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蓦然,她却是顿时冷下眉眼,素手挽住了慕流毓,转身便走!
“没见过个世面的下女!”新蓝不屑得地骂出了声来!
慕流毓此时唇边无笑,蓦然看得懂,他自然也看的懂。
草原之上,什么猎物都可以送,但有一些还是有着特殊含义的。比如王子手里的白狼毛皮,这绝非他今日的猎物,白狼是王的象征,草原上的王子,谁可以第一个捕获到白狼,谁就可以稳坐王位。白狼毛皮更是他们族中王的第一阏氏才可以持有的。
这桑达王子将白狼毛皮敬献给夜梓幽是什么意思?
静王和一些权贵,包括帝王都在冷眼旁观,他们不管这档闲事!
这次和之前塔娜想嫁于璃王不同,塔娜会带给璃王绝大的利益,他们自然要坚决反对。可如果是这桑达喜欢夜梓幽,他们倒不介意成全,正好还可以拉拢!
“夜夫人不愿收,可是瞧不起小王?”桑达王子微微海蓝色的眼中闪着光芒,唇边带着爽快的笑意。
蓦然回头,她发现桑达身后的草原人纷纷都是惊讶的表情。
的确,他们的公主刚刚对璃王上演了一幕求爱未果,没想到他们的王子又来对人家的侍妾敬献白狼,这怎么就盯上璃王府了?
慕流毓是个很正常的男人,纵然隐忍,纵然伪装,可是如今折辱到了头上,他也决不可坐视不理:“桑达王子,夜夫人是小王侍妾,她岂能接受你们西萨德部落,象征王之白狼皮?”
璃王的话令许多人茅塞顿开,他们纷纷望向这里,只是不明这这个事情的发展!
“夜夫人在你们重礼的中原人眼里,不过是低贱之人,但若是到了草原,便是我们西萨德最尊贵的第一阏氏,璃王不如放手?”桑达的话字字直白,句句刺心。
“呵呵,王子说笑了,小王的侍妾怎么会低贱,在小王……”
“嗳……璃王爱美之心,小王理解,可是这个外人怎么想,夜夫人是否被人轻视,可不是璃王一人说了算的,不若问问大家?”慕流毓话未说完,就被桑达打断,他话语自信,始终带着笑容。
蓦然只感觉到身边男子隐忍的怒气,她唯有按住他的臂膀。
忍字头上从来都是一把刀,慕流毓此时不宜被人捉到什么,他需要积累!
在桑达询问后,整个场中无人答话!
“璃王你看,所有人……”
“夜夫人质比白莲!”
就在桑达王子有些得意之时,突被一个声音打断,这个音色如流水一般绵延,和桑达的浑厚嗓音十分不同,可却带着力量。
蓦然和慕流毓同时转头,只看见一个男子在对着他们微笑,手中端着酒杯。
这人,蓦然见过,就是她初来这霞倾猎场的当夜,在她巧遇兄长之后,倚马垂泪时遇见的男子,那个姿态清逸闲散的男子。
此时再见他,还是那般潇洒的气质,唇边淡笑,飘渺无瑕。
这个人是唯一一个站出来帮着她夜梓幽说话的权贵,他算得上雪中送炭!
“多谢易极公子直言!”慕流毓一躬到底。
原来他就是公子易极,蓦然不由得再望了眼,这人和慕流毓一样是质子,但是同人不同命,质子的地位虽惨,但因为他是奉国国主的儿子,奉国可没有背叛过皇朝,所以本该相同待遇的两人现在有了本质区别,传闻易极公子清雅而漠然,今日一见方知,坊间多妄语!
“没什么!”易极再次一笑,端起酒杯对着慕流毓轻轻遥祝,然后再看蓦然,“夜夫人乃清绝佳人,止有骨骼,在下不过实话实说!”
这是再一次的赞美,蓦然看这个男子眸中俱是笑意,却无半分淫邪,他的欣赏溢于言表,而她也回之一笑,盈盈一拜,不许多言,大家心中皆明!
此时的桑达倒有些失望了,他本来不是这样想的,自猎场遇险后,他心中一直记挂这个这名女子,也打听清楚了她的地位,他本以为这次索美可以手到擒来,更何况还有第一阏氏作保,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不由得有些不平。但草原男儿俱心胸坦荡,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会恼羞成怒。
“璃王,这不过易极公子一人的看法罢了!”
“哈哈哈,王子此言差矣!”那易极再次开口,他笑看桑达,“能得在下一句赞美,那可是千金难求,不信你问问,在座的各位,谁人听我如此赞过美人?”
桑达王子是不了解这个易极,可他一扫那些中原人,还是没个开口的,他不由得好笑,这便是他们的性子吧,真是不豪爽!
蓦然谁听易极大笑,可没有半分失态之感,反有种说不出的脱俗!
“夜夫人,小王只问你,可愿跟小王走?”
“王子,如我不愿,你可会生气?”
“会!”当然会,草原上还有抢婚风俗,喜欢就抢,抢不到当然会生气!
“那么,我们赌一场!输者放弃,可好?”
“一言为定!”
慕流毓看着蓦然,以眼询问,你想让我比试?
非也,思允你不宜出头,我自己来,信我!
易极再次向蓦然投去欣赏一瞥,这个女子聪慧无极,知道如何从人心下手!
“不知夜夫人想比什么?”桑达为男子,自然要谦让!
“自然不会是琴棋书画!”素手放下,蓦然微微一笑,指着一旁树杈上停着的三只画眉鸟,“王子,我们就赌,我可不可以一箭射出后,这树上再无鸟儿!”
听蓦然如此一说,草原人先鼓起掌来,他们最崇武,他们也欣赏的是不屈的仙人掌,而非娇弱的兰花儿,这个女子若能做到,他们真是会欣赏的!
“你想一箭射下三鸟?呵呵,不可能吧!”桑达笑了,“莫非你想只射死这里一只,然后吓走其他?”
“请王子借金弓一用!梓幽保证,这三鸟同命!”
“你要借我的弓?”这下不止桑达,所有人都惊讶了,桑达的弓出名地难拉,这个女子她如何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