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不喜欢对付女人,只要不过分,她懒得理,她只忙着该想的事。
在那秋日宴后的第三日,她便让朝烟送了个自己亲手绣的桌摆屏风到相府,说是因为自己弄坏了尹大公子的凤凰结,特此来赔罪。朝烟看了那个百鸟朝凤的绣艺,口中不停赞叹,心中同时也不解,一个妓子怎么会懂这些个绣工,她们不是只学唱曲跳舞吗?学会女红有什么用?
蓦然笑而不答,这个屏风,她藏了三分实力,只为不让娘亲看出她的独门针法,但这样的绣法也足够打动她们了。
但蓦然没想到,那个屏风被尹宁潜退了回来,他对来人说,那凤凰结已无碍了,无需梓幽姑娘费心,这无功不受禄。
因了这件事,蓦然心中不安,要知道这凤凰结乃是她独创手法编制,如何有人会修复?这到底怎么回事?
可所有答案又岂是急得来的?
这一日,蓦然就在东篱居内看书,慕流毓推门进来,对她笑笑,“梓幽!”
“嗯!”轻轻一哼,蓦然的睫毛微颤,她静谧如神女,不动不移。
男子看着这幅画面,心中一动,很美!他现在微微一笑,缓缓走上,圈了那女子在怀,“看什么?”
“佛语心经!”
伸手便合上了书,“我要的是个知心人,却非是那超脱世情,庙堂**着的泥塑像!”
淡淡转头,蓦然也是一笑,“世人不知那塑像也有性子,只凭表面便下了断言,实在有失偏颇!”
“呵呵!”硬是挤到了蓦然的身侧,慕流毓搂了她,“梓幽,你可会骑马?”
会,尹蓦然会,但梓幽这具身子,我不知道。
“不会没关系,我教你!梓幽,三日后就是秋闱,这次是帝后大婚来最大的秋闱,场面之恢弘,难以想象,已经定在了霞倾猎场,你要陪我去!”
美人一笑,霞光万丈!
好,终于到了这时候!
霞倾猎场,蓦然不是第一次来,但今次的感觉不同。
如今已是深秋十月,天也沉沉寒凉,此次秋闱据说各国使臣都会前来,场面十分壮美,草原各部亦会来敬献贡品,同时也是为了庆贺帝后大婚。
坐在马车里,蓦然打起车帘往外看,这万里无云,气息爽净,和在京师时完全不同,两边牧草肥美,车驾碾过,都少有声息,再看这树木苍郁,蕴含生机,置身于此,人都感觉超脱了。
“梓幽!”倏地伸出一只手,纤长而优美,轻轻一挑便放下了帘子,然后将蓦然搂向后方,“别看了,稍后有的是给你看!”
一下子跌入慕流毓的怀,女子的鼻尖顿时钻入了属于那个男子的暖香,萦绕惑心,“思允,这次可能见到帝后?”
双手拥着美人,慕流毓的眼瞬间黯淡了下,“能,不过不是现在,要等正式的狩猎大宴才行!”
“嗯,我……很期待!”敛下眉目,蓦然只乖乖地窝在慕流毓的怀中假寐。
轻吻了一下蓦然的发,慕流毓只享受那股雅香沁脾,他的目光放到远方,似乎可以隔着那重重车帘,越过那千山万水,直望见心中的那个人。
嗯,我也很期待,我好久未曾见过她了,虽然她的眼中从来没有我!
下了车,蓦然他们就直接去了自己的帐篷,该怎么收拾都是随从的事。
这次随驾的极多,除了皇叔耀王与太后二人监国外,皇室子弟几乎全部出行。大臣们跟来的也不少,尹氏一族的嫡系全部在列,毕竟今次的主角皇后便是出自尹家,蓦然知道就连很少出门的娘亲上阳公主公主都来了,她是为了再见自己的亲生女儿。
站在风口处,蓦然只在眺望,她也希望能飞过重重障碍,看到希望!
“梓幽,你看那些都是能骑善射的,到时你可别被比下去!”见蓦然一直盯着那草原上望,慕流毓体贴地为她披了件衣裳,“这路上赶了三日,你也累了吧,不如先去休息,晚上我便教你骑射!”
男子将自己的脸贴上女子的面,温柔地吐出话语,他们两人组成这幅画面宁谧而优美,在这红日映照下,他们两个好似瑶台双壁般,炫目逼人。木麟和朝烟觉得这夜夫人除了在身份上缺陷了些,其他都很配主子。
夜晚,在这牧场草原上,整个星空都是低垂而静好的,远处的帐篷现在看来十分密集,那里面的人更不知道在何处,身在那个环境里,心胸又如何开阔。
“好了吗?”慕流毓将蓦然抱上马,“慢慢来,不然摔到了,可不要哭鼻子!”
蓦然对慕流毓讲的那些技术嗤之以鼻,他真不是个好教习先生,当初大哥教地可详尽多了,听他的教导,这辈子都学不会骑马,不过好在她本来就懂,不需要他废话。
“怎么不回答?”慕流毓显然对蓦然的学习态度不满意。
“你下去好不好,我自己试试跑!”蓦然也显然对这个一直坐在她身后,把她当做孩子一样看待的男子很不满,有他在这里,手紧紧握着缰绳,她还怎么飞奔?
“你确定要我下去?”尾音拖地长长的。
蓦然只觉得慕流毓的话有种危险的味道,她全神戒备,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可还不等她细想,那马便一声嘶鸣,前蹄高高地扬了起来。
娇呼溢出口,蓦然的身体不由自主往后倒,她的手紧拽马鬃,惹得那马蹄扬地更欢。女子心中有气,分明是身后人故意提了马缰吓她,欺负她不懂吗?
“哇,梓幽,你这投怀送抱可不高明!”
耳边是那人调侃的话语,身体被那人更加拥紧,蓦然气极,她身子略转,粉拳便锤上慕流毓的胸口,“你胡说!”
单手包住了女子的柔荑,男子笑地更为畅快,带着明显的欢愉,“不是吗?我胡说吗?梓幽,不喜欢我抱你?”
“不喜欢,你下去……”这本来是冷着眉眼说的狠厉话,却在那个男子的如水般魅惑的眸子下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其实不怪蓦然,他们的姿势太暧昧,那个男子的一只手在她腰上柔搓,另一只手只握着她的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