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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小窗幽记(25)

二四

恨留山鸟,啼百卉之春红;愁寄陇云,锁四天之暮碧。

【译文】

怨恨都留在山鸟的心上,它悲啼切切,使百花在春天都为之泛红;忧愁寄托在陇上的行云之中,行云不断扩大,把整个天空傍晚的碧兰全给掩盖起来了。

二五

涧口有泉常饮鹤,山头无地不栽花。

【译文】

山涧的出口处有一池清泉,经常有仙鹤来此饮水,山头没有地方,不栽植各种奇花异卉。

二六

双杵茶烟,具载陆君之灶;半床松月,且窥扬子之书。

【译文】

一对杵臼,映罩在煮茶的烟中,全部陈列着陆羽的茶具;半床松间明月映照,且来读扬雄的书。

二七

寻雪后之梅,几忙骚客;访霜前之菊,颇惬幽人。

【译文】

寻访大雪过后最为俏丽的梅花,忙坏了文人墨客;去赏霜降前最为娇艳的菊花,非常能吻合隐士的情趣。

二八

帐中苏合,全消雀尾之炉;槛外游丝,半织龙须之席。

【译文】

帐中点上苏合香,所有异味全都消除;槛栅外边的游丝,多半用来编织似龙须般细密的席子。

二九

瘦竹如幽人,幽花如处女。

【译文】

瘦削的青竹就如同隐士的节操,清幽的花卉就像是处女的风韵。

三○

晨起推窗,红雨乱飞,闲花笑也;绿树有声,闲鸟啼也;烟岚灭没,闲云度也;藻荇可数,闲池静也;风细帘青,林空月印,闲庭峭也;山扉昼扃,而剥啄每多,闲侣帖括因人,而几案每多闲编;绣佛长斋,禅心释啼,而念多闲想,语多闲词,闲中滋味,洵足乐也。

【译文】

清晨起床,推开窗户,见点点红花乱飞,那是悠闲的百花在对我微笑;碧绿的树林似乎有声音在响,那是悠闲的鸟儿在鸣叫;烟雾笼罩中的山峰已经几乎看不到了,那是悠闲的云彩从此经过;水草荇菜清晰可见,那是幽静的清水平静无波;清风微微,竹帘青青,山林的上空镶着一弯新月,这是闲静的庭院的景观;山居的门大白天关着,可是每天叩门声不断;悠闲的友人的书帖扎结得各出心裁,因人而异,而案头上往往放着一些闲书;在宽敞的书斋中供着锦绣的佛像,禅心释虑,而念头多是闲想,话语也多是闲词,悠闲生活的滋味,有了以上这些也就满足了。

三一

鄙吝一消,白云亦可赠客;渣滓尽化,明月也来照人。

【译文】

鄙陋、吝啬的念头一旦打消,连白云也可以赠送给客人;心中芥蒂全消,一片清净,明月也会来光照人间。

三二

水流云在,想子美千古高标;月到风来,忆尧夫一时雅致。

【译文】

水流云在,遥想杜甫的千古高风;月到风来,追忆邵雍的一时雅致。

三三

何以消天上之清风朗月,酒盏诗筒;何以谢人间之覆雨骤云,闭门事外。

【译文】

用什么办法来消受天上的清风朗月好景色,只有酒杯和诗篓(即饮酒作诗);用什么办法来面对人世间的翻云覆雨,沧桑变化,只有闭门高卧,不管不问。

三四

高客留连,花木漆清疏之致;幽人剥啄,莓苔生淡冶之容。

【译文】

高雅之客,流连忘返,连花木也都表现出清疏的雅致;隐士来叩门,莓草苔藓也都生出浅淡明丽的容光。

三五

雨中连榻,花下飞觞,进艇长波,散发弄月,紫萧玉笛,飒起中流,白露可食,天河在袖。

【译文】

雨中连榻而坐,相对清谈,花下对酌,交杯换盏,乘着船儿进入波浪之中,披着头发吟诗赏月,紫箫玉笛之声突然在中流响起,使人感到飘飘欲仙,白色的露珠可以充饥解渴,天上的银河也只是在自己的袖中。

三六

午夜箕踞松下,依依皎月,时来亲人,亦复快然自适。

【译文】

半夜时在松树之下打坐,多情的皎洁明月,不时照在身上,和人亲近,也足以使自己感到快乐而惬意。

三七

香宜远焚,茶宜旋煮,山宜秋登。

【译文】

香适合在较远的地方焚燃,茶则适合随时煮烹,山则适合在秋天攀登游览。

三八

中郎赏花云:“茗赏上也,谈赏次也,酒赏下也。”茶越而崇,酒及一切庸秽凡俗之语,此花神之深恶痛斥者,宁闭口枯坐,勿遭花恼可也。

【译文】

袁中郎曾评论赏花说:“品茶赏花,是上等的赏花;清谈赏花,是中等的赏花;饮酒赏花,是下等的赏花。”品茶格韵高雅,而饮酒以及其他一切庸俗污秽的东西,都是花神所深恶痛绝的,宁可闭口干坐着,也不可信口开河,以免引起名花的怨恨。

三九

赏花有地有时,不得其时而漫然命客,皆为唐突。寒花宜初雪,宜雨霁,宜新月,宜暖房;温花宜晴日,宜轻寒,宜华堂;暑花宜雨后,宜快风,宜佳木浓荫,宜竹下,宜水阁;凉花宜爽月,宜夕阳,宜空阶,宜苔径,宜古藤石边。若不论风日,不择佳地,神气散缓,了不相属,比于妓舍酒馆中花何异哉?

【译文】

赏花要讲究一定的时间、地点,如不按其时间地点而随意地与客人观赏,都是粗俗的乱闯和冒犯。寒冷时节(冬天)的花,适合在初降瑞雪、雨后天晴、新月初上之时、暖房温室之中观赏;温暖季节(春天)的花,适合在天气晴朗,或略有些寒冷的时节,在厅堂中观赏;暑天的花,适合在大雨之中,或微风吹拂之时,在绿树浓荫、翠竹林下、水中台阁之地观赏;凉爽季节(秋天)的花,适合爽朗的明月、西下的夕阳之时,在空旷的阶前、长满苔藓的小路以及古藤山石旁边观赏。如果不讲究时间和气候变化,不选择最佳的观赏地点,散漫随意,不知着意观赏其神情韵致,那么,与娼妓之家、酒馆饭店的花有什么不同呢?

四○

云霞急变,风雨横天,终日静坐,清风洒然。

【译文】

云霞变幻,风雨交加,而终日静坐,则只觉得清风徐来,沁人心脾。

四一

妙笛至山水佳处,马上临风,快作数弄。

【译文】

美妙的笛音到山水秀丽的地方演奏,才更为动听,就像骑上快马临(迎)风飞驰,快意吹奏几曲。

四二

心中事,眼中景,意中人。

【译文】

心头的快事,眼中的美景,意中的情人。

四三

园花按时开放,因即其佳称,待之以客。梅花索笑客,桃花销恨客,杏花倚云客,水仙凌波客,牡丹酣酒客,芍药占春客,萱草忘忧客,莲花禅社客,葵花丹心客,海棠昌州客,桂花青云客,菊花招隐客,兰花幽谷客,酴醿清叙客,腊梅远寄客,须是身闲,方可成为主人。

【译文】

园中的花卉按时节变化而次第开放,于是根据各种花的美妙绰号,招待不同客人分别观赏。梅花叫做索笑客,桃花叫做销恨客,杏花叫做倚云客,水仙叫做凌波客,牡丹叫做酣酒客,芍药叫做占春客,萱草叫做忘忧客,莲花叫做禅社客,葵花叫做丹心客,海棠花叫做青云客,菊花叫做招隐客,兰花叫做幽谷客,酴醿叫做清叙客,腊梅叫做远寄客。必须是身闲心静,才能成为这些名花的主人。

四四

马蹄入树鸟梦坠,月色满桥人影来。

【译文】

马蹄声传入林中,惊落了鸟儿一枕幽梦;月色皎洁,洒满山间的小桥有个人影从远处走来。

四五

无事当看韵书,有酒当邀韵友。

【译文】

清闲无事,应当读一读格调高雅的书;家有美酒,应当邀请高雅的朋友一起对饮清谈。

四六

红寥滩头,青林古岸,西风扑面,风雪打头,披蓑顶笠,执竿烟水,俨在米芾《寒江独钓图》中。

【译文】

在盛开着淡红色蓼花的滩头,青翠森林掩映下的古岸边,西风呼啸,扑面而来,风急雪大,扑打着头顶,披起蓑衣,戴着斗笠,手执渔竿垂于如烟如雾的寒江之中,简直就像是宋代画家米芾的《寒江独钓图》中的意境。

四七

冯惟一以杯酒自娱,酒酣即弹琵琶,弹罢赋诗,诗成起舞,时人爱其俊逸。

【译文】

冯惟一喜欢以饮酒自娱自乐,每当饮酒到酣畅时,就弹起琵琶,弹完琵琶就吟咏赋诗,作成诗后又翩翩起舞,当时人都喜欢他的潇洒安闲。

四八

风下松而合曲,泉萦石而生文。

【译文】

风从苍松下吹过,发出乐曲一般的鸣响;清泉绕石流过,从而生成一篇好文般的波纹。

四九

秋风解缆,极目芦苇,白露横江,情景凄绝。孤雁惊飞,秋色远近,泊舟卧听,沽酒呼卢。一切尘事,都付秋水芦花。

【译文】

秋风中解开了船上的缆绳,随着小船的顺风飘荡,极目远望到处的芦苇,秋露点点,此情此景令人倍觉凄惨。孤零的大雁受惊后飞掠而去,远近一片秋天的肃杀之色,停船卧听其中,又呼叫着狗儿一块去打酒。一切尘俗之事,都像这秋水奔流而去,芦花飘荡无际。

五○

设禅榻二,一自适,一待朋,朋若未至则悬之。敢曰:陈蕃之榻,悬待孺子;长史之榻,专设休源,亦惟禅榻之侧,不容着欲人膝耳。诗魔、酒颠,赖此榻祛醒。

【译文】

摆设两个禅榻,一个用来自己打坐,一个用来招待朋友,朋友不来时就悬挂起来。可以说:陈蕃之榻,是专门招待那些青年学子的,而长史之榻,则专设休源,另有我这禅榻的旁边,不允许凡俗的人坐卧。这是供那些诗魔、酒颠去乏醒酒的。

五一

留连野水之烟,淡荡寒山之月。

【译文】

野处流水之上的烟雾流连徘徊,清寒的山峰上空的月光皎洁柔和。

五二

春夏之交,散行麦野;秋冬之际,微醉稻场。喜看麦浪之翻银,积翠直浸衣带;快睹稻香之覆地,新醅欲溢尊罍。每来得趣于庄村,宁去置身于草野。

【译文】

春夏之交,漫步于种满麦子的田野间;秋冬之际,在稻场之中,饮酒至小醉。欣喜看麦浪滚滚,翻起一片银色,其青翠之气直透衣带,沁人心脾;愉快地目睹稻田香气氤氲,盖满大地,新酿造的未滤之酒倾满杯盏,农民们要庆祝一年的丰收。往往在山村中得到雅趣,宁愿离开喧闹的城镇来到这山野安身定居。

五三

羁客在云村,蕉雨点点,如奏笙竽,声极可爱;山人读《易》、《礼》,斗后骑鹤以至,不减闻《韶》也。

【译文】

寄居作客的人在云雾缭绕的山村,蕉雨点点,像吹奏笙竽一样,声音十分动听;隐士阅读《易经》、《周礼》,斗后骑着仙鹤而来,其幽趣不亚于听奏《韶乐》。

五四

阴茂树,濯寒泉,溯冷风,宁不爽然洒然!

【译文】

在树繁叶茂的大树下乘凉,在冰凉的泉水中洗浴,逆着寒冷之风,这些难道不使人清心爽神吗?

五五

韵言,一展卷间,恍坐冰壶而观龙藏。

【译文】

高雅的言语,一开卷诵读,便觉得似乎坐在清净纯洁的冰壶之中而阅读佛经。

五六

春来新笋,细可供茶;雨后奇花,肥堪待客。

【译文】

初春的新笋,极细极嫩,可以入茶烹饮;雨后的奇花异卉,长得很快,开得很盛,叶肥花艳,可以待客观赏。

五七

赏花须结豪友,观妓须结淡友,登山须结逸友,泛舟须结旷友,对月须结冷友,待雪须结艳友,捉酒须结韵友。

【译文】

观赏名花,需要交结豪爽的朋友;去见妓女,需要交结淡泊的朋友;登山游览,需要交结隐逸的朋友;泛舟江湖,需要交结胸襟广阔的朋友;观赏月色,需要交结闲散的朋友;踏雪寻梅,需要交结文辞华丽的朋友;把酒对酌,需要交结高雅的朋友。

五八

问客写药方,非关多病;闭门听野史,只为偷闲。

【译文】

询问客人开写药方,并非因为自己多病;关起门来听讲野史逸闻,只是为了打发悠闲的生活时光。

五九

岁行尽矣,风雨凄然,纸窗竹屋,灯火青荧,时于此间得小趣。

【译文】

一年即将过去,风雨凄然,纸糊的窗户,竹盖的小屋,一盏油灯,犹如青青萤火,居住在这种环境中,自得情趣。

六○

山鸟每夜五更喧起五次,谓之报更,盖山间率真漏声也。

【译文】

山中的鸟儿每天晚上五更时分,要鸣叫五次,叫做报更,这是山中自然的报时声。

六一

分韵题诗,花前酒后;闭门放鹤,主去客来。

【译文】

分开诗韵,众人一起题诗联句,适合在赏花之时和饮酒助兴之时,关起门来放鹤,主去客来。

六二

插花着瓶中,令俯仰高下,斜正疏密,皆有意态,得画家写生之趣方佳。

【译文】

在瓶中插花的方法,要使其高低抑仰错落,斜正疏密有致,都能各得其韵味,以得到画家写生的意境为最妙。

六三

法饮宜舒,放饮宜雅,病饮宜少,愁饮宜醉,春饮宜郊,夏饮宜洞,秋饮宜舟,冬饮宜室,夜饮宜月。

【译文】

正规的饮酒应当随意一些,豪放的饮酒应当优雅一点,病中饮酒要少而有度,忧愁时饮酒应当一醉方休,春天饮酒应当在郊外,夏天饮酒应当在凉爽的洞中,秋天饮酒应当在船上,冬天饮酒应当在室内,夜里饮酒应当在月光下。

六四

甘酒以待病客,辣酒以待饮客,苦酒以待豪客,淡酒以待清客,浊酒以待俗客。

【译文】

甘甜的酒用招待病中的朋友,辛辣的酒用来招待善饮酒的朋友,苦涩的酒用来招待豪放的朋友,清淡的酒用来招待高洁的朋友,混浊的酒用来招待世俗的朋友。

六五

仙人好楼居,须峣轩敞,八面玲珑,舒目披襟,有物外之观,霞表之胜。宜对山,宜临水;宜待月,宜观霞;宜夕阳,宜雪月。宜岸帻观书,宜倚栏吹笛;宜焚香静坐,宜挥麈清谈。江干宜帆影,山郁宜烟岚;院落宜杨柳,寺观宜松篁;溪边宜渔樵,宜鹭鸶,花前宜娉婷,宜鹦鹉。宜翠雾霏微,宜银河清浅;宜万里无云,长空如洗;宜千林雨过,叠障如新;宜高插江天,宜斜连城郭;宜开窗眺海,宜露顶卧天风;宜啸、宜咏,宜终日敲棋;宜酒、宜诗,宜清宵对榻。

【译文】

仙人(指道德境界极高的隐逸之士)喜欢住在楼上,需要高峻而宽敞明亮,八面玲珑,美丽而壮观,披着衣服放眼望去,有世外的景观,云外的胜景。适合面对着青山,适合门临溪流;适合夜赏月色,适合昼观云霞;适合夕阳西下,适合风花雪月。适合衣着随意地看书,适合靠着栏杆吹笛;适合焚燃着名香静坐,适合挥着拂尘清谈。江上适合片片帆影,山中适合云雾缭绕;院中适合杨柳依依,寺庙道观适合松竹长表;小河边适合打鱼砍柴,适合鹭鸶飞舞,好花前适合亭亭美女,适合鹦鹉学舌,适合苍翠的晨雾布满山野,适合夜空的银何清浅而无色;适合白天空中万里无云,如洗一样干净;适合千里林海大雨初晴,峰峦叠嶂洗刷一新;适合(高楼)直插天空,适合斜连着城镇山村;适合打开窗户远望大海,适合脱帽露顶,醉卧天风;适合仰天长啸,适合低声吟咏,终日下棋;适合饮酒、赋诗,清夜对榻长谈。

六六

良夜风清,石床独坐,花香暗度,松影参差,黄鹤楼可以不登,张怀民可以不访,《满庭芳》可以不歌。

【译文】

良宵美景,月白风清,独坐于石凳之上,花香阵阵袭来,松影参差有致,有此美景,黄鹤楼那样的名胜可以不必登临,张怀民那样的幽人可以不拜访,《满庭芳》那样的歌曲也可以不听。

六七

茅屋竹窗,一榻清风邀客;茶炉药灶,半帘明月窥人。

【译文】

茅草盖的小屋,竹子制的小窗,一榻清风习习,似在邀客共坐;烹茶的炉,炼丹药的灶,皎洁的明月透过半截竹帘映入室中,似在窥视幽人。

六八

娟娟花露,晓湿芒鞋;瑟瑟松风,凉生枕簟。

【译文】

美丽的花间露珠,清晨打湿了悬挂在墙上的草鞋;瑟瑟的松间微风,使凉爽之气浸透石枕竹席。

六九

绿叶斜披,桃叶渡头一片天残秋月;青帘高挂,杏花村里几回典却春衫。

【译文】

碧绿的树叶斜披树梢,桃叶渡口见一片残缺的秋月当空;青青的竹帘高挂门上,杏花村里多次典当了春日的衣衫。

七○

杨花飞入珠帘,帨巾洗砚;诗草吟成锦字,烧竹煎茶。良友相聚,或解衣盘礴,或分韵角险,顷之貌出青山,吟成丽句,从旁品题之,大是开心事。

【译文】

飘舞的杨花飞落到珠帘里来,用巾洗察双手,清洗砚台;囊中锦字吟成诗稿,燃起竹子烹茶待客。知心的朋友相聚,或者解衣箕坐,构思画意,或者分开诗韵吟诗联句以较胜负,很快青山入画图,佳句成诗篇,然后围在旁边,品评题款,真是开心之事。

七一

木枕燥,石枕冷,瓦枕粗,竹枕鸣,以藤为骨,以漆为肤,其背圆而滑,其额方而通,此蒙庄之蝶庵,华阳之睡几。

【译文】

木枕干燥,石枕清凉,瓦(陶)枕粗糙,竹枕鸣响。而以藤萝做骨架,外面用漆好,其上面圆而平滑,两侧则方正而通达,这是最好的枕头,简直可以和庄周梦蝶的枕头,华阳夫人的睡几比美了。

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