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交卷后陈镜波从考场出来,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轻松过。考试时,他感觉头脑异常敏捷,思路清晰。答起题来,如行动流水一般,准确而迅速。虽然每次都是早早答完试卷,但他还是等到有一些人交卷后才去交,这样不至于自己显得那么太突出。
天气阴冷,大家穿得都很厚实,捂得严严的,人们呼吸说话时,口鼻处冒出一股股白雾。
杨小山双手揣在衣兜中,将羽绒服紧裹着身上,愁眉苦脸地走过来,一见到陈镜波就抱怨道:“今年这题太难了,这是成心不让人过年啊!”
陈镜波笑了笑,没说话。
“你考的怎么样?”杨小山问道。
陈镜波伸手摆了个胜利的姿势。
杨小山没好气地说道:“我对你只能说5个字。”
陈镜波笑道:“我太崇拜你了。”
“拜托,这是6个字好不?我是说‘羡慕、嫉妒、恨’。”
陈镜波哈哈一笑,伸手搂住杨小山的肩膀,两人摇摇晃晃地向校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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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的考试成绩一出来,班级里立刻乱成一团,同学们议论纷纷,有兴高采烈的,就有垂头丧气的。但大家议论最多的还是并列第一的两个人——陈镜波和宁静。
王龙同学尤其不服气,心里直接认定陈镜波抄袭。带着几个小弟在后面叫着“抄袭。”“抄袭。”
冯天宇一看下面乱的不成样,大声道:“安静。”
等大家安静下来,冯天宇问道:“王龙,你说谁抄袭。”
王龙站起来回答道:“我认为陈镜波有严重的抄袭嫌疑,要不然他们俩坐一桌的分数怎么会一样呢?”
冯天宇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我就是怀疑。”
“坐下。”冯天宇生气地说道:“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陈镜波的平常学习表现可以证明他的成绩绝对没有问题。”
“我不服,平时他也可以一样抄啊。”王龙虽然坐下,嘴里还在嘟囔着。
冯天宇气极,厉声问道:“你想要怎样?”
“我……”王龙见老师真的生气了,不敢再说话了。
冯天宇又道:“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学校还有一份备用试卷,放学后,请陈镜波、王龙同学一起来办公室做一遍。陈镜波你同意吗?”
陈镜波回道:“没问题。”对王龙的怀疑,他根本就没当回事。一个人的心胸与他的自信有直接的关系。
冯天宇道:“如果证明陈镜波的成绩是抄袭的,我会严厉地处罚他,但是如果没问题,王龙,你要当众向陈镜波赔礼道歉。”
“我……,老师,我不去行不行?”王龙一听也要他去做试卷,心里就打退堂鼓了。其实他心里很明白,自己的怀疑靠不住,不过是想恶心一下陈镜波。现在却要自己去做那些让人看了就头痛的试卷,真是害人不成反害已。
冯天宇拒绝道:“不行。为了公平起见,你必须得去。”
王龙小声道:“老师,就当我没说过还不行吗?”
同学们哄堂大笑。
冯天宇严肃地说道:“你无端怀疑指责同学,就要对你的行为负责,现在你要给陈镜波道歉,取得他的原谅才行。”
王龙喏喏半响,才站起来低声地说道:“对不起。”
冯天宇喝道:“男子汉做事就要敢作敢当,大点声儿,对不起什么?”
王龙脸色通红,猛地大声道:“陈镜波同学,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现在向你道歉。”
陈镜波淡淡地说道:“没关系。”他是真的没关系,可是这个随意的举动在王龙眼里,更是让他气愤万分,这分明就是瞧不起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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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寒假了,陈镜波花到武功上的时间更多,但因为期末的考试成绩非常好,陈~军夫妇也就不在多管他了。
陈镜波练功时,任督二脉中的内力愈加壮大激荡,宛若两条大河激流冲刷着拦洪大坝。而这拦洪大坝就是阻隔在任督二脉之间的会**。
任督二脉同出于会阴,但分道而行。任脉走腹部,督脉走背部。如长江黄河一样,虽同源却不同流。
习武之人,在任督二脉练成后,打通会**就成了最重要的一关。任督二脉打通,则龙虎相济、阴阳调和,会使人功力暴增,这是每一个习武之人一生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是打通任督二脉却又艰险异常,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可是习武之人,又有几人真的能够放弃。每当功力深厚达到打通任督二脉的条件后,都会无选择去冲击这个难关。只是能打通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万中无一。
陈镜波稀里糊涂地练了内功,现在又在懵懵懂懂中向打通任督二脉迈进。他按照小周天运行的顺序练功,正是通任督的关键步骤。
每天他练习的拳法、掌法和剑法,以及混合到一起的招式,都在增加他的内力,也在不断地击着会**。直到某一天,从量变到质变,从而打通任督二脉。
而这套来自南山棋谱中的高明内功心法,绝对不同凡响。不但内力增长迅速,而且根基稳健,没有副作用,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是与那些同样修炼快,但弊端也大、容易走火入魔的邪道功法区别最明显的一个地方。更不用说邪道功法里那些稀奇古怪,甚至邪恶残忍的修炼方法,是完全无法与陈镜波修炼的这套内功相提并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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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陈镜波跟着父母回到了老家。
农村里到处张灯结彩,大红的对联,大红的福字,还有一串串的大红灯笼。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气味,不时有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起。
人们觉得年味越来越淡,可是在孩子们的心中,过年,永远是最好玩的节日。
陈镜波早去找王桐玩去了,两人拿了一堆花炮到处面去放。
其实放鞭炮最没意思的就是拿一挂鞭一点,噼里啪啦的一响就完了。有意思的玩法是拆下来,一个一个地放。
可以拿在手上,点着后再扔出去,看着小鞭炮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叭地炸出一朵烟花。如果不幸遇到药捻很急的话,很可能还没扔出去就在手上响了,炸得手指黑黄一片,痛的啊啊大叫,别的孩子则会在边上哈哈大笑。
还可以把小鞭炮插到各种各样的孔洞中放,会听到噗地一声闷响,洞口冒出一股白烟。也可插在雪堆上放,炸得雪沫四散。要是插到土堆上放,就有些危险了,炸得乱飞的小石子有可能会崩飞到脸上。更危险的是插到玻璃瓶中,这要是被大人看到,免不了会挨一顿臭骂,这样做有可能把眼睛崩瞎了。最恶心的是把小鞭炮插到粪便上,这么玩的人,几乎都逃脱不了被崩个一身臭粪的下场,绝对是自作自受。
两人玩了一会儿,王桐的手已经被炸了二次,痛得噢噢乱叫的他羡慕地看着陈镜波一人表演。只见陈镜波潇洒地用手指将一个个小鞭炮弹到空中,不管药捻燃烧的多么急促,都能被他轻松地弹出去。王桐生气地将剩下的鞭炮一股脑儿地点燃,拉着陈镜波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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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镜波在老家一直呆到过完初五才回家。过年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玩,很少有时间练功。练了这么长时间,如果每天不练功,都觉得缺点什么似的。当天晚上,他就跑到小树林中练功。
他先分别将拳法、掌法、剑法单独练了两遍,感到内息激荡的尤其厉害。刚一停下,任督二脉中的内力竟然在体内来回冲荡,隐隐有压制不住的迹象。吓的陈镜波赶紧练小周天的套路引导。
这一练,任督二脉中的内力象是找到泄洪的方向,疯狂地顺着小周天涌动。最后一招才使出,陈镜波就似觉脑中有黄钟大吕之音,轰然奏响。任脉中的内力一下子冲破会**,进入到督脉中,沿着督脉向上直冲而去。
陈镜波只觉全身精力弥漫,直欲大喊大叫,身不由己地按照内力运行的顺序一招招练下去。内力每运行一周天,流动的速度就减慢一分,但内力也随之增长一分。直到练足了九遍,内力平缓稳定下来,他这才自动停下。
收招后,他感觉非但一点儿不累,反觉神清气爽,舒适无比。
他一动不动地静立在原地,细心感受着身体上的变化。原来在任督二脉中激荡冲撞的内力,此时平缓有顺地在自动地按小周天运行着。自己稍一动念,气随意动,只觉内力运转,如臂使指一般,无不圆转如意。
任督二脉一通,其中的内力阴阳循环,生生不息。只要他还没死,就会就永远地自动运行下去,只不过是与主动引导区别在快慢不同而已。这为陈镜波的内功打下了最最坚实的基础,以后只要他能继续修炼下去,就算是他只修炼任督二脉的功法,也必能达到一个令人仰视的高度。更何况,南山棋谱中还有很多秘密等待着他去发掘。
陈镜波也不用再费力地练一套招式才能让内力运行小周天。现在,他只要以意引气,内力就会按照他的意念运行,这样一来,他以后在家里也能随时随地的修炼内功了。
陈镜波心情自然是高兴万分,虽然不敢肯定,但是他大约也能猜想到。毕竟,他对经络穴道也了解那么一点儿,总之是自己一定是得到了好处。
他却不知道自己得到的好处有多大。对许许多多内家高手来说,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是他们一辈子都在追求的东西。没想到,却被陈镜波稀里糊涂地做到了。如果让这些人知道有这么一本内功功法,不知道会疯狂到何种地步。
陈镜波没想这么多,或者说是根本就想不到这些事情。
他当务之急是如何适应这突然增加的内力,这已经让重重地摔了一跤。
就在刚才,他正准备回家,谁知才一迈步,脚下忽地生出一股大力,身子不由己地一下窜了出去。猝不及防之下,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莫名其妙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地面,也没发现有不平的地方,更没有石头树枝等障碍物。他这时还没想到是自己身上的原因。
“真奇怪。”他嘀咕一声,又向前走了一步,脚下又是一股大力,就象是自己在用力跳越一样,他这次有所准备,踉跄几步,想控制自己停下来,但这样做不但没停下来,反而身体更快的向前冲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向一棵大树撞了上去。
“砰”地一声,只见陈镜波整个人都贴在树上,然后,缓缓地滑倒在地上,
幸好,他在撞树前用双手护在身体前面,这才没有撞破脸皮,要不然回家又得一番解释。
他身上痛的厉害,干脆顺势仰面地躺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挠挠头,忽然想到:“莫不是内力增长太快,自己控制不住?”想不到这种只在武侠小说出现的事情居然会出在自己身上。想想在小说中,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慢慢熟悉适应。
休息了一会儿,他开始在树林中熟悉着这股突然增加的力量。
这时候的陈镜波就像是才学走步的婴儿,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在又摔了几跤后,他有点儿适应过来,已经可以向平常一样慢步走了。就是跑跳还是控制不好力度,但时间已经很晚,也该回家了。
他慢慢地向家走去,在路上一时高兴,忍不住走得有点儿快了,一不小心又狠狠地撞到墙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可是脸上却是一副高兴的表情。他老老实实的慢慢地走回到家,站在门口,拿出钥匙开锁,手上还没什么感觉呢,就听得“咔”一声轻响。
“完了。”他知道钥匙肯定是被拧断了。
陈镜波看看断掉的钥匙,拉了一下门把手,想试试门开了没有,结果咣当一响,又差点把门把手拉下来。原来他只顾适应腿脚上的力量,却忘记手臂的力量也是要熟悉才行。
屋里陈~军听到动静,问道:“谁呀?是儿子吗?”
“爸,是我,钥匙断了,开不开门了。”陈镜波回答道。
“等会儿。”过了一会儿,陈~军披着衣服把门打开了,先让陈镜波进来后,随便问了两句话,也没在意。两人在门口就着手电光,用工具将半截钥匙取了出来。
陈镜波生怕再弄坏东西,在屋里干什么都是小心翼翼地。洗濑完后,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屋中,虽然身上又酸又痛,但是头脑很兴奋,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半天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