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韩亦贤的双眉微微一锁,“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一直以来是你收养的,你也将我当亲子一般对待,我们也可以是融洽的一家人啊。”
“一家人?”韩烨笑了起来。
一旁的韩亦成脸色立刻变了,上前一步扶住了韩烨,对韩亦贤说道:“三弟,爹醉了,改天再说吧。我先扶爹去休息。”
韩亦贤有些无奈,只好点了点头,可是没想到的是,韩烨却一把挣脱了韩亦成的手,朝韩亦贤走去。
“我……就在想啊……为什么死的偏偏是亦礼……为什么偏偏是他……”
韩亦贤怔住了,看韩烨摇摇欲坠地走向自己,自己也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爹,你喝多了,别说了。”韩亦成一把拉住了韩烨,担忧的将目光看向了韩亦贤。
韩亦贤看着韩烨和韩亦成的反应,自己心里明白了,原来,他们都有对二哥的死,耿耿于怀着。那在他们的心里,究竟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二哥,还是横竖死的那个人都应该是自己?
韩烨还在笑着,笑到最后,却说出了令韩亦成和韩亦贤都无比惊讶的事。
“败了……我们……早就败了……晟儿根本不是先帝的孩子……早就败了……”
“那五妹是谁的孩子!”韩亦成和韩亦贤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韩烨一把掀翻了,自己也站不稳地后退了几步。
韩亦成喊来了下人,让下人伺候醉酒的韩烨,自己同韩亦贤出了屋子。
“三弟,之前爹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喝多了。”韩亦成拍了拍韩亦贤的肩膀,“我们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看待。”
韩亦贤笑了笑,微带苦涩:“其实,爹那样想,也不过分。毕竟,血浓于水,二哥才是爹亲生的。”
“其实,二弟的事,对爹的打击也是很大的,只是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我想,若是你同二弟当时都遇难了,说不定,爹会伤心到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
韩亦贤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叹了一口气:“大哥,刚才爹最后说的那些话,你有什么看法?”
“平王对五妹的感情,差不多是众人皆知。如今五妹人在平王府,若是有一天此事真相大白,以平王的性格,恐怕又会闹出不少事来。皇上同韩家,可能会一并被仇视了去。”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同你提起,是因为我没有亲眼见过,不好妄下判断。”
“什么事?”
“平王的腿,可能并没有瘫痪。”
韩亦成一怔,随后沉思了许久:“可在我的印象中,并无可疑之处。当初楚王想要整死平王,在牢狱里,也已经试探过了。”
“可是这个谣言,怕是空穴来风,未必没这个可能。当初韩家将平王从民救就回来的时候,他的腿,能走吗?我当时人还小,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一直都是坐着轮椅的。”
韩亦成垂下了眼帘,在脑海中寻找着儿时的记忆,其实,那个时候自己也没曾留意过那么多,还在留恋于花街酒巷。
“我记得,平王被带回来的时候,样子很惨。我起初还以为,是路边的小乞丐。但是一见到的他的眼睛,我就彻底的吓坏了。后来爹告诉我,他是十三皇子,还说不得无理。爹一直将他安排在那个亭台水榭里,我都没有见他出来过,他也不许任何人进去。一般下人都是将饭菜送到门外,然后由萧左拿进去的。听说,就是因为延误医治,他的腿才不能走路的。是真是假,只有萧左一个人知道了。”
“萧左是韩家的下人?”
“他的来历并不清楚。当初平王被救回来的时候,他就在平王的身边了。爹本来想赶他出去的,但是,平王只能由他一个人来照顾,便只好把他留下来了。”
“那爹都没有派人去查萧左的底细?”
韩亦成摇着头说道:“查过,没有任何的线索。平王流落民间,想必萧左也是个流浪儿,他们两个认识了。对于萧左,唯一有些意外的是,他的武功还不错。”
韩亦贤有些不解:“既然武功不错,那平王当初怎么会这么惨?”
“很少有人可以和那个时候的平王相处很久啊。他仿佛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仇视所有的人。或许,他现在也依旧有着这种态度。”
“大哥,若是那样,平王就一定要除掉。”
韩亦成有些惊讶,将目光看向了韩亦贤:“怎么突然这么觉得?”
“若是一切都是为了复仇而来,那平王太可怕了,他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皇上,随后是那些曾经厌恶过他的大臣官员,流血的事件还会继续再发生下去。轩辕若是内乱,邻国都是虎视眈眈。当初齐王可以插手边疆的事,必定也会借着内乱,联合邻国的势力夺位。那样,齐王是名正言顺了,但是,又要死多少的人啊,若是齐王没有那个能力控制局面的话,轩辕,危在旦夕了。”
韩亦成的眉头锁了起来:“那我们现在也动不了他。”
韩亦贤垂下了眼帘:“会有办法的,我先回去了。”
韩亦成立刻喊住了他:“三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韩亦贤背对着韩亦成,并没有转身面对他:“还没想到。”
韩亦成略有担忧:“若是有主意了,一定要告诉大哥,千万不要冒险独自行动。”
“我明白。”
看着韩亦贤离开,韩亦成一直有些不安。三弟固然聪明,但终归不是神。
希望刚才爹的那番话,没有伤了一家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