认出我之后把我拉到一边说个不停。

我瞥了一眼童宗文说:“大叔,你别挡着我,我来找萨吉。”

“萨吉?萨吉不在你家里吗?怎么?萨吉不见了吗?”多吉大叔看样子还不知道萨吉已经被阿库卖给童宗文。我转身走向童宗文,到了童宗文面前,我喊道:“我来找萨吉。”

童宗文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身后两个打手已经走上前来挡在童宗文面前。我看到这架势,赶紧向巴萨他们招招手让他们过来助拳。巴萨他们也够义气,快不过来,多吉大叔这时候骂道:“你们怎么全来了?萨吉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们别打搅人家,都别闹了,快回家去。”

“爸爸,阿库把萨吉卖掉了,我们是来救萨吉的。”卓玛走到多吉面前说。

“卖掉萨吉吗?阿库不会是疯掉了吧?这个老家伙……”多吉看来也不理解。

桑巴、旺杰和我三人一起围住童宗文,童宗文冷笑一声说:“流氓才会打架,咱们都是斯文人,凡事好商量,你们说的不错,是我把那头老藏獒买走的。钱我已经给了三分之一,你们这就想赖吗?我跟你们说,萨吉这头獒可不简单,我玩獒多年,原生獒玩得多了,萨吉这个品种还真没玩过,这可是世上仅有的靑狼獒,年纪虽然大了点,我第一眼看到萨吉我就喜欢得很,我想我是非得带走它不可的。”

“哼!藏獒是我一手养大的,你想带走它,你问过我了吗?”我怒喝。

“原来那个大叔不能做主吗?那他为啥要收下我的钱呢?”

“童老板,你是来做生意的,咱们何必伤和气,萨吉已经老了,我更不会让他离开我,我答应他要照顾他一辈子,荣辱与共。你这么活生生拆散我们,你实在是太可恶了,赶快把萨吉交给我们,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那一百万我会叫阿库还给你,你快把萨吉还给我,还有,我不管你们把萨吉藏在哪里,快点带我去见见它。”说回来,这一次回家我还没有见上萨吉一面,也不知道萨吉眼下如何?它在童宗文这里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瞧童宗文的鸟样,估计萨吉跟我一样不会喜欢他。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天天见面,这对萨吉来说得多痛苦呢?这个童宗文也实在可恨,我已经怒不可遏了,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时候多吉大叔走过来说:“童老板,这群小孩子无聊罢了,你别介意,我们这就去看看藏药种植基地的蓝图。”

我瞪着多吉大叔,多吉大叔对我说:“帮理不帮亲,既然阿库都收钱了,你去跟阿库说清楚,我和童老板还有事情要做。”他说完把童宗文三人带走了。

“狗娘养的。”旺杰骂了一句,卓玛瞪了他一眼,他赶紧笑道:“我不是骂多吉大叔。”

“现在该怎么办呢?”卓玛显得很焦虑。

“能怎么办?钱都拿了,索男,我可得恭喜你了,三百万身家,瞬间变成暴发户了,三百万一条藏獒,这价格已经很罕见了。再说萨吉已经那么老了,还值这个价,也算是报答你和阿库多年的养育之恩。萨吉要是寿终正寝,一抔黄土,多不值当。”巴桑居然说出这种话,我怒得要揍他,要不是旺杰拦着我,我肯定打死这个臭小子。

“巴桑,你瞎说什么?你也是和萨吉一起长大的,你咋这么冷血?”卓玛说。

巴桑说:“我说实话啊!要是给我三百万,我也会把萨吉卖掉。”

“你个王八蛋,找死是不是?刚刚还说舍不得萨吉。”这下就连旺杰也火大了。巴桑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引起公愤,他笑了笑说:“好了好了,我开开玩笑不可以吗?其实我也看那个姓童的不顺眼,刚刚要不是多吉大叔在场,我第一个冲上前去揍他。”

“你要有那个胆子最好。”旺杰乜斜着眼睛看向巴桑,巴桑在我们四个人里属于最胆小的,这点我们也早就看透了。我说:“不扯这些了,你们说说,童宗文会把萨吉藏在哪呢?他这么喜欢萨吉的话,他为啥不把萨吉带在身边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你真行,阴谋论都搬出来了。”巴桑呵呵笑了起来。

“索男,你也觉得可疑对不对?我总感觉阿库叔有什么东西隐瞒着我们,要不咱们去问问阿库叔,他要是不肯说,咱们就五花大绑满清十大酷刑伺候。”旺杰说。

“我看他的样子是一定要把萨吉卖给童宗文了,我和他已经无话可说,我看到他的样子就想吐,萨吉在我们家已经生活了17年,17年啊!又不是一年半载,17年的感情说没就没,总之,我和阿库已经没话可以谈,我现在只想把萨吉找回来。”我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是你不找阿库聊聊,你又怎么把萨吉找回来呢?”旺杰这话说得很对,我心里琢磨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决定回家和阿库摊开来好好谈谈,若说只是因为萨吉老了而卖掉萨吉,我想这一定不是阿库的最终原因。回到家里,阿库正在弄吃的打算招呼大半年没有回家的我。看到我们怒气冲冲把他围起来,他嘿嘿笑道:“索男,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去和童老板协商把萨吉带回来吗?你们围着我做什么?”

“阿库,你真是老糊涂,你怎么可以把萨吉卖掉呢?”巴桑提起嗓门骂道。

“对啊,萨吉哪里对不起你呢?你都养了它17年了,你真是铁石心肠,我真讨厌你。”卓玛跟着说。阿库只顾摇头,他似乎已经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