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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开着众泰走川藏(1)

早些年,家里老爷子去过一次西藏,不过那时候家里穷,老爷子爱好写作和摄影,喜欢高海拔的壮观景色,为了一个理想出发了。只身前往,只带了5000元钱,耗时40余天,睡火车站,饿肚子,一路艰辛。在勘探队当了一辈子司机的老爸,全国哪儿都跑过了,唯独还没有自驾进藏。老头爱冒险,走青藏线他是不屑的,而且非得走318线进藏,因为川藏线上有着世界上最美的风光,也是世界上最难走的公路,自驾车走这条路去西藏是他老人家一辈子的梦想。

我,在杭州工作,做的公关营销行业,主要负责的是演出、会议等活动的管理。此行业非常之苦,经常需要熬夜通宵睡不好觉,每天要处理无数琐事。4月5月正是公司业务的旺季,无数的活动压在身上等待落地执行,一个多月,得不到一天休息,每天加班至深夜,有次凌晨,累得在等红绿灯时就睡着了。在一次老板与客户间两头受气后,我冒出了一个想法——去西藏。摆脱城市的喧嚣热闹,逃离繁琐的工作、复杂的交际关系,只为寻找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圣洁的雪山、干净的湖水、朴实无华的人们以及梦幻般的美景。

说到做到,辛苦工作好几个月没休息,攒下了10多天的调休假,查阅了公司制度后,请出了20天假,加上一头一尾2个周末,一共24天。准备定在6月26日从杭州出发,途经江西接上我老爸。尽管时间比较紧,但是,管他呢,如果回不来我也没办法,索性就玩个痛快,让工作见鬼去吧!

把想法和老爸一说,老爸也十分激动,这也是他多年的梦想,一合计,就这么决定了,开着我们的蓝色小众泰车,一路西行。决定后,父子俩便开始分头着手准备了。

车辆方面,为了进藏我花了点心思,为了方便,加装了一点东西:GE的前后减震。车贴:众泰车友会车贴,两侧翼子板六字真言贴及越野E族贴。一分三车载电源,扶手箱,新雨刮片,轮胎车载充气泵,另外还有电瓶跨接线。用品:强光手电、GPS导航、电子狗、佳能EOS450D相机、相机8G内存卡两张,对了,还有边境证。

铁锹、千斤顶、拖车绳等用品,划归老爸准备。

6月25日,第一天,晴,出师不利

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还是没能起个大早。大清早的上班就迟到。上午在快速做好手上的所有剩余工作后,接到杭州众泰4S店施经理的电话,说为我准备的发车仪式已经就绪,就等我过去了。我马上通知朋友硬币,同时动身赶往4S店。在一个简短的发车仪式后,4S店赠送两只新胎,我再从硬币车上拆下备胎轮毂,换好胎装车,出发!

下午三点,到达杭徽高速老余杭入口,居然封道了!听说是有某个领导过,啥时开放通行还不知道。唉,等吧,既然已经出师不利了,那后面也许一帆风顺!等了二十多分钟,开始放行。

沿杭徽一直开到休宁下高速,顺国道往祁门方向走。这一段特别难走,灰大,工程车多,乱穿马路的行人多,加上开始下雨,对面车的灯光一照,啥也看不见了。我好不容易逮着一辆本地的工程车,死死跟住,省了我不少时间。晚上10点10分到家与父亲会合,吃饭。准备明天的行程。

6月25日,呵呵,云云怎能知道我的心思?

儿子就要到家了,云云看我忙着准备进藏要备的物件,不吱声。我猜她心里有些担心,却不想说,毕竟这一趟有儿子同行。好笑的是那么智慧的女人,也按照民间过本命年的风俗,给我往包里塞进两件红色的内衣裤,并叮嘱我路上必须穿着它们。在一起这么些年,她早已习惯了粗粗拉拉的我,也知道说了白说,却还是又说了一遍:“路上别开夜车,一定要按时休息,好好吃饭。”看我爱听不听的样,她微微一笑:“我知道,我去过珠峰,你没去过,你心里一直念着。”男人和女人的思维真是不同啊!云云怎能知道我的心思?想想自己当年,也不知算不算犯浑,在天涯社区发了篇帖,把女人好好挖苦了一番,惹来以“坏笑”为首的一帮女权主义者大举围剿,大有不剿灭此人誓不罢休之势。“坏笑”就是云云的网名。真是不打不成交,后来云云听我说起进藏的故事,说她也想进藏,可我明知道她是个娇气的女人,却鼓动她别坐飞机来回,要走就从青藏线走,不然算什么到西藏?当时她刚从新疆到敦煌,没想到还真从敦煌找了三个陌生人拼车开到格尔木,又坐大巴走了青藏线,在唐古拉山口感冒了,到拉萨吊了两天针后,竟与驴友冒冒失失拼了个车一跑就跑到海拔五千多米的绒布寺,又租了藏民马车上了珠峰大本营,真是让我大跌眼镜!要知道那时的她,看上去文文弱弱,根本不像个敢说敢做的女子。她一上路我就后悔了,赶紧给我在拉萨认识的卓玛姑娘打电话,希望云云到藏后她能多关照。结果,人家根本不需要。

那年月,能自己去西藏游荡的人很少,更别说女人了。很多人不相信云云能去。也许,就是那一次,让我……嘿嘿,不说了,大男人说这些,挺没面子。

而珠峰我是没去过的,当时这确实让我失落。

6月26日,第二天,晴,雄伟的鄂西高速公路

昨天晚上可能是由于兴奋的原因,睡不着,很努力地让自己睡着了,一大早五点多钟又醒了。爸爸煮了几个粽子当早饭吃,草草吃过便开始收拾东西,东西还真是不少。

八点整,到加油站加满油后,我们正式出发!出发时记下里程,等回来时再看看跑了多少。

从景德镇出来上杭瑞高速,离九江只有109公里,很快便到了九江的泊水湖出口。下了高速就过九江长江大桥,这桥我曾经走过,不过那时真的是人走的哦。过了九江长江大桥就是湖北小池,从小池上黄黄高速至黄石,再过黄石长江大桥。过桥本想在黄石吃饭来着,但是貌似不经过城区。算了,懒得往里走耽误时间了。路上就一人一个早上家里带出来的馒头啃掉,继续前行,从黄石上武黄高速至武汉转沪渝高速,此后,便一直在走沪渝高速,一直到重庆,无比的长。

上高速不久后,至江夏服务区加油,休息。随后,过军山长江大桥。

沙市,我正宗的老家。路过沙市时,见一路牌,我老爸说:“这是你爹我呱呱落地的地方啊。”那还有啥说的,下车合影呗。

之后,一直跑到宜昌长江大桥前的一个服务区加油,然后过宜昌长江大桥。沪渝高速鄂西段是一条新修的高速,我的导航导到宜昌以后就引导我们下高速走318国道,我感到有点奇怪,而且四处看看也没有路牌指示前方通往重庆,下到缴费口一问,人家说你下来干吗呀,再掉头上去吧。再上高速后,老爸说他1993年曾走过那条路。当年,无尽的盘山道爬得人十分心烦,看得见对面山上的来车,但会车说不定还得半小时后呢。在山上看山下的房子就和在飞机上看地面差不多,都是一个个的小火柴盒。

过了宜昌,就进入高山区了。这里属云贵高原东北的延伸部分,都是大山啊。沿路全是隧道、桥梁,以及漫长的上坡和下坡。由于气压的原因,车上带的加仑桶虽还没装汽油,但已开始砰砰作响了,真空包装的食品袋也都开始膨胀起来。老爸说:“到了康定后你再瞧,很多袋子会爆裂开的。”

沪渝高速1246千米处有一条隧道叫金龙隧道,总长8.6千米,与此长度相近的隧道还真有几处。我老爸说开了一辈子车,从来没走过这么长的隧道。在1256千米处还有一个桥,叫白龙潭大桥,这个桥有着世界第一高的桥墩,高度178米,底部在大峡谷里,整条高速大气、壮阔。这条路平均海拔高度在一两千米以上,看来这条路的造价不低。整体看上去,这条路和古代栈道是一样的,很多地方都是横插在山坡上的,与古代走人的栈道比,只不过是能走汽车罢了。这路修起来真的是不易,早年走过此道的老爸十分感叹。

晚上7:40分,我们到达恩施服务区,我俩都饿得不行了,而且前面这一段时间一直是我在开车,开了将近一千公里,从来没开过这么久,好在好奇心重,路上又好看好玩,也就不觉得累了。在恩施服务区我们吃了个快餐,两荤两素20元一份,贵了点,也不怎么好吃,将就吃吧。

本想就在恩施住下的,但是老爸觉得精力还好,而且车上东西太多了,住店不方便。那还是继续赶路吧。

21:30,沪渝高速进入重庆界。湖北的高速公路收费好高,从进湖北到出湖北,过路费600元,可能和那段造价超高的栈道有关系吧。据说鄂西这里过路费每公里一块钱。老爸说:“值,过去从重庆到宜昌要开两三天,现在几小时就能到。”

10:30到达重庆忠县服务区,加油,准备睡觉,可是人还是不困,加上蚊子多,天气热,便又继续赶路。

敬告各位朋友们啊,四川省内的高速公路太恐怖啦,限速120,路上尽是暗坑和鼓包,而且雾多。当时我就想,凭你这种路,开到120,颠一下不是要翻啦?凌晨我与老爸轮流开车。大雨,大雾,路况差,超高超宽车多,视线极差,让我跑,速度也不敢加快,就一直60~70码跑着。一直跑到早上5点整,离成都还有50多公里,服务区里还挺凉快,我俩开着车窗就睡着了。

早上在服务区加油,然后进市区,住在成都体育学院边上的快捷酒店里,我哥们儿就在这学校里读书,学校后门就是锦里,看来晚上有好吃的了。

6月27日,第三天,雨,几年没见,老同学成了大胖子

今天在成都待了一整天,住在成都体育学院边的馨韵快捷酒店。来之前我就已经问好了同学。他说如果要逛锦里的话,那住他学校附近是最划算的了,走到锦里只有5分钟的路程。我和爸开了个标间160元,停车费5元一整天。吃了个早饭,麻辣抄手,真的很辣,我没吃完就吃不下了,它不是江西那种辣椒的辣,它这种麻辣吃到最后嘴里就没感觉了,非常不习惯。还吃了一个特色的甜糕,泡在红糖水里,甜甜的,有点类似于龟苓膏,不过是白色的,很好吃。吃过早饭到药店买了两包红景天胶囊,72元,就回酒店了。上午更新完游记以后,人累得快晕过去,倒下就睡着了。

下午4点半,醒过来第一件事就给同学打了个电话,拉他出来请我吃饭。约好在他学校门口见面。老同学好几年没见,都变成大胖子了。老爸可能是年纪大了,熬夜不太适应,我走的时候他还在睡,晚饭他说自己解决,那我就不管了。同学叫上他宿舍几个哥们儿,我们一起到川大边上的韩式烧烤吃烤肉,自助餐。他跟我说也是沾我的光出来潇洒一下,平时根本就不会来这里吃,都已经一个多月没吃肉了。唉,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舍得花钱,也没什么钱。谁料我还能攒下钱来买个单反玩着,太佩服自己了。

吃过晚饭,我们去逛了逛锦里,仿古街颇有特色。小街上很热闹:卖各种成都小吃的,画人像漫画的,挖耳朵眼儿的……人流中不时能看见打扮得妖里妖气的男人相拥着走过,后来听说那条街也是同志们的天堂。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锦里的整体观感。如果说杭州的河坊街是体现古代的繁荣,那锦里就是体现了古代小镇的安逸秀美和谐。特别是坐在茶楼上,想象当年古街上的人来人往,其中不少曼妙村姑少妇,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嘿嘿,夜幕中,我就是那潇洒少年郎!我正自得意时,被同学一声喝令:“打道回府,要下雨啦!”街上人依旧很多,基本上都是游客,也有当地的。哥们儿教了我一招怎么来辨别游客和本地人:由于成都常年多雨,一年没有几个晴天,但是雨量都不大,成都人出门都不喜欢打伞,全都是淋着出门。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几个月大的婴儿,全淋着。所以你看到在大街上打伞逛街的人,十个有八个是游客。

好了,很晚了,准备睡觉了,明天计划过康定赶到新都桥,要翻一座高4000多米的山,我昨儿跑通宵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6月28日,第四天,阴有间断小雨,过二郎山

成都——雅安——天全——二郎山隧道——泸定——康定。

我们早上8点从成都出发,直接上成雅高速,成都离雅安不远,只有100公里多一点,大约一个小时,我们从雅安下高速,花费55元。这也是进藏最后一次交过路费了,除二郎山隧道外,以后再没有收费的路。

雅安,是一个秀丽的地方,由于地处青藏高原的脚下,云层常年缠绕不能散去,所以一年到头也没有几天晴天。老爸说他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开会时,曾碰到成都的老作家流沙河,流沙河说成都也是成年雾蒙蒙的,连星星都看不到,他说是因为环境污染。叫我看,成都也和雅安一样,看不到星星也是云雾所致。只是成都是大城市,有雾就容易产生雾霾,不像雅安,雾就是雾,清新湿润。成都出美女,大概也是由于日照少,所以那里的女孩都白净。

雅安有“三雅”:雅鱼、雅雨、雅女。第二个我没兴趣,走高速一路过来已经见识过了,第一个和第三个我倒是要仔细看看。

先去品尝四川著名的雅鱼吧。按照攻略,直奔当地最有名的干老四雅鱼馆。由于才10点,还没到吃饭时间,店里没有人。老板很热情,听说我们要吃雅鱼,马上打电话叫人送鱼过来。我奇怪这雅鱼怎么饭店里没有,还要外面送呢?吃一条送一条?这多麻烦啊!一般饭店里不都自己养着鱼的吗?老板给我解释了我的疑惑,原来雅鱼对生活的环境要求非常严格,水温、水质、地域都有非常重大的关系,其中只要有一项不符合,雅鱼都会死亡。因为非常难饲养,所以价格也不菲,一斤120元。等了10分钟,鱼送来了,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和普通鱼混一块儿不懂行的还真认不出。但是,雅鱼贵在一点:它的头骨中间有一块骨头,形状和宝剑一模一样。据说,女娲在补天时,由于连日劳累,不慎将贴身的秀剑掉入青衣江的雅安河中,化成青黑修长、肉嫩味美的雅鱼。传闻那根如剑鱼骨,挂在车内可保平安,挂在床头可驱鬼避邪。

非但剑骨神奇,雅鱼一上桌,便觉名不虚传,顿时鲜香四溢。雅鱼的鱼鳞非常细,不用刮鱼鳞就可直接煮,而且鳞吃在嘴里几乎感觉不出来。汤里材料非常多,竹荪、鸭肝、肥肠、笋干等等,我想,这也是雅鱼好吃的原因之一吧?

顾不得鱼嫩汤美,父亲便迫不及待地把鱼头拧下开始寻找宝剑,找了半天,我都快吃完鱼了他还没找着。这时候老板过来大喝一声:“别动!就是你手上那块,莫咬坏了!”然后老板帮着把那骨头取出,拿去冲洗干净,挂上红绳,装在锦盒里送给我们。老爸把它藏起来了,呵呵,我装作没看见。其实,我才不稀罕那玩意儿呢。

只是,雅女呢?怎么就没运气相遇?环顾四周,清一色的男人中,只有老板娘在忙忙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