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那一抹痛,好沉、好重。 这琉璃坡离远了看显得不大,只是这宽阔东海中的一座孤单。但要是离得近了,便发现这琉璃坡其上十分宽阔,其上树林山野极其广阔,更时常有森林猛兽的吼叫声阵阵传出,惊飞了无数海鸟。 逍遥派众人一到琉璃坡,就见从琉璃坡上又飞上两人,一男一女,其中女子美貌无双,那男子却是一个秃头和尚,两人全都迎到了苍松和雾隐道人面前,四人打了招呼,便飞走了。而后众人也下了仙鹤去,便有人带领众人,安排住处。 那刚刚飞上来迎接苍松的两人,在聊天间众人听的分明,那女子竟然就是飘雪阁的阁主,而那个肥头大耳的和尚便是莲花座的主持了。 张暮尘众人被人安排了住处,张暮尘却是和王霸李秋一个房间。 张暮尘收拾停当,便坐在了竹床上,只感觉自己脑袋时不时的还是忽忽悠悠,似乎是长时间飞行留下了后遗症,强自打起了精神,便要出去为众人做些吃的。可是却被那带领众人安排住处的小哥给拦住,张暮尘抬头一看,便见此人眉清目秀,英姿飒爽,只听此人说道:“这位兄弟,在下迷雾宗的云海。
这烧饭一事已经安排好了杂役,就不劳烦了!”说完笑了笑,便自转身走了。 张暮尘呐呐的站在那,只感觉要不用自己烧饭,自己似乎就什么事都不会做了,不觉间便有些自卑。就在这时,却听那躺在床铺之上的王霸粗声粗气的说道:“张兄弟,我这还有两幅腰子,你看一会是不是……”说着便嘿嘿一笑,张暮尘看了看他也笑了。 夕阳已经落山,黑夜慢慢降临了。 众人已经全部被带领到厨房用饭,而张暮尘和王霸两人却是没有去。 此时,只见这二人围在一处篝火旁,那篝火之上,两串腰子已经被烤的滋滋冒油,一看便让人食欲大盛。而那王霸更是不堪,两双眼睛瞪的溜圆,死死的盯着那两串腰子,时不时的便问:“还要多久才好啊!”张暮尘摇头笑了笑,道:“可以吃了。” 王霸闻言,立马就拿起了一串腰子开始吃了起来,他似乎一点都不惧怕烫一般,大口大口的吃着。 “来,张兄弟你也吃一串。”王霸将另一串递给了张暮尘,张暮尘微微惊愕了一番,便也接了过来,随后便也学着王霸的样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夜渐渐深了,一轮圆月也高高的悬挂在了天边。
两人吃完腰子,便都回去休息,两人回去时,同屋的李秋早已经回去,似是睡着了。 张暮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那苍松与雾隐道人斗法的场面却是在心中一遍遍的重复,而这时那王霸的鼾声竟也渐渐传来,起初还是细不可闻,渐渐的就变成了鼾声如雷。张暮尘本就睡不着,被鼾声一吵,便感觉心中烦闷。随后就见他起身穿好了衣服,出了屋子去。 出了房屋,便听到一阵蛙鸣声传来,一阵阵冷风更是从张幕尘的身上吹过。张幕尘抬头看了看,便见在众人住的后方便是一处茂密的树林。反正也是睡不着,便慢慢的向树林中走去。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我就去到这山林中抓几只野味,明日和王霸师兄一起吃!”张幕尘心里这般想着。 这一路上,王霸对张暮尘也颇为照顾,而且他也知道王霸喜欢吃腰子这一口,便想要抓几只野味,扣出腰子,两人烤着吃。 这树林之中蛙鸣阵阵,时不时的还有夜莺的叫声。张暮尘四下打量,便看一夜莺挂在树枝上,便轻轻的爬了上去,一把将夜莺给抓在了手里。 张暮尘正自得意,一转头,却看见一个女子在林中慢慢前行。
细细看去,那不正是自己的文淑师姐吗! 张暮尘本想唤上一声师姐,但不知怎的,张暮尘却是没有喊出来,似乎他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张暮尘秉着呼吸,看着远处那站在湖边,一身白衣飘飘犹如仙子降世的文淑师姐,一时间竟看的痴了。 文淑独自一人占在湖边,心中也颇有些紧张,不过当他一想到那令自己牵魂梦绕的男子,便也强忍下了要回去的心思。 就在文淑看着湖中清水,怔怔出神之际,却突然听到旁边的林木中一阵脚步声传来。文淑心中大喜,转头就见云海急忙忙的从林中窜了出来,两下就来到了文淑的身前。随后见他笑了笑,说道:“文淑师妹真是抱歉,家师雾隐真人与贵派掌门苍松道长还有莲花座的主持飘雪阁的阁主饮酒,多喝了几杯,我便一直照顾他。所以才来的迟了,文淑师妹不会怪我吧!” 文淑本来心中还有些许怒气,但不知怎的,只要一见到云海那俊俏的笑脸,便什么心思都淡了下去。只想两人就这样待在一起,便是永远了。
文淑见云海解释的急促,便“哧”的一声笑了出来,道:“看把你急的,难道我是那吃人的老虎不成,你迟到了,我便要把你吃掉?” 云海闻言一笑,伸手便抓住了文淑的双手,将她揽在了怀里,柔声道:“我怎会把你看成是吃人的老虎,在我心中,你就是那乖巧的小猫,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呢!” 文淑本来有些娇羞的脸上,此时更是火辣辣的烫。但心里却犹如打翻了蜜糖瓶子一般,蜜的自己仿佛心都融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文淑依偎在云海的怀里,柔声的问。 “当然记得!”云海笑了笑,道:“那年我们也才不过六七岁吧,记得那时候你师父苍水真人随着贵派掌门苍松道人来我迷雾宗做客,你就一直跟在你师父身后,似乎很是怕人的样子。而你师父和苍松道长要与家师谈论一些事情,我们两人便一起出去了。起初你是连话都不和我说的,可是当我给你一块糖,你就笑了,那笑容的摸样,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云海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嘴角处也挂上了一抹迷人的微笑,两人就这样在林中小溪旁互相依偎着,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而两人似不愿打破这寂静一般,竟然谁都没有再继续说话。
张暮尘躲在林中,看着那互相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呼吸竟变的越来越沉重。他的心,仿佛被千钧巨石给镇压了一般,竟是那么的痛。 一滴泪水,竟是在不经意间流了下来,划过了脸颊,掉落在了这寂静的,唯能听到那两人甜蜜低语声的树林中。 “文淑师妹,我见你们这一次来参加论道大会的弟子,似乎个个都是身怀绝技,修行不凡那!”在两人沉默了良久,云海突然说道。 而文淑正沉浸在那甜蜜之中,云海突一说话,竟是给她吓了一跳。 “哎呀,你吓了我一跳!”文淑白了云海一眼,随后才说道:“那是当然,我们逍遥派乃是正道之首,门下弟子当然不凡。
不过……”文淑说到这里,脸色竟然慢慢变红,就见她低下了头去,小声的说道:“不过在我心里,却是没有人能和云海师兄相比的!”文淑说完,便挣脱了云海的怀抱,独自一人向树林深处跑去,而那云海起初还是楞在原地,片刻之后便是哈哈一笑,也自追了上去。 他们的脚步声,已经渐渐远了。直到,轻不可闻。 张暮尘慢慢从林中走出,来到了那刚刚两人站立的地方。他的双拳紧握着,紧咬着牙关。随后就见他突然转头,看向了远处,文淑和云海跑去的方向。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脸色竟然变的无比狰狞,似乎有一股戾气从他的心底孜然而生。 他有一股冲动,似是要追上前去,千刀万剐了那夺走了自己美丽师姐的男人。 他有一种欲望,似是想永远的占有,那脸上总是挂着淡淡温柔,盈盈微笑的女人。
扑棱棱…… 张暮尘被这声音惊醒,却是被张暮尘抓在手里的夜莺,因张暮尘手上用了太大力,抓脱了鸟毛让它飞走了。 张暮尘慢慢变的清醒,那一股暴戾的情绪也渐渐淡了下去。 “我是怎么了,那可是我的师姐啊,我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张暮尘的心底感到一阵寒冷,似是之前的他也将自己给吓到了。 啪啪…… 两声脆响传来,却是张暮尘自己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一边扇着耳光,他的口中还一边责骂自己:“张暮尘,你真该打。这么多年的修真修哪去了,难道也要向那魔教人士一样滥杀吗?” 一个个耳光伴随着一声声脆响响彻在深夜寂静的林中。 张暮尘似也打的累了,头发晕,脑也胀。便扑腾一下跪在了湖边。 清澈的湖水缓缓流淌,那潺潺水音徐徐传来。 张暮尘看着倒映在水中的自己的倒影,因为自己的扇打,他的发丝已经被打乱,嘴角处还残留着丝丝血迹。 他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脸,他的脸好痛。 但那火辣辣的痛,竟似都没有心头的痛来的更直接,更能将他击溃。 那一抹痛,好沉,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