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韵为什么没有及时回短信?李善去没去找她?如果找她我该怎么办?
不安占据我的心神,那预感越加强烈。
越胡思乱想心里就越发难受。
“叮。”
神游的我被手机短讯声拉回现实,连忙按下左键打开信息。
“刚才去吃饭了,你现在过来吧,我回家等你。”
我忍不住笑起来,谢天谢地让等来的不是想象中的推脱说辞。我真的怕了,怕那天两个人在一起开心的样子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也怕她只对我的心思是昙花一现。
宫韵,不知不觉对你的心思竟让我如此患得患失。
什么时候,你才真的只属于我李辰一人。
我将手机还给爸爸,从柜子里拿了点钱骑上车便出发了。四周鞭炮轰鸣,让人莫名其妙有种安心。就像不管你身处何方,总有人在你身边陪伴你,呵护你。
那种感受一定和我现在的感受一样吧。
“砰砰···”
路过东华禅寺时四周燃起了烟花,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交织在空中,不知是否吓坏了路过的飞燕。
一路上心思转的飞快,从没有对过年的感触如此深过。一切都是因为我将要见到的人,渐渐走向我的那个她。
我到她家附近的时候远远看到宫韵站在那个胡同边上,她穿了新的粉色羽绒服,戴着一顶帽子,手上还有毛线系着的手套。
骑车到她面前还未停下便道出了我的疑惑:“怎么不在家等我?”
“我刚从爸妈店里回来,哥哥嫂子不在家。”
“哦~~原来是怕一个人在家太寂寞。”
我环顾四周,周围的报亭都关门了,连个打公话的地方都没有,如果她没在胡同口等我,那我就要对着二楼她的房间施展我的狮吼功了。
心中略感欣慰,自恋地觉得她是在为我着想。
“不用进去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大过年的总不能窝在家里。”我边锁自行车边对她说。
这羽绒服可真厚啊,再看看我身上的外套,初秋和深冬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她挎着我的胳膊,满脸不情愿地跟我向广场走去。
除夕夜里连人民商场都关门了,欧式一条街死气沉沉,各家各店都是漆黑一片。
远方的广场上却正相反,宽大的电视屏幕播着新年联欢晚会,附近居民或坐在自带的马扎上,或坐在草丛旁边的长椅上津津有味地观看。
广场是最近几年才建成的,上面有十六根粗长雕龙石柱,我们走到广场的时候,正赶到几个小年轻在石柱前跃跃欲试。
“他们这是要干嘛?怎么还脱起衣服了,不冷吗?”
宫韵扬起武装完全的脑袋问我,我将她垂至耳边的帽檐往上提了提,说:“可能是要爬这柱子吧。”
这柱子上面的龙形凸出来不过两厘米,目测有六米高而且不能做任何保护措施,爬上去也要有本事下得来才行。
小年轻向四周散开,将围观的群众疏远一些,然后围在柱子下,一名十八九的大哥哥在柱子下做准备活动。
“你说他们能不能爬上去?”
“万一摔着怎么办??”
“人都说不打无准备之仗,这大过年的总不能急着过来丢人吧。放心啦。”
我和宫韵站在人群中,四周传来各种议论声。
“李辰你说他们会不会成功?”宫韵脑袋搁在我肩上,下巴一张一合弄得肩头发痒。
我耸耸肩,将她下巴合上,看着正在准备的那个人说:“你看看不就知道啦!”
“肯定会成功的,后面有个人说大过年的他们不可能出来丢人。”
“呃,这可未必。这种事万一手滑了一下,就是前功尽弃了。”
“啪。”
背上被宫韵打了一下,“李辰你怎么老跟我唱反调!”
我揉揉背,无辜道:“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嘛,这我说了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你叫我还能说啥。”
“哼!”
宫韵转过身不看我。
我这大眼珠子往上一瞪,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生发脾气??
可是这宫韵自我认识她开始还从没发过脾气呢,今天大过年的怎么还发起脾气来了??
“那啥,他肯定能爬上去。”
我用肩膀撞撞她的,她还不理我。
“那啥,你听见没?”
又扯了扯她衣服,她居然推开人群往后面走去。我赶忙追上去,这丫的,不发脾气就跟绵羊似得,一发脾气还治不了她了。
“宫韵,你站住!”
“你给我站住!”宫韵不动了,我一把拉过她转到我面前,“你好好的发什么脾气,我这不是跟你认错了吗?”
宫韵大眼睛跟要哭了似得,就是不说话。
我不知道哪里错了,看到她这个样子就于心不忍,只好放低声音:“我错了行不行,以后不跟你唱反调了。”
“行了别生气了,这马上开始爬了,错过了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我哄,我继续哄,等你不生气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丫的。
“李辰你就是个木头。”
我两眼冲她一翻,“就算我是木头不也是围着你转的木头嘛!开心点大过年的。”
“扑哧。”宫韵脸色终于多云转晴,嘴角含笑道:“你这油嘴滑舌跟谁学的?”
“心里想着就说出来了,”我拉起她戴着手套的手放在胸口,“这里面可全是你。”
“李辰。”
“恩?”
“闭上眼。”
“干嘛?”
“给你新年礼物。”
“呃,可是我想明天再给你准备.”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快闭上。”
我依言闭上眼,耳朵里有围观者对爬石柱小年轻的议论声,有烟花鞭炮齐鸣的轰隆声,鼻子里有满城鞭炮的味道。
嘴巴上,多出了我熟悉的茉莉香。
我闭着眼睛抱着身前的那个柔软的躯体,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嘴唇的湿度。胸口被巨大的不知名的物体塞满,脑袋好像离了躯体飞到了很高的地方,飘飘然如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