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仲道连连劝慰让他不要冲动,其实三人心中又何尝不心痛,大哲也损失了十万精锐,而且鲁仲道历来便极喜欢懂事又有能力的杨桂英,只是事有轻重缓急,说到底,虽然大宋与大哲二十万精锐被人埋伏了,但也不能就说明一定就是大夏皇帝干的,万一是大夏某个心怀叵测之人所作,岂不是白白落入别人的阴谋算计之中? 鲁仲道将其中厉害关系跟文子符详细说了,文子符却是来了性子,怒道:“我不管,既然是大夏人做的,不管他是皇帝也好,还是心怀叵测之人也罢,只要将大夏夷平,凶手自然也逃不掉!”别看文子符平日里和善大度,一旦发起狠来却是极为狂暴,因为大夏埋伏了他妻子,顿时便让他将整个大夏都给记恨上了,哪里还会管大夏其他人的死活? 鲁仲道苦笑道:“子符,难道你以为老夫就不想为桂英报仇么?可是大夏军力强盛,别说我大哲,便是我大哲与大宋联手来攻,只怕也讨不了半点好处,此时还需从长计议,莫要冲动坏了大事,如今天上界情势危机,如果我地上界还要内斗,岂不是平白被人奴役?” 文子符早就出离愤怒了,哪里听得下鲁仲道的劝解,此时的他恨不得将大夏给灭掉,又怎么会考虑是否被天上界奴役的事情,众人没有办法,只得叹息一声,只希望他能够自己冷静下来。鲁仲道便又给他分析大夏军力强悍,我们大宋与大哲不是对手之类的,可惜文子符一句话便将他驳了回去。如今地上界八名银级符箓师,有五人是大哲与大宋人,如果大哲与大宋联起手来,大夏就算军力再强一倍也只有失败的下场。鲁仲道顿时便被他这句话反驳得哑口无言。 他自己就是老牌的银级符箓师,又曾经以一人之力在大哲皇都逼退了大容数十万铁骑,自然知道银级符箓师在有大军配合的情况下能够发挥多大作用。以前地上界各国各有一名银级符箓师,互相牵制之下,倒是处于相对平和的阶段,但是随着周言与文子符的强势崛起,以及夜猫忽然之间晋升到银级,这地上界的实力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积弱的大宋与大哲虽然在普通军士的战力上依旧不如大容与大夏,但是五名银级符箓师的作用足以抵消这其中的差距。再加上强者对士气的鼓舞,大宋与大哲如果真跟大夏与大容打起来,却也不见得会失败,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天上界有机可乘? 鲁仲道又道:“周言的性子你也知道,如果他自己不愿意的话,没有人能强迫他做任何事,我大哲与大宋虽然有五名银级符箓师,但是真要与大夏和大容比较起来,也不过稍占优势罢了。”鲁仲道之所以还能如此冷静的分析情势,说到底也是因为有危险的是杨桂英,如果是三位公主生死不知,只怕以他的脾性,早就跑回大哲命令鲁悳整备军队了。 鲁仲道虽然极为清楚周言的性子,但是对他的了解却远远不及文子符了。文子符冷哼一声道:“周言,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听话。”文子符自然是知道周言的弱点,以周雅跟杨桂英的关系,只需稍稍跟周雅说上几句,便可以让周雅求得周言出手,以周言宠溺周雅的性子,就算是周雅想要天上的星星,只怕周言也不会说二话。再加上周言一直想要跟文子符分个胜负,只要文子符保证在周言出手帮忙之后跟他比试一场,只怕周言绝对会第一个跳出来大闹了。 三人眼见怎么也劝服不了文子符,只得无奈的叹口气,离开了他的营帐,只希望他能够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此次天上界只有二三十人来到地上界,但这些人个个实力都堪比银级符箓师,也是不容忽视的,此时也的的确确不是地上界内斗的时候。 待三人离去后不久,李贞与慕容熙便联袂来拜访了。文子符对原本对这位大夏的元帅极有好感,而慕容熙在大容的时候也对他照顾有加,而且三人还曾经是对抗邪鬼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但此时文子符又哪里会对两个埋伏了他妻子的国家的银级符箓师有好脸色。 李贞也只得他对杨桂英的感情,否则当初文子符狂暴失控的时候,杨桂英又怎么可能只是轻轻一抱就将他的神智给唤了回来,而且如果大宋与大哲两国联军真是大夏军队埋伏的话,他也难辞其咎,毕竟作为大夏兵马大元帅,这大夏所有的兵马都由他指挥,要覆灭两国联军,尤其是杨桂英这位巾帼率领的大军,只怕需要调动的兵力绝对不会低于三十万。大夏在对抗邪鬼军团的一战中已经损失了不少兵力,如今举国上下也就只有近百万部队,一下子抽走了接近三分之一他却完全没有察觉,的确也是他的失职了。 见文子符神情不豫,但是至少没有随便发飚,李贞还是稍稍松了一口气,李贞虽然样貌看来是个饱学的儒士,但是性格却是极为豪爽,此事的确是他的责任,他也不想多作解释,低声道:“文公子,杨大元帅吉人自有天相,想必是不会有事的。待我查清之后,如果真是我大夏所谓,必定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交代。”他身边的慕容熙也是一样表态,毕竟那大宋军士说其中夹杂了不少大容的骑兵,此事估计与大容也脱不了干系。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文子符和周言几乎天天都跟李贞在一起对抗张继手下的邪神,对他的一举一动也是极为清楚,知道这事多半这位大夏的大元帅也是好不知情。不过他也不会轻易原谅李贞与慕容熙,冷哼一声道:“放心,如果真是你们大夏与大容所谓,不需要你们给我交代,我自会带领两国大军去寻你们的皇帝陛下说话!” 二人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也只能无奈摇头,又说一些宽慰的话语之后也返回了自己的营帐休息。这之后的几天,文子符倒是没有冲动的做些过激的事情,只是当张继的邪神再来攻击之时,文子符也不见了踪影。众人都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倒也不以为意,再说如今地上界除了段紫骍这位银级灵疗符箓师没有来,其余强者尽皆在此,只要邪神不是一窝蜂的冲过来进攻,众人倒也有自信挡得下来。 文子符这几天疯了似地驾着祥云四处寻找杨桂英的踪迹,他在得到消息的当天晚上便赶到了大宋与大哲联军被埋伏的地方,只见得到处都是烟熏火烧的痕迹,但是战场却是被打扫得很干净,竟然没有留下一点线索。文子符没有见到杨桂英的尸首,心里倒是稍微好受了些,想来她应该是逃脱了才是。而文子符便以这战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寻找了起来。他这驾云之术速度奇快无比,一般的马匹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他,文子符自信以自己驾云的速度,只要杨桂英没事,千里之内应该都能找到她的踪迹才是。只是令他失望的是,文子符找遍了方圆千里,别说杨桂英的人影,便连那偷袭了宋、哲两国联军的部队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虽然文子符如今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但是即便以他如今银级符箓师的实力,如此长时间的疯狂奔波,也让他有些吃不消了。苦寻了十数日没有得到半点结果,文子符的怒火终于被彻底点燃了。他这一发怒,顿时就有些不计后果了,直挺挺的便向大夏银川城飞了过去。 文子符驾着祥云直飞到大夏皇宫大殿前,戒备森严的皇宫在他眼里竟然如公厕一般想进就进。他降下云头落在大殿门口,周围境界的士卒顿时便小心戒备起来,有机灵的便去敲响了警钟。而文子符却是大喇喇的站在门口,大声吼道:“李若水,你给我出来!”这李若水便是当今大夏皇帝的名讳,他这名字虽然很女性化,但却是大夏少有的有位明君,否则他也不可能以大夏倾国之力前去抵抗邪鬼军团,以换得大宋对大夏的贸易支持了。 这两年虽然大夏发展迅速,但是李若水也是深有忧心,大夏虽然军事实力在地上界最强,但无奈物产稀少,人才也是极为稀缺,朝中不少的大臣都是从大宋招徕过来的书生。最让李若水忧心的便是大宋与大哲如今实力暴涨,大宋还稍微好一点,虽然夜猫晋级到了银级符箓师的境界,但毕竟是时日尚浅,对两国实力对比影响还不是极大,但大哲忽然冒出两名二十岁的银级符箓师,便让李若水忧烦了。 文子符在两年前以一人之力灭掉了邪鬼军团数百万大军,虽然最后险些失控,但最后时刻终于苏醒了神智,而他经历过那次大爆发之后,实力迅速晋升到银级也是意料中事,只是想不到大哲又冒出了一个周言,据说其实力已经毫不逊色于文子符了。如今大哲有鲁仲道这位老牌银级符箓师,再加上两名新星,在地上界的地位顿时水涨船高,即便大夏与大哲之间还隔了个大宋,李若水也依旧放心不下。毕竟那文子符身为大哲史无前例的一肩挑三驸马,同时还是大宋兵马大元帅杨桂英的夫君,这便为大宋与大哲联盟提供了极大的保障,而大宋无论是朝野内外都对这联姻之举极为赞同,否则杨桂英出嫁之后,为何却没有卸下大宋兵马大元帅的职位?显然这是大宋要巩固跟文子符的关系,同时也是大宋与大哲联盟的保障。 反观大夏,虽然经济实力提高了不少,但是因为两年前在与邪鬼军团大战之时损失了不少兵力,虽然不能说实力有所下降,但至少也没有多大提升。就在一个多月之前,天师道张继忽然叛出教门,带着杀神手下的邪神来攻击大夏,更是让大夏雪上加霜,李若水这些日子来为此事都快头疼死了。好在地上界其余诸国总算念着大夏在与邪鬼军团作战的时候出过大力,没有推辞帮助大夏抵抗邪鬼军团,甚至除了大理段紫骍之外的其余六位银级符箓师都齐齐来到了大夏,总算让李若水稍稍放心了一点。 前几天听到李贞传回讯息,说是大宋与大哲联军二十万被一股不明军队给埋伏歼灭了,这又让李若水的心提了起来,李贞的消息上说根据侥幸生还的人描述,应该是大夏的部队为主,大容的部队为辅,约有三十到四十万人之间。这便让李若水有些纠结了,明明如今大夏几乎所有兵力都调到了西部边界防备张继和他手下的邪神,怎么忽然之间又冒出了三十到四十万大军的?即便他是当今大夏皇帝,也实在想不明白,而且看李贞回报的口气,似乎连他也不知道此事,当真是奇哉怪也。 这一日李若水召集了群臣议事,着重讨论的就是这宋哲两国联军覆灭的事情,此事如果一个处理不好,便会引得大夏受到地上界诸国的围攻,到时候西有张继和他手下的邪神,东有大宋与大哲五位银级符箓师带领的大军,只怕大夏形势会非常不妙。李若水一边命令手下大臣商议个对策出来,一边心中诅咒那胡作妄为的歹人,难道便想陷我大夏于覆灭么? 大夏的大臣们正吵吵嚷嚷的想要商量个规程出来,忽然大殿外便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李若水,你给我出来!”不一会儿外面又传来了禁卫士卒的脚步声以及皇宫钟楼的报警声。大殿里的众人听到这一声唤,还有些不明所以,朝堂上大家都相互认识,也没有个叫李若水的大臣啊。而且又有谁这么大胆,敢在外面大声喧哗,便不怕皇帝陛下治他的罪吗?过了一会儿众臣才想起这李若水似乎是本国皇帝陛下的名字啊,难道竟是刺客来了?大殿里群臣顿时便有些乱了起来。 大夏皇帝李若水登基已经二十来年,已经许多年不曾听到过别人呼唤他的名字了,一时间也没想起这李若水便是他自己的名字。此时他心情正烦躁,一巴掌便拍在龙椅上,怒道:“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在我大殿喧哗,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过了一会儿便听到大殿外一片哀号之声,李若水顿时便感觉有些不对了,难道这来的竟是张继和他手下的邪神?难道竟是来刺杀朕的?他当了二十年皇帝,早已经养成了颐指气使的气度,虽然猜测这是张继来刺杀他,却是丝毫不惧,他双手在龙椅的副手上一撑而起,大声道:“众卿家随朕出去会会这胆大妄为的刺客!” 见皇帝走下了御座,便有知己的臣子凑上去低声提醒李若水,外面的人在叫陛下你的名字呢。李若水这才恍然,暗道难怪总觉得这名字挺耳熟的。想到这里,李若水便带着大夏的一班大臣们行出了大殿,由李若水领头,要去看看这胆大妄为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