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所料,王俊凯的左手检查结果已证实完全痊愈。
当王俊凯将这个消息说出口的时候,我看见了易烊千玺释然的会心一笑。
那晚,易烊千玺和王俊凯开心的像个孩子。王源也雀跃的不得了。
自从知道王俊凯失忆以后。千玺和王源默契的选择对以前的事情闭口不提。我知道,他们这么做都是因为担心王俊凯。所以,即使只是知道他负伤的左手得以治愈他们也是开心的。
千玺曾跟我说过,忘记那件事情或许对王俊凯而言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如果王俊凯能自己忆起他们三个的过去,那是最好。如果记不起来。那么以Karry的身份一直生活下去未尝也不是一件坏的事情。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冷静而坚毅,可我知道那份冷静其实更多的是此去经年里的无可奈何。
老北京最为地道的烧烤摊子。我们四个吃喝聊天一直到老板收摊来催我们结帐。
王源早已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
易烊千玺捂着肚子指着他哈哈大笑“王源啊,你喝这种低酒精的饮料都能醉啊!”
我看着他通红的两只耳朵,不禁的揉了揉额头。明明就不会喝酒,偏要跟着王源起哄。“易烊千玺,你好意思说啊。你们两个还不是半斤八两。”
“Kitty,你说什么?嗯?”千玺偏着头,用一只手撑着,他冲我微微一笑,眼神迷离,瞳色好看。然后“啪”得一声,也倒在了桌子上。
四个人,倒了俩。剩下我跟王俊凯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好不容易把千玺和王源弄回公寓。我输了密码,打开门。
“Kitty你看着千玺,我先把王源弄回房间。”王俊凯满脸大汗,喘着气,从地上拉起王源。
“哦,好。”我应着。
蹲下身,我扶起千玺偏在一侧的头。他前几天刚剪的头发。刘海儿软软的分了好几缕,好看的眉型显现出来。
“沐瑶……沐瑶……”他嘴里吐出的这几个不太清楚的字眼,轻轻悄悄的撞击着我心里某处的柔软。
千玺……易烊千玺。我抚着他的脸,心里轻唤着他的名字。他的眉头皱了皱,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他眉心的痣仿佛今晚夜空中的满月,清晰透亮。多少次,只有在他熟睡过去之后,我才敢这样心无旁骛的看着他。
“千玺他怎么了?”王俊凯倚着门框看着我,汗水将他的头发浸湿,一缕缕的贴在额头上。
“哦。他没事!”我小心翼翼的把手抽回来,生怕用力过猛千玺的头会撞到墙。我拽住他的手,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可是易烊千玺仍旧纹丝不动。
“我来!”王俊凯俯下身去用手架着千玺的胳膊把他拉起来。
将千玺也安顿好。王俊凯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我翻箱倒柜倒腾了半天,才从冰箱犄角旮旯里找出一块巧克力。
“Karry,这个给你!”我将巧克力递给脸色微微有些泛白的王俊凯。
王俊凯愣了愣,随即接过巧克力来。“你怎么知道我有低血糖!千玺说的?”
“嗯。”我在他对面坐下来。“你难道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Kitty……”王俊凯欲言又止,他看着我眼角带笑,却是那种无奈的笑。
“我知道了!”我低下头。
夜还很长。漆黑之中只有一轮明月未免太过孤寂,好在还有寥寥星辰与之陪伴。
我是属于暗夜的人。可是易烊千玺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悬在我头顶上的光。我想让这束光一直亮下去,即使将来我会看不见。
“Karry……你跟我来。”我站起身来,往千玺的卧室走去。
我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易烊千玺,他的眉头终于不再皱着了,大概以后都不会再被噩梦惊醒了吧。
我打开书桌上的小抽屉,拿出里面的那张照片,这张照片七年来我也不过才见过一次。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千玺和王源能在分开七年之后依然可以一眼认出王俊凯。七年的时间,并没有改变这个少年分毫,眉宇间的洒脱,唇角上扬的弧度,清爽干净的气质,一直未曾改变。
“这就是当年的TFBOYS。易烊千玺、王源,还有..”我指了指中间穿着红色赛车服笑得灿烂的少年说“你!”
“……王俊凯!”王俊凯轻轻喊着这个名字。他接过我手里的照片,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眼神是那样专注,与刚才判若两人。
“这个是你们的第一个奖。”我从橱窗里拿出那个早已不再鲜亮的奖杯。“2014年的4月15日。你们曾许下一个十年之约。可是..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你和王源跟千玺失散了……”
王俊凯双手捧着那座奖杯,眼神凝重而难过。“Kitty,能不能把你知道的,关于千玺、王源、还有王俊凯的事情都告诉我!”
那天晚上,我跟王俊凯说了很多。从千玺妈妈那里听来的FX车队的事,从千玺口中得知的他们三个的相遇,千玺抱怨当初决定队名“TFBOYS”时的草率,他们三个人的梦想,他们曾经的争执,那个十年一起走的约定,以及七年前的那场事故。还有这七年,易烊千玺自己的故事。HF集团的事,我的事,我适当的选择了避重就轻。
“见到你之后,千玺虽然也失落过,但更多的是欣慰与开心。这七年他一直不曾间断找寻你们。他放弃了赛车,选择了成为一名空气动力师,四年前,我问过他原因。他说最坏的打算就是易烊千玺去完成王俊凯的梦想。我知道你失忆了。你可以不去相信这些事情。但是我说的却都是事实。”我端给王俊凯一杯咖啡。看着渐渐亮起来的东方。我很感激,他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把千玺的事说给他听。如果不是我自己讲,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发觉,易烊千玺的喜怒哀乐,无形之中牵动我这么多。
“虽然我想不起什么!但是我却相信那个关于TFBOYS的故事。老实说从十五岁那场病痊愈了之后,过去的记忆一直浑沌而荒芜。那种感觉就像是之前的人生像是被人偷走了,一直都空白着。后来,被渐渐的告知了一些,但是总感觉那是别人的故事。你知道吗?Kitty。这几年我在澳大利亚,经历的事情是最肮脏最卑劣的,我们之间没有友情,只有竞争,为了赢,可以抛弃原则,抛弃尊严。”
“对不起。”我低着头,满心愧疚。
“为什么要对不起?”王俊凯抬眼笑笑。
因为害你们三个分隔七年,害千玺自责悔恨煎熬了七年,害你在HF受尽折磨七年,害得你们偏离了你们人生轨迹的人,与我相关啊。
“千玺说让你知道这些对你会不公平。”我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而我却告诉了你!”
“我该谢谢你,Kitty!”他吸了下鼻子,看着照片上笑得灿烂如阳的少年“如果这是王俊凯之前的人生,那我再无遗憾了!”
王俊凯站起来弯下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幸亏易烊千玺能遇见你!”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跟照片上少年一样的笑容,温暖而率性。我知道过去的一切他都释然了。
可是,王俊凯,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全部,你还会这样说吗?
我看着他的笑容忍不住想哭。鼻子一酸,居然真的掉下泪来。
“我说你怎么啦!”王俊凯俯下身来小声询问,“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声不响的流眼泪!”
“我没事儿。”我别过脸去。
“真是受不了你!”王俊凯说着,抽出一张纸巾,笨手笨脚的糊在我脸上给我擦眼泪。
“早啊!”王源眼睛半睁着,顶着一头蓬松的乱发从书房出来,忽然他睁大眼睛,夸张的眨了两下,然后一副‘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的事情‘的表情转过身去。“你们继续!”
“我们继续什么啊!”王俊凯扶着额头“王源,你给我回来。”
“哎?千玺,你也醒啦!”王源看着前面的卧室里出来的易烊千玺,声音提高了不小。
“哦。”千玺看了我一眼,他的嘴巴紧闭着。我知道这代表他生气了,可却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