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义结金兰 风和日丽,清风徐徐。 张暮尘与雪英走在一条大路上,大路两旁乃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一阵阵凉爽的风吹来,吹打的树叶沙沙作响。两人走在宽阔的大路上,慢慢前行,享受着难得的清净。 自打两人从太和镇出来,已经有半月有余。这些日子,两人便沿着这条大路一路南行。而雪英本来年纪便小,十三四岁左右,在经历过太和镇一事之后,似是有些依赖张暮尘了,竟是没有和张暮尘分开,一直跟着张暮尘南上。 “这些天我们一路南行,我们到底要去哪?”雪英终是出言相问,这些时日,她就是跟着张暮尘走,也从不过问要去哪。反正天大地大,哪里都可以去得。但这几****发觉,张暮尘似是也没有目的地一般,竟是顺着大路,盲目的前行着。 张暮尘走在前面,良久才道:“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雪英想了想,随后道:“我自幼便在飘渺峰修行,只下过一次山,便是十年前在草莽山与魔教……”雪英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张暮尘竟是停住了脚步,低着头,似是在怀念着什么。 “你,你怎么了?”雪英小心的问。
张暮尘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雪英心道奇怪,却也快步跟上。 这之后,两人便是一路沉默。直到前方出现了一条岔路之时,两人才停下脚步。 雪英本以为张暮尘还要继续南行,因为这一路都是往南走的。却是没想到张暮尘看着那条通往东方的大路怔怔发呆。 “你想去东海看海吗?”半响,张暮尘才回过神来,问雪英。 雪英笑了笑,道:“好啊,反正我去哪里都一样!”言罢,便见两人向东行去。 一路上,张暮尘一句话都没有说,似是陷入了某些回忆之中。只见他的眉头紧锁,郁郁不乐,雪英也识趣的没有去打扰他。 这一走,两人又走了十多日。此时,两人已经站在了东海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怔怔出神。 太阳已经慢慢西沉,即将隐没的余辉是红色的晚霞,映在海面上,似是镶上了一层金边,让人不舍闭目。 “这里好美,记得上次来时,这里的海还没有这么美的!”雪英看着海面怔怔出神,良久之后才出声道。 而张暮尘却是没有看着海面,他的眼光似是在眺望着什么,在看中东海深处。
雪英低头沉思了一阵,随后对着张暮尘道:“不如我们去草莽山转转吧?那里还有上次搭建的房屋,正好可以在那里过夜!”雪英征询张暮尘的意见,见张暮尘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快速的向草莽山飞去。 夕阳西下,原本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也变的漆黑一片。白日里,还波涛汹涌的东海,此时也变的平静了起来。似乎,它们也累了,要休息了。 两人在东海之上飞行了半响之后,便看到草莽山漂浮在东海之上,两人快速的向草莽山落去。 张暮尘对草莽山有着特别的回忆,其实,他是不愿意来这里的,这里是个伤心地。但不知怎么,似是有些怀念以前的点点滴滴,总想回到和文淑师姐一起呆过的地方看看。 两人一落入草莽山中,那雪英便带领着张暮尘往十年前正道弟子的住所走去。那里,张暮尘是没有去过的,但雪英却是熟门熟路,两人在林中一阵穿行一阵之后,一排排木屋终是出现在了张暮尘的眼帘之中。 那一排排木屋排列极其整齐,虽然搭建的比较简单,但却极其耐用。十年了,竟然都没有出现倒塌的迹象,只有少数几个木屋的木板发出了溃烂。
张暮尘一间间木屋看去,心中道:以前师姐便住在这里的其中一间木屋吧? 雪英指着前面的木屋道:“这里便是我们之前的据点了,你看那里,那是我们飘雪阁的住所,那里是迷雾宗的,那里是莲花座的住所,还有那,那里便是如今的正道之首,逍遥派的住所了!”雪英指点着那些木屋,为张暮尘介绍着。 张暮尘顺着雪英指的方向看去,便见几个木屋整齐排列。张暮尘慢慢的向逍遥派曾经的住所走去,心中竟是泛起了一丝紧张。 雪英也跟在后面慢慢的向木屋走去,见张暮尘走到了一处房屋前停了下来,便道:“这间木屋我记得是逍遥派的一名女弟子居住的,那女子的名字好像叫文淑!”十年前,那场突袭魔教据点的战斗小队雪英并没有参加,所以她不知道张暮尘与文淑的事。此时见张暮尘一听到自己的介绍,竟是停下了要继续向前走的脚步,站在木屋前,似是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 张暮尘站在屋前,轻轻的嗅了几口气。清新的空气被张暮尘吸入肺腑,张暮尘似乎都感觉到,这空气中便有文淑师姐的味道。 因为紧张,张暮尘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雪英暗暗奇怪,却终是没有出言相问,只是静静的看着。 张暮尘慢慢的向前迈了一步,离木屋更近了。可是,他每走一步,似是都要承担千斤重的重量,每一步走的都是那样的艰难。 张暮尘慢慢伸出颤抖的手,终是一把推开了房门。 房门已经有些破旧,一被推开,便发出‘吱嘎’一声。张暮尘似是下定了决心,终是一步踏进了木屋之中。 木屋之中一片黑暗,但通过淡淡的月光,张暮尘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木屋之中的陈列。这间木屋之中极其普通,只有一张木床摆放在右侧,左侧便是一张小四方桌,桌上有一盏油灯。 张暮尘在屋中环视了一番,便独自坐在了木床之上。 雪英并没有进屋,而是在外等着。良久之后,张暮尘才从木屋之中走出。不过,此时张暮尘的神情却是和刚刚不同了。 只见张暮尘面色平静,刚才的异色一扫无余。 “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你随便选一间屋子,我就住在这间了!”张暮尘笑了笑,对着雪英道。雪英刚要答话,却听张暮尘‘咦’了一声,随后竟然一把拉过雪英的手,进入了林中。
“怎么了?”雪英被张暮尘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也学着张暮尘隐藏在了林中,便见张暮尘指了指前方,雪英抬头看去,也是一愣。 便见那原本应该是莲花座的住所处,一个小木屋之中竟然还有光亮传出。便见那光亮摇摇晃晃,显然是有人点燃了油灯。 “该不会是有魔教贼子藏在这里吧?”雪英问。 张暮尘摇了摇头,心中却想:记得上次我失去控制之后,我已经将这里的魔教贼子全部斩杀了,除了针姬与神猿将军逃脱,没有一个漏网之鱼。如若此人是魔教贼子,那会是谁? 想到这里,张暮尘率先拔出了斩松剑,雪英也是拔出宝剑,两人竟是向那所木屋摸去。 两人运起身法,一分声音都没有发出,很快便来到了木屋前。两人躲在窗下,便见张暮尘用手指一桶,便将窗纸给捅破,屋内的事物便清晰可见。 只是,当张暮尘看见屋内情况之后,却是一愣。 便见一大胡子和尚,竟然正在屋中吃着烤山鸡,吃的满嘴流油。而他的身旁,还摆放着一把禅杖。张暮尘心中一喜,竟是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花龙。
这时,那雪英似也着急了,竟也桶了一个窟窿,但桶的时候似乎声音大了些,立马便被屋子内的花龙给听到。便见花龙将鸡腿一下扔掉,大吼了一声:“谁?”而后提起禅杖便向窗户劈来。 “快闪!”张暮尘一把将雪英推开,便见张暮尘一个闪身,两人躲过窗户之后,就听‘砰’的一声,那花龙竟是提着禅杖一仗就将窗户给打个稀烂碎,而他的人竟然也从窗户冲了出来,见屋外有人鬼鬼祟祟,提仗便打。 “哪里来的两个毛贼,先吃洒家一仗!”张暮尘暗暗叫苦,十年不见,这个花龙还是个鲁莽性子。便见张暮尘一跃而起,大喝道:“花龙兄弟,是我啊!”花龙闻言一愣,只感觉声音很熟悉,细细一看,立马大喜,道:“哎呀,原来是暮尘兄弟,我可算是找到你了。自打上次在魔教据点和你杀散之后,我便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后来我知道你被魔教贼子抓了,我便去救你。可是一到那里,便见一地的死尸,也没寻到你,从此我便四处打探,希望能找到你的下落。可是一直找了一年,也没有你的消息,随后我便回到草莽山来等你了!”花龙高兴的直拍脑袋,张暮尘却是极其感动。 他却是没想到,花龙在知道自己遇难之后,还会回去救自己。
而且,还会寻找自己这么多年。 张暮尘落下之后,便被花龙一个熊抱给抱的结结实实。让张暮尘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诶?这位是?”花龙松开张暮尘,便见一女子英姿飒爽,手持长剑,站在两人身后,正打量着自己。 当下,张暮尘便介绍两人认识。众人找了一处木屋,张暮尘将这些年的遭遇全部说了一遍。听的花龙气愤不已,直拍大腿,如若不是张暮尘拉着,恐怕他都要立马就去给张暮尘报仇了。而雪英也是听的怔怔出神,却是没有想到张暮尘还有这样的遭遇。 三人聊到深夜,十分投机。而花龙人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很好相处。就连一向少言少语的雪英也和花龙多聊了几句。 花龙拿出了一坛酒,给两人倒满,三人一阵痛饮。待酒上三巡,花龙醉醺醺的道:“既然我们三人如此投机,不如我们就在此地结为异性兄弟,你们说可好?” 张暮尘大笑,口中直呼:“正有此意!”而雪英竟然也点了点头。 昏暗的木屋中,一缕缕香火气息偶然飘出,三根香烛已经被插在了香炉碗中。只见三人全部跪在地上,滴血为盟,击掌为誓,随后便大口将掺有三人鲜血的酒水一饮而尽。 便见三人将碗一摔,异口同声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