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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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端

声声地鸡叫,唤来了天亮,迷迷糊糊的六柱子开始难受了。呻吟着嗓子干、头疼、口干、舌头疼,他感冒了,昨晚上那悲惨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现,后怕、后悔、懊丧一齐涌上心头,心病带着身病,发烧加上热坑,他自己都感到鼻孔出来的气烤人,发烧啦。

彩霞也从迷迷糊糊中醒来了,她说:“你昨晚说胡话了,说了几次呢。”

六柱子说:“快起床吧!得上县里看病去,重感冒了,我有预感,浑身都痛,好难受呀!”

彩霞:“没那么邪乎吧?待会儿我去村医那里买些药回来一吃就好了,壮小伙没那么娇气!”

六柱子:“不对,感觉不一样,你看我嘴上起泡了,浑身发烧,管他呢,住院不花钱,咱们住院去,省的在家里遭罪。”

他俩穿厚穿暖,坐上公共车几十里就去了县医院。六柱子住院了,他自我判断和医生诊断大体一致——感冒。

彩霞一看六柱子真感冒住院了,那就住吧,她还有家呢,得回去,做了一些安排,坐上公共汽车又回家了。在改革开放以来是富了起来,工业反哺农业,医疗条件大有改善,进了医院就放心,她知道当地的医疗情况就这样,她也放心。

但由于上级的规定严格,医院的实际情况在那放着,住院优惠,但感冒病只能按感冒的治,关键在于六柱子在医生问诊时隐瞒了一些不得不隐瞒的“病历”,致使他的特殊感冒被当成普通感冒用药了,疗效不明显,错过了早治早愈的良机,几天过去了感冒还是个感冒,他承受着感冒的折磨。

小莲主动给六柱子打来电话,她以有理者和受害者再加有贡献者自居,当然口气不一样,“哎!把有理的事情干下啦,也不给老娘我主动打一个电话,宽宽我的心,还等着我先给你这个不要脸的打电话,真是的。”

六柱子抱着手机呻吟着“哎哟,难受死了,我连我都顾不了啦,哪有闲情怡兴呢,头痛,哎哟..”。他是真的病了。

“咋的,伤着没有?你回了短信,当时我放心了一阵子。”小莲听到这里也以为斧头伤人了,紧张起来。

六柱子呻吟着:“没伤着,是感冒了,着凉了”。

小莲一听没伤着只是感冒,心里轻松了许多,但她还是骂道:“你装,好好装,反正把我已经装进去了,小木匠还在炕上睡着耍态度呢,跟你还没完呢,为平息事件,我付出巨大努力,总算没有往恶性方向发展。他不去干活儿,喊叫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为你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为了息事宁人,你出点血。”

六柱子一听出点血,已听出有点眉目,他呻吟:“哎,相好的,还是你疼我,我难受呢,也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这不你先打来啦。这样,我重感冒啦,完事打过去,现在大夫在跟前昵,说话不方便,啊?确实这次感冒重呀!”

六柱子关了手机对医生说:“是不是还需要检查一下,我感到不太对症,这药吃了不见效。“

大夫只给他量了一次体温,看了看舌胎口腔,解释说:“感冒,不用检查,想早出院自己上药房买好药,好药有的是,只是我们有严格的制度。好好休息,多喝水。”

过了一天还不见六柱子来电话,小莲又给打过去了,她没好气地说:“咋的,又忘啦,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怎么男人都这样呢?”

六柱子接上电话认真的做了回答:“不好意思,让你又多心啦,我确实重感冒呢,发烧还发冷呢,又增加了男科病,都阳痿啦,你就原谅一下老哥哥,真的住院呢,不信你打电话问彩霞。”

小莲一听,看来六柱子又在闪烁其词:“去、去、去,一边去,从此以后咱们是两旁世人,但今天我把话说清楚,大夫不会又在现场吧?这事责任全在你,你不回家像狗一样跟进我家,把我害的好苦啊!吓死我了,小木匠差点把我劈了,我都跪下了,彻底投降了,一生中最大的一次灾难,知道不?我真心实意地特别后悔、后怕,你想过没有?当时血案发生那就是瞬间的事,你是不是还没有反省呢?我是认真地反省了。”

六柱子:“都害的够呛,能不后怕吗?能不反思吗?相好的,一言难尽啊!我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当时斧头从头上飞过时不但能感到,都能听到,你说多悬呢!看来风流是有危险成本的,我正在反省呢,多亏我连滚带爬,否则不死必伤。”

小莲:“这话你说对了。多亏上帝保佑,要是闯下大祸,让村民们知道了,我在小木匠那些当干部的亲戚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这些都是后话,眼下你说,怎么收场呢?“

六柱子对小莲太了解了,知道她在找理儿,所以要理论一下:“这事儿有点怪。你说小木匠深更半夜从乡里回来,是巧遇还是有计划,还是有预谋的跟踪咱俩呢?”他有意岔开“收场”的话题。“他老实巴交的有这个计谋吗?还是你情报不准?”

小莲:“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呢,又不能问啊,要不就是他二姐在背后指挥的,但又不像,反正小木匠这回是有理了,每天骂我,说不干活儿啦,没心思干,还凶的要命。”

小莲听出六柱子推卸责任,但没有发作,她又要被他引到其他问题上去了。

六柱子:“不管怎么说,你受惊了,心胸放宽些,吃一堑长一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小莲接着这个话茬说:“该死的,我胸能放的宽吗?又能放多宽呢,前天说的那个折中的办法想过没有?”

六柱子反问:“什么折中办法?我想不起来啦。哎,对不住啦,这回真的对不住啦,手机没电啦,真的,千真万确,不忽悠!”他把手机关了。

彩霞又来到医院,几天过去了,她发现六柱子感冒还没有好,就风风火火找这大夫问一问,找那个医生说一说,怀疑有其他病,得到的答复都一样“没有什么大病。”

彩霞问六柱子:“这样下去不行,我看咱们到中医院看一看,要么就再开些药回家,只要是感冒就慢慢治吧,怕啥,感冒我也感过,不吃药几天就过来了,你怎么一个小伙子就没有扛病能力呢?你快点好吧,你是咱家的摇钱树。”

六柱子让彩霞领到中医院,通过检查还是感冒,反正不要钱,六柱子又住进了中医院(他的病为什么治不好呢?这要说他的感冒是怎么得的,正月十五这一天,他兴奋,狂欢、喝酒、风流、掉河、热坑,这几种因素所致的病,在医学上叫阴病,在古代,酒阴加床阴必定打墓坑,说明受阴所致的病难医,现代医药都先进了,“酒阴、床阴”再加热炕就含热伤风,关键在第一时间没有给医生说实话,避重就轻描述,所以医生诊断也是对的。)彩霞也看到六柱子一副病殃状态,她做了一些安排,说:“两个孩子还在姥姥家串门呢,我去一趟,你就好好地养病,过几天我再来。”

小木匠至打带上绿帽子起就还在耍情绪,小莲自从丑事败露变的异常贤惠,她很勤快地伺候着丈夫,并且承受着丈夫的数落,无怨无悔,同时她心里也在盘算着如何才能有个转机,好收收场,就把这几天来想好的一件事说给小木匠“你还是干你的活,我过两天去接孩子回来,咱们还是一起为了孩子,你也长一点肚量,我也想做一些补偿,叫六柱子给你一万元钱怎么样?”

小木匠坐在热炕上看着电视,目不转睛,也不作声,就像没听见一样。

小莲一看老实人自带三分犟,没招了,又说“那你待着,我去看看孩子明天回来。”

小莲来到县医院一打听,说转到中医院了,她找到中医院见到六柱子,昔日的情人,近日的肇事分子,她认真地端详着眼前的病人,没吱声。六柱子一见小莲先是一愣,继而开始嬉皮笑脸,他半躺着,身着病号服:“你怎么还亲自来看我呢,还是相好的好啊!打电话就够激动的,还亲自来,谢谢啦,快坐快坐。”他确实被重感冒折腾的瘦了一圈。

小莲一看中医院人少,六柱子的病房就他一人说话方便自在,她在地上走来走去,“我怕打电话把你的手机打没电了,或是欠费了什么的,还怕大夫又在身边查房呢。”

六柱子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急忙解释:“对不起,那都是事实,不是编的,真是女人家子气,你也不看一看,老哥我成什么下场了,先谢谢你以前主动打来的慰问电话,我现在有心上街请你吃个饭都出不去,恶心、头痛、发低烧、头晕、发冷、盗汗,真的,我已经弱不禁风了。

两个情人到了一起还说不少客套话。

小莲这时突然话锋一转,“我在电话里两次提到的那个让你手机都没电了的事情,怎么就避而不谈呢,哎,口口声声相好的,哥呢妹呢。”

六柱子陪着笑脸:“什么事,我没电的?”他假装忘了。

小莲:“你说你一个大丈夫,男子汉,平时牛吹的震天响,装的是气度非凡,是我错啦还是世道变了,你怎么就这么能装呢?”

六柱子仍然打着哈哈,“什么事,说吧?”

小莲带点脑火:“事不过三,这可是正事。今天我来不是专门看你的,你也别装,我再明确地说一遍,你识点时务,主动点,以前的就不说啦,想必都心知肚明,好比一碗水泼到地上,无法拦回,但以后收敛点,眼下你出点血,给小木匠一万元钱,做个收场,你还亏吗?我现在是中间人,这是打个比方,你说是不是?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是吗?凡事都应善始善终,这些事犯下了就应该解决,对不对?要是闯下大祸,远不止这一万块。”

六柱子听到这儿听不下去了,他又支支吾吾想引开话题,但小莲不依不饶,两人在争论争理。

小木匠在家里看电视,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是老朋友,好哥们打来的,“哎,小阴阳,啥事?要是请我喝酒就算了,我身体不舒服。”(关于阴阳的介绍:阴阳是封建迷信的代表者,他在旧社会是一门职业,但管理行规较严,营业时穿标志服,**阳不能有生育权,男阴阳不能有男性功能,在十岁前施割礼手术,实行老大、中、小相互监管制,政府还要“体检”,他和巫师一样都是靠所谓的“法术”治病、驱邪而获得收益,并交纳税金,从民国开始政府就不承认他们的“法术”,但也不管不问,认其自生自灭。新社会阴阳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巫师已经见不到了。迷信也同宗教彻底分开,所以和尚有庙念经,阴

阳回家劳动,但由于总有一些人,特别是“怪人”他们就相信阴阳那一套迷信把戏,自愿认阴阳为自己“看病”,所以阴阳也不负厚望屡屡创造奇迹,除了埋死人,还有生存的条件,也一代传一代。当地有两个阴阳一老一少,他们师徒关系,周围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服,一传十,十传百,名声远扬。他俩也屡建奇功,周围还有一批“粉丝”,他俩的名子也在进化,人称“先生、仙人、圣仙、大神贤”等等。)

小阴阳很着急:“哪有心思喝酒呢,我们遇上大麻烦了,我给你说过,年前那个农妇,流鼻血,流的一塌糊涂的那个,不得了了。”

小木匠:“那不让你师傅跳大神驱恶鬼给治好啦,咋的?你说过,我知道,出啥事儿?还不得了呢?”

“今天早上又开始流了,我师傅去给治了一会儿好些了,但突然又流开了,死啦,死在我师傅手上了,可是个悔气和难缠的事儿。”

小木匠:“你师傅的十八班武艺还了得,能把人治死?”

小阴阳:“别逗啦,我就在你木工房外边等呢,快过来,我拿棺材呢。”

小木匠一看生意来啦,又想自己的架子还没放下呢:“我还在床上睡觉呢,不说了吗,身体不好,啊呀,你也真会赶时机。”

小阴阳哪里知道小木匠近况,他在强人所难:“那你赶快穿衣服,我骑摩托就去,快,快,十万火急,我马上就到”。小木匠面对多年的朋友,生意上的帮手,只要周围死了人,棺材就是来财路,一个卖棺材,一个埋人,合作很愉快,看来目前的情绪还得为生意让路,他左右权衡还是出工了。

小阳阳的摩托车是他的主要交通工具,他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小木匠家门口,把小木匠拉走。到乡里的木工店,在几具棺材前认选。小木匠介绍着:“柏木雕花的1万3,不雕花的1万1,松木5千,杨木1千,松木上漆8千,这都是前几天才做好的,现在人死的快,棺材卖的快的很,还有四五家定做的呢。”

小阳阳:“这个棺材那,你给个面子打个折,最好的。如果事态平息了,主家出钱,但那农妇家可穷了。家人、儿女、亲戚还在悲痛中没有缓过劲来呢,师傅正在点拨,如果主家好对付,立马埋人,只要主家见了好棺材一高兴立刻把人埋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怕有人倒鬼,不埋人,越闹越大,如果真的象师傅说的那样,这个棺材还得师傅出钱呢。”

小木匠还有些不明白的问:“有那么严重吗,人是病死的,又不是你师傅杀的。”

小阴阳挥了挥手说:“师傅分析了一番呢,一旦经了公,法院判刑,判赔都轻不了,还有通报,以后的财路值多少钱,师傅还是明智的。”

此事基本按大阴阳的思路发展了,年轻的农妇的脑溢血没能让跳神送鬼的方法所治好,白白送了一条命,一切顺利,死人被埋入土里,万事大吉,但大阴阳为此事付出了半个棺材的代价,自以为是明哲保身,但堤内损失堤外补,羊毛出在羊身上,大阴阳说给小阴阳,最近设法多挖几座墓,先把损失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