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冰正欲反驳,台下忽然一人道:“龙渊宝剑确是拿自刘江之手,但他却不是你爷爷!” 众人转头,只瞧石阶上转过一人,身着深灰色长袍,头束墨簪,手中提着青霜宝剑,拂袖而上,雪冰瞧到他欣喜之极,大呼:“爷爷!”迎了过去。 这人正是柳东剑,他此时这身打扮,已非过去山庄隐居避世高贤的潇洒衣着,而是换了曾将纵横江湖时的剑客之装。群豪转头瞧向他,圆德忽然起身道:“你,你是刘剑?武林盟主刘江的三弟?”群豪听他此言都是一诧。 柳东剑点了点头,走向玄空,辑礼:“掌门师兄!” 玄空拉着他,感慨:“你,你既然离开了,又何必再回来!但这一回来,恐怕就走不了了!” 柳东剑摇了摇头:“我既然出来,就没打算再离开。
我不能让人再此胡言冒充,败坏我大哥的门风!”说着走向台去,向着黛茜儿道:“请问姑娘真实姓名?” 黛茜儿道:“我叫刘雪冰!” 柳东剑摇头:“那姑娘就暂且为刘雪冰吧,但你不是我大哥的孙女,不是洪渊的女儿!” 黛茜儿瞧他出来,心中已是惶恐,抬头瞧了文啸山一眼,他面色依旧,好似全然不在意,心中一下更乱,毕竟她是假的,心乱则言散,竟指着雪冰道:“我不是刘江的孙女儿,难道她是?”此话说出,诧觉不对,但又不能收回。 柳东剑拉过雪冰,道:“不错!她的爷爷是刘江,外公是东方青云,父亲是刘洪渊,母亲是东方子娴!” 雪冰听的大诧,台下群豪不约而起,他们曾听说过刘洪渊娶得是大魔头东方青云之女,但未曾确信,此刻听他亲口说出,在场众多的豪杰或父母兄弟,或师父同门都曾惨死在东方青云手中,此刻一听,目光霍然向雪冰瞪了去。 雪冰呆了片刻,道:“东方前辈是我外公?” 柳东剑点头,目光转向文啸山,正欲寻问他弄个假的雪冰来冒充刘江之孙有何用意,但话没出口,文彦忽然拔剑,影光一闪,斩黛茜儿与血泊之中。
这一下又是大出众人意料,只听他道:“这等冒牌货,就连我和爹爹都骗了,实在可恨!”转头向着雪冰一辑道:“文彦识人不明,还请刘姑娘见谅!” 雪冰吃惊,俯身查看黛茜儿,虽已气绝,一双美目却还愕然的睁着,恐怕就她自己也没想到文彦会出手杀她,雪冰从她脸上拂过,将她轻轻放下,起身向着文彦冷冷道:“文公子出手真是利落!” 在场众人谁听不出她此话的暗意,文彦却毫不理会,划剑道:“对待这种欺名盗世之人,就该如此!”说着转身面向群豪,双拳一抱道:“婚礼搅成此番模样,文彦向大家赔罪。此番婚礼就此取消,请大家暂回湘子庙,武林盟主之事,明日再议!” 群豪听了虽是点头,却没有一人移步,目光瞧着雪冰,还有她手中的武盟令旗。文彦瞥了雪冰一眼,心中领会,道:“诸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昆仑掌门玉青子抱拳道:“请问这位刘姑娘,大魔头东方青云现在何处?” 雪冰一顿:“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人群中传来两声冷笑:“你不知道,世上恐怕就没人知道了!” 雪冰瞧那说话之人,一怔道:“是你!” 逸飞也是吃惊,秦强,他竟然也在这。
秦强抱剑走上前来,道:“怎么,我没死你很惊讶?”他说着转头面向群豪,手指雪冰道:“她的爷爷虽是武林盟主刘江,但她的所作所为却似大魔头东方青云。当日鬼哭涧一役,就是她和冷纪夜串通好的,暗害诸位降魔英雄!” 此话怎能乱说,在场群豪也有师门朋友参加了鬼哭涧一役而未归者,听他此言都狠狠的瞪向雪冰。雪冰深知其理,忙道:“你胡说什么?” 秦强一退:“怎么,还想杀我灭口。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雪冰怒视着他,哼哼了两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得真好。我想请问你,当日鬼哭涧数百降魔英雄中就走出了五人,我、逸飞哥哥、你、还有你的两个下属。若说我和哥哥,东方前辈可以救我们,而你呢,难道也是东方前辈救得,如果不是,冷纪夜为什么没把你抓去,是你跟他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呢?还是他没瞧到你这个大活人,忘了抓?” 秦强一怔,只听雪冰接道:“秦强,我觉得你真是一个忘恩负义,卑鄙小人。
为了一块小小的玉玲珑,三番五次与我为难,当日在太湖滨岸,如果不是我不计前嫌救你,恐怕你早已被蛇毒翁的毒蛇所害,成了一堆白骨,而你呢,你不但不知恩,竟还又再此出言诬陷于我,你真是卑鄙无耻奸险小人。” 秦强口齿没她伶俐,一席话说的他怒火灌顶半晌说不出话来。 玉青子手中长剑一划,呼道:“我不管什么鬼哭涧冷纪夜,我只问你,东方青云在哪儿?” 雪冰道:“你跟他有仇吗?” 玉青子双目一瞪:“一个半月以前,他杀了我最爱的两个徒儿,他究竟藏在哪儿?” 雪冰一愣,当日在峪水峡谷时,外公分明忏悔改过,怎么又会杀他徒儿? 玉青子瞧她不答,近前一步道:“那魔头在哪儿?” 雪冰摇头,玉青子大怒,拔剑出鞘,呼道:“你说与不说?” 雪冰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先带他向您赔罪,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 玉青子打断她的话,怒喝:“我瞧你是诚心不想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长剑一振,当头劈了过去,雪冰侧身一闪,当的声响,逸飞龙渊宝剑挡了上去。 玉青子大怒:“你以为有龙渊宝剑就可天下无敌吗?”口中说着长剑一抽,刷刷刷三剑连进。
逸飞忙格挡,雪冰在旁呼道:“哥,你别伤了他,你先把他制住!” 逸飞忙答应,宝剑微缓,嗤的声响,肩头竟被他手中长剑裂开一道口子。 玉青子冷道:“就凭这小子也想伤了我!”他自负武功了得,听雪冰竟要逸飞莫伤了自己,心中勃怒,瞧他招式变缓,反而更出狠招。 雪冰大怒,本来听他说东方青云杀了他爱徒,心中愧疚,跟他好言相说,没想他非但不理反而拔剑相视,现在哥哥手下留情他却还出狠招,呼道:“玉青子,我哥哥手下留情,你却突袭狠招,就你这行为,也配当的昆仑掌门!” 玉青子怒喝:“角斗场上只有胜败生死,没有让与不让。今天,我就先宰了这小子,在收拾你!” 雪冰冷笑:“你收拾我?我瞧是丐帮谢老帮主收拾你才是呢,你瞧瞧你身后,站着的是谁,谢老帮主找你讨命来了!” 此言一出,丐帮众人喧哗而起,越千山呼道:“你说什么?” 雪冰道:“谢遂谢老帮主是被昆仑派……!”她说着,眼前忽然箫影一晃,叮的声响,一枚松刺已被杨静霜紫玉萧挡了出去。
众人一诧,杨静霜向着文啸山冷冷道:“文教主,小心暗器伤了自己人!” 文啸山呼道:“你说什么?” 今日主角本是文啸山和文彦,可是到雪冰一出现,登时乱了他们的计划,便索性退出场外,且瞧热闹,等众人争得两败俱伤时,再出面或从中调解,或坐收渔利,本来一切事情都可于己无关的,雪冰竟忽然把事情扯到谢遂之死上,自己得罪于他,她定然会把自己给供出来,便悄发暗器想置她于死地,没想暗中竟还躲了个杨静霜突然相救,事败忙推说不知。 越千山又呼道:“我们帮主被谁害死的?” 雪冰道:“昆仑派的平一道人,寒天教的文啸山,归魂庄的铁青轩,他们三人联手害死了谢老帮主!” 越千山一愣,疑道:“平一道人和我们帮主乃是好友至交,如何会害他?” 雪冰道:“正因为他们是至交,所以才有机会接近谢老帮主,才更容易杀他而不被怀疑。
你如果不信,可以问问少林圆德方丈和峨嵋静善师太!” 越千山转向圆德,此刻已无法隐瞒,圆德只得合什点了点头。 越千山登时大怒,宝刀一划,丐帮众徒分成两队,围向昆仑派和文啸山父子。 雪冰冷冷瞧了文啸山一眼,道:“越长老,你先问他铁青轩藏在哪儿,再杀他不迟!这么热闹的场面,铁青轩定也在这,只是躲着不出来罢了!” 她话音刚落,小天池中一阵阴恻恻的的笑声荡水而来,一条小船驶入众人视野,船头四个白衣人抬着一顶黑色竹轿,轿子上坐着一个身着异服的老人,右手中持了一柄骷髅敲魂棒。那船还没近岸边,四个白衣人已经抬着轿子踏水上岸,脚在地面一掂,连跃十几台阶,那老人忽的从轿中窜了出老,袖一拂,无数青色粉末洒向杨静霜和柳东剑,手在雪冰肩头一提,直跃高耸的木桩架顶。
雪冰惊呼,柳东剑等都是一诧,逸飞在玉青子肩头一拂,点了他穴道推向丐帮群中,丐帮中人忙接着抱拳相谢,昆仑派众人见掌门被擒,忙拔剑呼喝要人。 那老人手按雪冰肩头,扫视下面打斗的人群,呵呵笑了笑:“不错!不错!你一句话竟能让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实在后生可畏!” 雪冰被他制住,动弹不得,心中正自着急,柳东剑抱拳道:“请问老先生,可是毒圣夜孤游?” 他这句话问出,打斗的人登时一停,毒圣的名头非同小可,都抬头向他望了去,文啸山乘机一闪,退出台子。
那老人捻着胡须颇有高兴道:“嗯!不错!我便是毒圣夜孤游,你找老夫可有什么事情?” 柳东剑道:“先生可否放下手中的女孩!” 夜孤游点头,目光转向雪冰,上下瞧了瞧,道:“她长得倒很像一个人!”转头向柳东剑道:“她的外公是东方青云?” 他问到这句话,柳东剑隐约想起一件事情来,脸色登时一变,道:“她的外公虽是东方青云,但……!” 夜孤游一挥手,呼道:“不用但了,东方青云那老匹夫夺我妻子抛弃我妹,今天他的外孙女儿落在我手中,瞧我不好好收拾他!这女孩,我带走了!” 柳东剑忙呼喝,夜孤游脚一点,带着雪冰飘然直退! 柳东剑吃惊,逸飞宝剑一划,追了上去,呼道:“放开雪冰!” 夜孤游冷笑:“你敢追来!”手一挥,台子中央登时拔起一丛黑幕,黑幕晃过,数点晶状粉末洒落,已不见了三人。柳东剑大诧,忙奔了上去,杨静霜侧头思索,身子忽的一晃,拦在他身前:“无影幻尘阵,你不能进去!” 旁边群豪诧异,柳东剑转头:“无影幻尘阵?” 杨静霜点头:“此阵厉害非常,能迷人本性,使其自相残杀,凡有七情六欲之人,入阵皆无生还!” 群豪听的愕然,身后忽然传来嘿嘿笑声,忙转头,夜孤游不知何时已经坐回他的竹轿,只是手中已没有了雪冰。 柳东剑呼喝:“你将雪冰逸飞藏到哪儿了?” 夜孤游微微一笑,瞧向杨静霜:“我这阵已六十七年年没用过了,想不到你一个小辈竟然识得,真好!柳雪冰和柳逸飞正在打架呢,你们要不要去瞧瞧?”他说着手一拍,登时无数黑墨袭向群豪,晶莹的粉末噼啪炸响,群豪齐落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