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行走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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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花夜(下)

半夜的时候,林霏被外面的歌声给吵醒了。她本想继续睡的,但是外面的笑声和歌声一直没有停止,受不住诱惑,她起床走了出去。

刚走出楼梯,陈晓梅的母亲就发现了她,于是陈母就直接走了过来:“小林呀,被吵醒了吗?对不住呀,今天是花夜,得通宵,本来想你一路上太累了就没打算叫你起来,不过还是被吵醒了,对不起了。”

陈母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还是拉着林霏往歌塘里走去。林霏坐好,才发现这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换成羌族的民族服装了。

林霏的旁边就是陈晓梅,她见林霏坐好就问道:“林姐,你没睡好吧,本来想你多睡一会儿,不过坐歌塘是不可避免的就把你给吵醒了。”

林霏摇了摇头,说:“没关系,我之前睡得还算早,不过你还没休息过呢,你们没关系吗?”

陈晓梅捂着嘴笑了笑,趴在林霏的耳边说:“没有,我之前有偷懒去睡过了。”

林霏听了,没忍住笑了出来,刚一想说话,又起来的歌声就打断了她的话。林霏听不懂她们唱的是什么,不过她们的歌声很悠扬,虽然没有什么伴奏,但是众人的歌声总是都很齐整,而且有些人会专门去和声。林霏没有看到她们有过商量,她们只是自己很自然的唱着,和着。

一首歌完后,又有人接着起了个头,另一首歌又起来了,如同刚才一样,每个人都像是知道自己的曲谱一样随着就歌了起来,自然,好听。

过了一阵,旁边的人就起哄要对歌。大家的兴致很高,立马就答应了。一时对方唱罢这边就起。

林霏因为听不懂只能跟着拍节奏,陈晓梅看见了,就拍拍林霏的肩膀,问道她:“林姐,你能听懂不?”

林霏看着她,摇头说:“听不懂,不过很好听。”

“要我给你解释吗?”

林霏一听,很高兴的说:“真的?太好了,我真的听不懂。”

陈晓梅点点头,说了起来:“我妈她们现在唱的是《采椒歌》。”说完,陈晓梅就压低声音用和歌一样的节奏缓缓的说着歌的意思:“太阳出来辣悠悠,贤妹出来晒花椒。花椒晒的大张口,贤妹晒得汗长流。”

陈晓梅说完,歌还没有唱完,于是陈晓梅接着众人的节奏,提高调子和入了歌声之中。这边的歌刚刚停了,对面的人群就立马接了起来,陈晓梅一听对方开口就高兴得拍了拍林霏肩膀,说:“他们一开口我就知道了,这是《挖药歌》,歌的意思是;五月草莓红遍山,正是虫草冒尖尖。不管官大和贫贱,都要低头斜眼看。不论亲疏和里外,等你只有七八天。”

陈晓梅这次说的很快,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随着调子说,只是平铺直叙的说着。不过刚刚说完,对方一个人的声音就忽然凸了出来,他一个人如同乐队的主唱一样,整个院子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其他人就帮他和着歌,连林霏这边的人都在帮他和声。

对方刚唱了几句,陈晓梅就一拍腿装着气愤的样子说:“嗨!他们还改了词,看我不给他们唱回去。”

虽然她这样说着,但是依然帮着对方和着歌,她很认真看着对方,就像是参加决斗的高手一样,认真的寻找着对方的“罩门”。

当陈晓梅一听对方的歌声落下,她立马站了起来,唱起了另一首歌谣,众人似乎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一听到她开口就立马变了调子,随着陈晓梅唱了起来。

林霏见她这样,虽然没有陈晓梅的解释,但是她依然可以感觉到陈晓梅是在唱自己改过的歌。陈晓梅的歌声很好听,就像是高山中的黄鹂鸟一样,声音悠远飘扬,加上人们的和声,这一方的空气都如同被众人感染了一样,变得热烈而欢喜。

歌塘的歌声没有停止,不时有人加入其中,而在里面的人也不时离开。过了一些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到陈晓梅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梅梅,带小林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呢,你们歇好了明天才有精神接亲。”

陈晓梅听了,点点头说:“好的,爸。”

陈爸见她应了,就点点头,然后对林霏笑了笑挥挥手就离开了。

陈晓梅见她爸爸走了,给身边的亲友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林霏走了。

陈晓梅领着林霏洗漱过后就上楼了。在上楼梯时,林霏问陈晓梅:“明天就要接亲吗?”

陈晓梅走在林霏的前面,没有回头,但是用愉快的声音回答:“对呀,前面几个礼都做完了,明天就要接亲了,不过明天会很早,所以我爸先叫我们去休息,明天呀我带你去看我嫂子。”

陈晓梅把林霏送到门口,叮嘱了几句就回自己的房间了。林霏关好门,外面的声音就小了许多,她倒在床上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显示已经凌晨两点了。放好手机,就盖上被子打算睡了。可能真是累了,没有多久林霏就睡着了,尽管外面依旧还在唱歌,但是睡得比之前还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