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将我放到了曾家别墅门口,并没有进去,我自己拿出钥匙开了门,王妈正在收拾屋子,这里擦擦那里擦擦,看到我开门进来,脸上先是带着高兴的神色,看到是我笑容瞬间消失,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又挂起笑容,只是十分的夸张。
“大小姐回来了,您这些日子没回来,家里人都很记挂您。”王妈谄媚道。
我则是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谁在家?”
“除了夫人都在。”王妈说。
我倒是诧异今天人还挺齐,就往楼上准备找老爷子,不料刚上楼梯就听王妈在楼下喊道:“大小姐有时间去看看二小姐,二小姐很想念你。”
说起曾朵我是打心里发怵的,虽然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依然觉得我觉得怕见到她,纯洁的就像是雪莲花一样的孩子,在这场阴谋与自我冲破中会变成什么样子不得而知,刚刚从大学回家的我见到鬼怕个半死,现在则是鬼见到我怕的半死,我永远记得师叔和我说的话,不是我怕鬼就是鬼怕我,在生存面前,我选择了后者,甚至让自己的手沾满了鲜血,制造了冤魂,灵魂殡葬师,我很久没有在想这个职业,或许殡葬的真谛并不是仅仅的渡鬼,还有……还包括杀人来让更多的人生存。
我心情沉重的很,走到老爷子房间门口喘了口大气,敲了敲门:“爷爷,是我。”
“进来。”说话的并不是老爷子,而是万福,我推门进去,果然门并没有锁,只是一进去却看大了吊瓶,老爷子躺在床上正在打点滴,我的心怔住了。
“万福,我爷爷他怎么了?”我焦急的问,脚跟虚浮的跑了过去。
“肺炎,不知道怎么了,他身体一直很好,却病倒了。”万福依旧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色西服,方脸的棱角更加分明,显然是瘦了许多,眼底有些青黛色,“已经三天了,拍了片子,说是甲状腺的问题,需要开到,在脖子靠下的方位,但是老爷子不去,说是保守治疗……”
我有些害怕,看到倒在病床上输液的老爷子一阵愧疚:“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不让告诉,而且我从小跟着老爷长大,我在旁边伺候着,他最放心,这几天他总是咳,大小姐,如果你没什么重要的事儿还是先出去吧,老爷咳嗽的一宿没睡了,如今才刚刚睡下。”万福有在赶我的意思,我点了点头,告诉他如果爷爷醒了要告诉我,直接给我打电话,发短信都好,或者直接去曾朵的房间找我。
万福点头,然后我悄悄的出了屋子,关上门站在门口,双手合十:“爷爷,你一定要好起来,因为阿瑶再也没有失去任何亲人的承受能力,哪怕是你们痛苦。”
随后我直接去了曾朵的房间,敲了门是曾朵给我开的门,一反往日的热情,曾朵看到我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姐姐,进来吧。”
“朵朵,爷爷病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我进门坐下,开始找话题。
“爷爷不让说。”曾朵的语气有些冷,还带着若若的嘲笑,“我就是个身份不明的丫头,哪里敢主动给你打电话。”
我抱着手笑了笑:“曾朵,话里有话我不喜欢,我一直觉得你个性率真,有什么话都会直接说。”
“姐姐……”曾朵抬头看了看我,随后停住到了嘴边的话,“没事儿,我很多天没有看到姐姐,很是想念,不过现在见到了,爷爷的事情你别担心,甲状腺手术不是特别危险,只不过开刀的位置是要在脖子靠下的位置,对于老年人来说比较危险,爷爷是不愿意开到的,说什么伤元气,但是爸爸的意思是,只要有需要就一定要开刀,姐姐,你觉得呢?”
我差异的看了曾朵一眼,不知道她这话到底是天真的问询,还是有意的试探,所以并没有多说“我觉得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具体哪个对爷爷好,还得看医生,爷爷的身体比外面同龄的老人健康很多,我倒是觉得如果真动手术只好好注意一些事项,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是吧,你也同意爸爸的话。”曾朵开心的笑了起来,就好像刚才那个嘴脸的不是她,当然我宁愿相信刚才只是她耍脾气也不愿意想到是她在试探我,这就好比指鹿为马的赵高,我同意这个曾天烨的话,有代表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曾程也在?他最近怎么样,你妈妈去哪里了,爸爸呢?”
曾朵笑着说:“哥哥在房间里,妈妈去了外公家里,最近外公那也很忙,所以妈妈总去帮忙,但是应该一会就回来了,爸爸在书房呢,姐姐,你今天也不要走了,我们一家人难得吃个团圆饭。”
我想到老爷子的病情点了点头,又和曾朵聊了一会,就回了屋子,到了吃饭的时间万福给我发来短信,说是老爷子准备下楼吃饭,让我过去。
我连忙起身去了老爷子房间里:“爷爷。”
老爷子正在起床穿鞋子:“咳咳,大孙女来了,最近怎么样,咳咳,咳……”
老爷子一声长咳,咳出来一口痰,万福连忙拿出来痰盂,我上去帮老爷子顺背:“怎么不做手术,这么大的岁数了,害怕动刀?”
老爷子笑了一下坐在床铺上:“我是不放心,天烨那边似乎对我有所怀疑,如果和医生联合好,上了手术台,麻醉之后还不是任人宰割?”
我皱着眉头:“这也的确是个问题,这样吧,我来安排,我找人。”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如果背着他找了人,他几乎可以确定我不信任他了,到时候如果那边先发动攻击,遭殃的是我们,我这问题不大,除了咳嗽出痰,和正常人一样。”
“明明就是睡不着觉,精神状态都差多了。”万福插了一句,老爷子瞪了一眼万福,又咳咳的咳嗽了起来。
“行了爷爷,这件事儿交给我办吧?”我是想到了铁蛋儿师徒,虽然很麻烦,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开到没有办法治愈那是庸医,我和老爷子说了一下计划,他高兴的笑了笑,说人家都是养儿防老,他却得了孙女的忌。
我笑着说对,正逢楼下王妈上来喊我们吃饭,这说道一半的话就吞在了肚子里,想着今天住下,晚上说也是可以的。
我下去吃饭的时候王娇还没有到,倒是曾天烨笑着给我加了好几筷子菜,夹得我毛骨悚然,曾程一番以前的态度,叫了我局姐姐,不像是假的,因为以前的曾程眼睛里是嚣张的气焰,而现在则是暗淡无光,甚至带着一丝怯懦。
“曾程现在还在公司上班吗?”我主动问他。
曾程像是没有想到,惊慌中遮掩不住眼底的喜悦:“我还在那上班,不过被爷爷提升为创意总监了。”
“走好这条路就可以,姐姐用比你空长几岁的经验告诉你,做好眼下的事情最幸福,平凡最幸福。”我说。
曾程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倒是曾朵说:“姐姐,你的意思,哥哥就该是个平凡的人吗?那这曾家的以后还不得是哥哥的,怎么平凡的了。”
我只是侧目看了一下曾朵,笑了笑,心里一片冰冷。
“朵朵吃饭。”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长寿眉忽上忽下的,只是多了斑白的眉须老了很多。
“我……”曾朵还想说话,这时突然门开了,随后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映入眼帘的是王娇的身影,一身紧致的黑色,曾朵高兴的站了起来,“妈妈,姐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