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廉真人话未说完,忽然间挥了一下衣袖。只是,他这看似不经意的衣袖一挥,却让莫天和水媚感觉一阵压迫感,像是有一座大山压了过来。 守月者面色一沉,双掌齐出,不缓不慢的推出一股罡风。瞬时,莫天和水媚感觉到刚才的压迫力消失无踪。 洪廉真人道声:“好,再接我两掌。”再次挥起衣袖。 守月者也连连推出几章,将洪廉真人的掌风尽数化去。 洪廉真人见自己连出几招都没有奈何得了守月者,心下恼怒,忽然间双手在胸前连运几下功力,刹那间,他的脸上竟笼罩上一层紫色。 守月者知道厉害,对莫天和水媚道:“快出去,让伯伯好好会会这人。”莫天刚想说什么,水媚却拉他一把,道:“天哥哥,我们在这儿会影响伯伯的。”守月者用眼角赞赏的看了水媚一眼。莫天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水媚,又对守月者说:“伯伯,那您小心。”说完和水媚一块儿往门外跑去。 洪廉真人瞥见莫天和水媚往外跑,身子一动,便要去拦截他们。守月者岂能叫他得逞,大叫一声:“洪廉,小心了!”说完,手上捏一个法诀,飞身便击向洪廉真人后背。
洪廉真人识得厉害,顾不得莫天和水媚,急忙回身迎战。 莫天和水媚便飞快的奔出了屋子。 莫天和水媚奔出去之后,连头都顾不得回一下,只听得屋子里一声巨响,像是晴空里起了一声炸雷。 二人边跑边往回头往后看,但却是看不清楚守月者和洪廉真人的状况了。 待得他们躲到了屋门前的一块巨石后,忽然又传来一声更是惊人的响声。莫天和水媚翘首往屋子望去,这一望,二人不禁相顾骇然。只见刚才那间还完整无损的屋子竟在一瞬间崩塌了。烟雾弥漫中,守月者和洪廉真人的身影还缠斗在一起。 水媚已经从自己受挫的难过中回过神来,此时,她紧张的望着远处二人打斗的场景,不自觉的握紧了莫天的手。 莫天似乎感应到了水媚的紧张,捏了捏她的手掌,道:“水妹妹,你不必担心,伯伯数百年的修为,深不可测,那个老道长的那么难看,一定打不过他的。” 水媚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长的难看和修为深浅有何关系。末了,她却摇摇头道:“我只是不明白,那老道以前曾和月尊并肩抗敌,明明是一个正道好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坏。
” 莫天张嘴刚想说什么,却猛然瞥到正在交战的守月者和洪廉真人竟双双拔出了武器,惊叫一声:“不好,看来那老道要和伯伯拼命了。” 洪廉真人此刻心中的确恼怒万分。他本与月尊处在同一等级位置,而守月者名义上只是月尊的一名家仆,此刻,洪廉真人与他交手数百招却丝毫奈何不得他,怎不叫他难堪?心中歹念早起,一张紫气蒸腾的脸上也布满了杀机。 守月者此时却暗暗心惊,他已然拼上了全力,而看洪廉真人却只不过出了八成力而已,显然,他还蓄有力量要去抢夺莫天身上的碎月剑,照此情况下去,守月者早晚都会败在洪廉真人手上。 洪廉真人不知道守月者心事,右手一抖手中拂尘,左手放在胸前捏了一个法诀,功力几个流转,却见他手中的拂尘忽然间像是藤槾一样,竟然开始不断的伸长。紧接着便像一条蛇一样,凌空蜿蜒着朝着守月者袭去。 守月者大惊,知道厉害。连忙将手中长剑抛向天空,双手捏着法诀,闭上双眼,口中快速念出几句口诀。
就在洪廉真人的拂尘飞到他的面门时,他的双眼却猛的张开,双臂大张,大喝一声:“御!”,那把被他抛往空中的长剑瞬间便落了下来,阻住了堪堪打在守月者脸上的拂尘。 洪廉真人冷笑一声,右手舞动手中拂尘之柄,那拂尘仿似真的变成了一条白蛇。一个转头,绕到了守月者背后。守月者不慌不忙,驱动长剑,紧追拂尘不舍。两种兵器再次相接,却只见漫天忽然出现丝丝细线,纷扬飞舞,煞是好看。却是拂尘被长剑的利刃削断了一截。 拂尘仿佛知道疼痛,尘梢被削断后,迅速向后缩了回去。那柄长剑也围绕着守月者的身体,缓缓的转着圈子。 莫天惊喜道:“伯伯占了上风。”水媚也是喜悦而笑。 自己拂尘受损,洪廉真人心中忿然。忽然间,双手急速挥舞,连变几个法诀。那拂尘便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一个急冲,又击向守月者。守月者的长剑也顺势停止旋转,堪堪迎向拂尘。 两兵器就要第三次相接时,拂尘却一个俯冲,竟然避过了长剑的锋芒,既而像刚才长剑那样,凌空围着守月者迅速盘旋转动,眨眼间,将守月者困在了正中央。 守月者念动口诀,双手微微一动,长剑便又冲向拂尘。
这次拂尘却并未避开,也并未迎上,而是任由它斩向自己的尘丝。长剑带着乎乎的风声斩了下去。 突然间,拂尘身上发出微微的紫光。刹那间,拂尘的尘丝竟然根根分散,顿时,漫天都布满了一条条闪着紫光的细线,缤纷闪烁,直耀的莫天和水媚眼花缭乱。 守月者脸上微微变色,略一运气,双手急速挥舞,长剑与主人有了感应,便又飞到他的身旁。守月者大喝一声,法诀一变,长剑像是风车一般,在空中呼呼的旋转起来。无数与剑刃碰到的拂尘尘丝,瞬间被削的七零八落。顿时,天空仿佛下雪一样,满是细碎的白色尘丝。 但那拂尘仿佛可以无限生长一样,长剑斩短它一点,马上它就又长长了一截。如此过了片刻,守月者似乎明白了这样下去,是没有胜算的。 就在洪廉真人在那里暗暗得意之时,守月者忽然将长剑抓在了手里,挥舞两下,将身旁的一片尘丝斩断之后,不顾其他尘丝随之而来的攻击,法诀一捏,身形微微一动,飞身便朝洪廉真人扑了过去。守月者竟是要拼着自己身上被拂尘击到的代价,想和洪廉真人贴身近战。 洪廉真人没有料到守月者会有这么险的一招,不由一呆。在他这一呆的间隙,守月者的长剑却已然袭到。
洪廉真人忙收敛心神,举起手中拂尘格挡。守月者早想到他会这样抵挡,当下,暗暗催动功力,长剑顿时银光闪耀。 当长剑就要和拂尘碰在一起时,守月者的手腕忽然猛的一沉,却是将长剑向下压了几分,对准了洪廉真人手中的拂尘之柄。守月者口中大喝一声:“着!”,拂尘柄应声而断。 莫天和水媚在大石头后面看的不禁欣喜,几乎忍不住欢呼起来。 但是,他们却忽然听见了一声惨呼,不是洪廉真人的声音,却更像是守月者。 莫天和水媚大吃一惊,忙抬头往前面望去。 守月者原本想要斩断洪廉真人的拂尘之柄,好让他无法控制拂尘。却怎知,他的确一剑斩断了拂尘柄,却不防洪廉真人心术不正,他竟然在拂尘柄中暗藏了一种自己炼制数年之久的毒水。守月者一剑斩断了拂尘柄,那股毒水便突然喷射出来,尽数打在守月者面门。 守月者惊呼一声后,知道自己遭到了暗算,长剑一划,人已向后飞了一丈多远。 看见守月者被自己的毒水所伤,洪廉真人心头不禁一喜,看了一眼手中断掉的拂尘,远远的将它抛到了一旁。 守月者落到地上之后,只感觉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眼睛更是生疼生疼。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是眼前却始终是漆黑一片。守月者大惊,心道:洪廉好狠,难道我双目就此便坏掉了? 洪廉真人看到守月者脸上被毒水腐蚀的已是血肉模糊,双眼更是已经空空洞洞,哪里还有眼珠在?他大是得意,奸笑道:“守月,你已中我独门毒水,你是不是已经看不见了?嘿嘿,无妨,贫道自当将你现在的模样告诉你,你脸上已经被我的毒水腐蚀见骨,满脸血肉,真是骇人哪……” 守月者大惊,忙运内力至面部,以防毒水继续腐蚀下去。洪廉真人却哪里由得他这么轻易疗伤,欺身便上。 忽听得背后一阵风声,洪廉真人身形一顿,停下来回头挡下了两个袭来的火球。只见莫天满脸愤怒的站在那里,双手放在胸前,微微的有些发抖。 水媚却在这时跑到了守月者身旁,她眼见守月者的一张脸早已没有人形,血肉模糊中还有恶臭散发出来。心中一酸,叫道:“伯伯……”,眼泪便掉了下来。 守月者此时只觉面部又疼又痒,仿似被万蚁啮噬,却又知道决不能碰到伤口。听见水媚抽泣的声音,他不忍让她更加伤心,便强作笑容,只是,这时候的他笑与不笑,别人都已经看不出来了。 守月者问道“媚媚,小天在和洪廉打斗?” 水媚忍住抽泣,低低的嗯了一声,朝莫天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