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妖剑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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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悲唤殷泉

但见“赤焱”剑鸣不止。段墨尘与蓝若心二人死死盯住那满是血污的悬空之物。  就见那物,无声无息上下浮动,尽是血污滴落。段墨尘见“赤焱”越鸣越厉。就已然有了分寸,那物似乎也是有所感应,忽地一震,将那血污甩了个干净。  段墨尘心下似已然明了,这浮于空中的是何物件。但见血污掩盖中竟露出一抹殷虹淡粉交加之色。再瞧红光微隐,竟是一柄长剑!  蓝若心越瞧越奇。就见那柄殷虹长剑周身散着血红之光,同那“赤焱”橙亮之光一同鸣叫不止,忽明忽暗。  段墨尘心头一惊,随即眉头微皱道:“虽是把好剑。却……血气太重。”  但见那柄长剑,三尺有余,乃羊脂白玉所化剑身。浑然天成的一体,并无拼接之处,但见白玉如血染,已然变了殷红之色。  看那剑身,似处子肌肤,温润柔弱,光泽斐然,怎奈血气侵入,隐隐的透着一股幽怨之气。剑身薄厚恰到好处,剑身约三指宽,通透至极,似是有光便可透将过来,虽是羊脂白玉,竟似琉璃一般。剑身之上并无血槽,剑尖锋利如针,寒光逼人,但见那羊脂玉剑自上而下,自前至后,皆是那弯曲如水滴一般,呈流线之状。

待到剑柄与剑身所交之处,才微微凹陷,圆润雕出一枚剑柄。剑柄之上,阳刻的水波流纹拿捏的恰到好处,似是一汩清泉,此刻剑身沁血,似是那血滴,仿佛就要流淌出来。  段墨尘见那柄羊脂玉剑兀自在空中鸣叫不止,却并无它动,便一个纵跃徒手将那柄血沁地羊脂玉剑取了下来。  说也奇怪,那羊脂玉剑适才还与“赤焱”共鸣不止,谁知到了那段墨尘手中却悄然静默下来,唯有淡淡红光忽隐忽现。  段墨尘触手之感,惊觉这羊脂玉剑虽玉所化,却是不甚冰冷,犹如人之肌肤一般温婉细腻,但段墨尘触手之处,似是隐隐的有股吸力,让他心中倍感悲凉,似是要将他元灵与血脉一同吸出一般。  再看手中这柄羊脂玉剑。巧夺天工一般的雕刻手法,竟看他不出半点打磨痕迹,仿佛这剑便是浑然天成的一块血玉,自那玉脉之中突兀生长出来一般。  蓝若心却并不懂兵器好坏,但却知晓识宝相物的法门。但见这柄羊脂玉剑,通体虽血色犹然,但却如此光亮,如人之肌肤一般,就知此剑定是不俗之物。  段墨尘刚想试一试这剑的威力,就感手中吸力徒增。他心知有异,却不舍将这剑就此毁去,说罢就想强行放手,挣脱了这吸力。

再看那羊脂玉剑,血光森然间竟慢慢退去血色,虽仍是温婉可人,但却似乎杀气大放。  蓝若心见状忙道:“天楠木,切莫松手,这玉剑乃是则主之物,切莫将它毁去。待看它究竟有何定夺。”  段墨尘却也不在挣扎,虽剑露杀气,但却似乎并无有对他不利之举。但见羊脂玉剑红光一现,就见那原本殷红的血色,慢慢退回至那剑柄与剑身所汇之处,剑身却已然恢复那淡白如羊脂一般。而在那血色汇聚之处却隐隐显出两个殷红如血般的篆字。竟是在这剑身之中显现出来,段墨尘与蓝若心又是一阵惊诧,二人皆用手轻轻抚摸那两个篆字,谁料却并无半点雕刻痕迹,竟都是在那中空内里所显。见却如此,两人都忖度起这般巧夺天工之物,究竟是谁人所制。  但见那两枚篆字渐渐变淡,留下一抹淡红之色在那剑中,与那羊脂玉交相辉映,煞是可人。  “殷泉。”蓝若心望着那两枚淡红之字读到。  “殷泉……”段墨尘却如痴儿一般复她言轻轻唤道。  但见段墨尘呼那羊脂玉剑的剑名,就见它剑身一震颤动嗡鸣,似是应他所唤。再见那淡白羊脂玉剑的剑身。

猛的如喷薄出鲜血一般,从那“殷泉”二字中兀自流上下流动,竟如凡人血脉一般扩散开来。  再见那殷泉二字,淡淡隐去,徒留羊脂玉的玉髓之中殷红似血一般细密如血脉般的纹路。上至剑尖,下至剑柄末端,唯留剑刃所在之处仍就白如羊脂。  蓝若心一喜道:“这‘殷泉’宝剑却是认了新主。天楠木,你可真是福气甚多。”  段墨尘虽也是欣喜,但并没忘记适才所感那般吸力,不禁有些疑惑,随即又是皱了皱眉头,好似吃了虫一般,只觉浑身一颤,似是有股凄凉叹息之声在耳畔响起。只一颤,手中羊脂玉剑“殷泉”却也动了动,见那玉髓之中如血脉般的殷虹,当真似是血液一般流动起来。  段墨尘一倾向左,就见右侧如叶脉般的血管顿时“鲜血”侧流向左,霎时间剑身之右,血色便淡了许多。如法再向****去,亦是如此。  蓝若心双眼放光道:“天楠木呀天楠木……这却是罕见之宝。你若是有心不要,可切莫坏了这巧夺天工之物。本姑娘……本姑娘暂且替你保管也可。”  见蓝若心吞着口水,眼中放光,段墨尘却也有些无奈便叹了口气道:“这羊脂玉剑虽为珍物,但怎奈有血所侵,还曾为邪法所炼。

若要持之,恐……”  “恐何物……?”蓝若心一瞪眼道。  “恐会被这羊脂玉剑所反噬……”段墨尘见蓝若心眼光煞是不善,不免也空咽口水道。  蓝若心却气愤道:“哼,本姑娘还当你这天楠木刚正不阿,是个好妖。但谁成想你却如此胆小怕事,歧视这身世不明之物。本姑娘虽不如你这般识得兵刃,但也是辩过至宝之眼,怎地就说这玉剑就是邪物?待本姑娘找了佐证,看你还有何可辩。”  说罢,借着那昏黄灯光,看起那墓室四周的密密麻麻篆刻字迹来。说那青石之上篆刻字迹,皆是书这飞僵栾亦生前所做之事。待蓝若心看到一处,却停了下来。眼见越看越奇,越看越悲,不禁哽咽起来。  段墨尘不知发生何时,忙上前询问。但见蓝若心泪眼朦胧道:“这剑,却真地不是邪物……”  见状,段墨尘忙问到是何缘由。就听蓝若心道来此剑之闻,多凄凉,多悲寂。  原来,这剑并非飞僵栾亦生前所持兵刃,乃是从他人赠予陪葬之物。说那飞僵栾亦生前乃是秦国一员猛将。但生平却心胸狭隘,斗勇好狠,常常与人以命相搏。  但有一人,同是秦国猛将。此人有姓,却无名。复姓嫣然,虽是个男儿身,但却面生女相,俊美至极,似有倾国倾城之相貌。

因此,有人亦称他为嫣然倾城。  虽是同为秦国效力,但这嫣然倾城却与栾亦所行之事不同。栾亦虽破六国之时便屡建奇功,但怎奈行为乖张暴戾,对待百姓却如对待家犬一般,为人唾骂。  嫣然倾国也勇猛至极,虽贵为将,但却体恤百姓,好不亲近,朝中文武之官也多与这嫣然倾国交好。世人多将这嫣然倾国与这栾亦相比,久而久之传到栾亦耳中,不免妒火中烧,心中颇为不忿。  有一日,这栾亦在那咸阳成内偶遇嫣然倾国。就觉仇家见面分外眼红,似是狭路相逢,当下就借机与那嫣然倾国叫起板来。  嫣然倾国胸襟甚广,不想与他为敌,仅当笑谈摇首笑道:“吾与子并无仇怨,皆,效力于秦。何难乎?”  可栾亦却觉自己颜面无光,似是被人羞辱一般咒骂嫣然倾国,引来他人耻笑,遂拔刀相向。嫣然倾国无奈还击,却不料两人武艺皆是高超之辈,竟不能分出高下。  栾亦心中发狠道:“尔敢应吾战否。胜者,屠戮败将一家老小,不可有半分怨言。”  那嫣然倾国也是爱武尚战之辈,虽是想一分高下,却怎料栾亦发如此狠愿,只能摇头道:“吾不应。

”  谁道那栾亦却恼羞成怒威胁道:“若不应,吾却当机便屠戮尽尔一家!”  但见那栾亦脾气暴躁,嫣然倾国怕他真如所言,便只好应承下来。怎料这事却传入秦王耳中。秦王却道:“若我大秦真有这等猛将,定要分个高下。”  谁知,秦王这话却成那栾亦宣战金牌,总是向那嫣然倾国挑战不止。那嫣然倾国却也别无他法,秦王之言,如那九鼎,不可忤逆,只好为全家老小之性命与栾亦斗战。  如此这般,那栾亦与嫣然倾国便展开不分春秋冬夏的漫漫长战。每每拼尽全力,却仍分不出高下。  日月如梭,秦王早已将此事忘却,一心求那长生不老之药。可那栾亦却并未停歇与嫣然倾国之战,这一战便是十年。  那嫣然倾国虽与栾亦打斗不息,却发现那栾亦虽是暴虐戾气之辈,但却重义如山。在他手下战死将士家眷,皆由他一人抚养,从无亏待。  再看那栾亦,虽身住大宅深院。却孤身一人,无妻无妾,无儿无女。似是父母早亡,一人孤苦过活,煞是寂寞。也唯独每每寻那嫣然倾国一战,是他平生最兴之事。  一来二去,嫣然倾国却是与栾亦惺惺相惜。就算平日不战,却也要去那栾亦宅内与之对饮论兵。那栾亦虽嫉妒这嫣然倾国,却也倍加珍惜此情。

久而久之,虽口中叫嚣屠尽嫣然倾国一家老小,却也再激不起嫣然倾国半分怒火。只觉此人很是孤寂,性格却又暴虐,但实无大奸大恶。  却不料,天道轮回,苍生易主。秦虽涤荡六国,统一天下,却怎料秦王一心求长生。直又过八载,秦王病入膏肓,已是无药可医。那栾亦却被秦王下了命令,在这寰宇之内寻那长生不老之药。久苦于奔波疲顿,不知不觉,在那兵荒马乱的年月,他便身染恶疾,有心效力,却再不能奔走复命。只得在家修养,却不忘与嫣然倾国斗战比试。  嫣然倾国早有先觉,知秦王寻仙无度,服那丹药却更坏其身。仅以身体有疾之由,还了乡。但见那栾亦,日渐体虚,却仍不忘与之比试,深感不忍。  一日,那栾亦又来寻嫣然倾国论高下,却见嫣然倾国换了铜剑改持一柄华美玉剑。便奇道:“尔为何不持平日之刃,却换此等中看不中用之物。”  嫣然倾国却笑而不释。待与栾亦斗战之时,栾亦却觉虽对方所持乃是一柄看似华丽实为不坚的玉剑,可却并不比那先前所持之剑弱了分毫。  原是结局可料,但不知为何,嫣然倾国却在平日比试之地马失前蹄,被栾亦所败。那嫣然倾国却依旧淡然笑之道:“子今日已胜,吾将行诺。但求子莫恼吾家,愿已一命相换。

”  栾亦本应欣喜,可却显得不知所措。但见他仰天道:“吾却胜尔?”嫣然倾国淡然颔首。  可却见那栾亦却突如失了魂灵一般颓然倒地,实为久病不治,此刻却失了所持信念便再身废不起。那嫣然倾国却惊骇不过,虽知自己酿了大祸,却怎奈无力回天。一把扶起倒地的栾亦,就见栾亦青丝尽如白雪,原本英气的面庞却已然形容枯槁。  就见栾亦扔旧手握兵刃不肯放下惨笑道:“却是吾败了……败了……若有来生,定要再与君誓比高下……”说罢,一口气出尽,虽有不甘却怎奈气数已尽,手中徒然兵刃而落,这就撒手人寰。

嫣然倾国,心中一片昏暗,泪洒当场,只得喃喃道:“却是吾害子,不该佯装失手……”之后又葬栾亦于故乡汉阳,将他坟冢之内修得五行兼备,想将那栾亦之躯存于千年不坏,让后人敬仰之。后手持那柄羊脂玉剑,日夜不离,似与栾亦仍旧相斗相惜。  不久之后,秦国覆灭,那嫣然倾国也因失了栾亦这一相惜致友,郁郁寡欢,最终口吐鲜血,尽喷在与栾亦最后之战那柄羊脂白玉剑之上,弥留之际嘱咐家人,待他死后定要与那栾亦合葬一处。这才后有黄猴精从栾亦墓冢之内,将那饕餮玉钉取走,引得栾亦化僵而出这些祸端缘由来。  这正是,戾气不消含恨终,奏满悲曲殷泉鸣。若之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