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神魔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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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静待时机

“本座认为他们两个说得都有道理,不过敌军如不按常理出兵的话,两位将军的计划就用不上了,先说达克将军的防守反击吧,若不死军团来到紫川城后,叶赫泰勒围而不攻,转为坚壁清野,我军又该如何应付呢?所以被动防守是绝不可为。

而得莱德将军所说的进攻,其实只是以攻代守,最后还是回到防守上面来,若叶赫泰勒同样来招围而不攻,我们照样受困,最后还是要被迫突围,既是这样,我军为何不进攻到底?

所以本座认为与不死军团之战,应以纯骑兵作战,遵从日出进攻,日落后撤的战略意想,将战场拉离紫川城,与对方决战于野,凭借我方强大的军力,一步步逼退敌军,一步步消耗敌方包括皇城禁卫军,元素、亡灵、妖三族在内的高手,等待战机的到来,再一举全歼。”

神牧尼古拉斯说完,大厅一时鸦雀无声,比刚才凤加文喝止蓝格顿时还要静上几分,人人屏息静气,回想神牧尼古拉斯的说话,一时间显得诡异无比。

“好!就这么办吧!”蓝格顿突然拍椅跳起,大喝了一声,吓得人人魂不俯体,招惹了一厅白眼。

只有神牧尼古拉斯笑了笑,对凤加文说道:“大帅其实不必多虑,只要将我军十八万骑兵为成三波,第一波由本座率五千先锋打头阵,若能抓住战机,则蓝格顿与凤得莱德的五万中军接上,如能扩大战果,则全军尽出,若事不可违也可退回关内再作打算也未迟。”

凤加文面色数变,最后一咬钢牙:“好,就依大将军所言,与不死军团决战于野!”

南方早春的浓雾如万重流动的迷茫水气纱幔,笼罩着千里河山,但就在这春眠不觉晓的清晨,紫川城向南一百八十里的流花河畔突然热闹起来,到处是人声马嘶,脚步声、马蹄声、车轮声、浇水声、打桩声……一下就敲碎了河畔的宁静。

到底是谁在这峭寒的春晨破坏了大自然的和谐?

旭日的第一缕阳光为我们解开了疑问,来的正是心怀丧妻之痛的妖帝叶赫泰勒和他的不死军团。

透过渐渐淡薄的雾气,隐约可见浓重的血腥腐臭味中,十数万民夫在士兵的监督下开始立营建寨,打水做饭。

一队队亡灵战士正在亡灵法师的驱赶下进入营寨中央的一个大型木制尞棚内,随即有军士在木棚的四周安放拒马、鹿角、绊马索等防守军备……

“轰!轰!轰!”

远方的土地传来阵阵几不可闻的低沉吼叫,随着声音的变大,大地也开始相应地发出一阵阵激动的抖颤。

又是谁来了?

斥候骑兵传回了准确的消息,英德骑兵来了!

这个消息如万道春雷,一下炸碎了营地的秩序,首先反应过来的并不是号称圣法特第一精锐的皇城禁卫军,而是那十数万被强征入伍的民夫。

“要命的快逃啊……”

也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十数民夫马上丢弃手上的工作,不顾一切地朝蹄声传来的相反方向逃跑。

真正的不顾一切地逃跑。

所有的人,无视眼前身后的利剑长枪、就一个死劲地向英德军的相反方向逃亡,腿断了,就爬着走,头断了,也要死命的多迈两步,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躺在地上,总之,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可不逃。

为什么?

如果你有幸“加入”不死军团,你就会知道他们为什么能在这时候爆发这么大的勇气了。

因为他们已被不死军团吓疯了!

有多可怕?

我们就来引述一个侥幸逃出生天的民夫的回忆:

我叫蛮牛,是个杀猪的,住在西柳镇。那天,我们镇上来了大批人马,说是陛下要拉丁入伍,去打那个造反的奸王,就将所有的男丁拉走了,并抢光了镇上的东西,我就是这样进来的。

我们镇上进来的人,不是第一批进来的,我们来的时候,军队里已经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人了,那时我还想,其实入伍也错嘛,起码可以混口饭吃,说不定将来立了功,还能搞个将军当当,也好光宗耀祖,哪知道那里简直就是地狱。

那一天没发生什么事,也可能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当天傍晚,刚吃过晚饭,我们的头,一个长着大龅牙的军爷开始给我们吩咐工作,我和镇上的另外两个人,水鬼和猴子的工作是一辆装满粮食平板车,我负责拉,他们两个推,那时候我还奇怪,哪有人在晚上赶路的?后来才知道,是为营地中间的那一群僵尸。

由于我们镇上的人是最后来的,所以我们也排在军队的最后面才开始走。就在我们要开拔的时候,那个大木棚里的鬼怪也出来了,先是一大群骷髅,那些没有肉的骨架子动作比我们还要快,快到我还未看清楚,闪一闪就不见了,一走出来就沿着我们的路边飞快的向前走,然后是连马也浑身裹在灰布里的骑兵,我也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能看到他们和马匹的那两双血红会发光的眼晴。

那些骑兵除了有点臭味外,倒也没什么,只是阴阴沉沉得教人害怕,但骑兵走后,那一大群的僵尸才是真的令人无法忍受,它们身上的臭味比在大热天里死了十天的猪肉还要臭上几倍,身上还长满了蛆,那些蛆虫有的白白嫩嫩,有的黑黄斑驳,不停地在那些僵尸的嘴巴、耳朵、鼻孔里进进出出,而这些僵尸就这样和我们一起赶路,走得最近的几个,离我不够三尺,还经常张大那张烂了半截舌头的大嘴对我笑。

向西北方向走了八九十里路,到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个新建的营寨里面,龅牙吩咐我们做饭,吃过饭之后,我就睡觉,因为实在太累,昨晚那些骨架子出来的时候,猴子就已经吓呆了,而当僵尸出来的时候,水鬼也吓呆了,搞到前半夜里都是我一个人拉车,不过还好,后半夜里他们都回过神来帮我,不然的话,我们仨都要去喂僵尸了。

我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到好像有人在惨叫,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敌人打过来了,便叫醒水鬼他们准备逃跑,后来听清楚,才知道声音是从大木棚里传过来的,然后,我和两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走出去看看,原来是那些士兵把昨晚走不快的民卫往木棚里送。

因为我们这些运粮的住得离大木棚很近,所以不但能看得很清楚,还能听很清楚,每一批人出去后,先是一轮惨叫,那个惨叫法,比我平时宰猪时那猪叫还要可怕得多,那些人叫完之后,就是一轮像猪吃食那种声音,然后是一轮斫骨头的声音,没声音之后,士兵又再押一批人进去。

一开始,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的一回事,但过了一会儿,我们看见有两个人由木棚里逃了出来,才知道是什么的一回事。

第一个逃出来的,不见了半边脸,什么鼻子、耳朵、嘴唇都没了,手指头也没了,双手就剩两个掌,浑身上下都凹凹凸凸的伤口,那血不断地往外涌,看他的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第二个出来的还惨一些,不单没了手掌,还断了一只脚,整个头脸连着胸膛、肚皮都被整块剥了下来,剩下的一只眼睛看起来比牛眼还大,鼻子变成了两个骨头洞子,张大那张没有嘴唇的嘴大叫:“吃人了,吃人了……”连肠子掉到地上都不知道,就这样压着自已的肠子拼命地往外面爬呀爬……

他们竟在吃人,还是生吞活剥的那种,看到这里,我们三个都吐了,我诅咒他祖宗十八代,这算什么,圣法特的皇帝,竟把我们,把他的子民拉去喂僵尸,圣法特不灭亡也就没有天理了。

不过没办法,我们打不过那群狗娘养的,所以当天晚上,我们还是得照样赶路,不过大家都在找机会,找机会逃跑,只是他们一直看得很紧,所以大家一直找不到机会,直到第三天晚上。

那天晚上,大概有几百人来袭击那些僵尸,在我们运粮队经过一个小树林的时候,树林里突然射出很多火箭,然后整个树林就着火,不过他们也好像很怕那些僵尸的样子,烧了我们的一些粮草,就跑掉了,如果他们能再打下去多好啊,那我也可以趁乱逃跑了。

我们这些压尾的不敢逃,因为我们的前后左右都是僵尸,不过还是有很多弟兄都趁乱逃跑了,不过那些逃不掉的可就惨了,如果被那些僵尸抓住,当场就吃掉你,这是我后来赶路的时候看见的。

经过那次袭击之后,那些骨架子、僵尸什么的,就不再是白天躲在木棚子里吃人,而是在夜里赶路的时候吃,谁走不动了,或走得太慢,就会被僵尸吃掉,还有就是,如果不小心走出了大路,也会被它们吃掉,还有一些被吓疯的,也被它们吃掉了。

猴子就是在第五天夜里的时候因为跟不上大队被吃掉的,水鬼最惨,他是在英德军来的前一天晚上,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出了路边被那些骨架子吃掉的,如果他运气好一点,可能有机会和我一起逃回来。

我们就这样夜里赶路,白天睡觉的一直走英德军来的时候,见得最多的就是几个僵尸在路边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咬成一堆破碎骨头,因为看得太多,人都有点麻木,所以当那天有人叫逃命的时候,大家都死命往外逃……

听完了当事人事后的述说,大家应该明白那批民夫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了吧,也明白他们逃起命来为什么这么不顾一切了吧,那我们就回到当时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