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看看她,你再看看臣妾的族兄,他们两个……”
“你给本宫闭嘴!”蓦然怒极,若不是慕流毓护着,她真想再给她两巴掌,这个女人没有了萧墨璃在后提点,怎么装得像她,她真是给她尹家丢人!
“为什么不能说,你怎么可能怀有陛下的骨肉,你和陛下在一起整整七年都没有所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陛下每次都给你灌下防子汤的,他根本就不要你的孩子。你说,陛下那么慎重的人……”
“梓潼……”慕流毓猛地打断!
“陛下,你也不想让臣妾说吗?你明知她怀的是旁人的孽种,你也要承认吗?你就那么喜欢这个青楼出身的妃子吗?为了她,您连对臣妾都要如此无情吗?难道臣妾被她白打,臣妾从小到大,连父母都没碰过一下。陛下,臣妾都是为了您呀,您向来做事滴水不漏,就算在皇朝,定也是不会忘记防子汤的,那她如何得子?这个孩子,就是后面那个丑男人的!”
现在整个卿霜宫的正殿里连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得清,蓦然跄踉地倒退了三步,她好像听到有什么玉帛碎裂的声音,“她说的都是真的?”
“梓幽,你听我说!”慕流毓马上就想来扶蓦然,可是他身旁的女人又张牙舞爪开来,他只有再次抱住,“梓幽,不是的!”
“你给我每每喝的那些个苦口补药,难道竟是……”手附上口,蓦然已经说不下去了。
这一次的慕流毓没有解释,他的神情也有些冷。
片刻后,“哈哈哈……陛下若不想要梓幽的孩子,只需说一声便好,梓幽就是从此喝下绝育汤,亦是无碍的,何必白白浪费了陛下那么多的时间和心思!”蓦然冷笑连连!
“既然你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来问朕?”慕流毓又恢复了他一贯的神色,只是这里面有着比死亡更僵直的冷意,甚至是满含痛意的失望。
满殿的臣子低头,不敢再听,这种秘辛知道地越少越好,他们现在很不安。
伸手抚上小腹,孩子还在踢她,蓦然觉得喉中发苦,“你怪信任崩裂地太快,却为何不问自己。我们之间相处了八年,为何已经八年了,我还是没有安全感?”
慕流毓本来抱着尹皇后的手臂垂落,整个人好像雷击中,而蓦然就睁大眼睛看着他,眼泪倏地滚落,就算今日慕流毓骂她是贱籍出生,她都没有哭,就算那个女子指认她失贞,她也没有失态,就算知道慕流毓给她灌药,她还是忍住了,但此刻……
蓦然分明看懂了,慕流毓的眼神,他居然此时此刻还怪自己不信他?
慕流毓的胸口被巨大的块垒塞住,刚才蓦然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或者说,从没有得到过什么,难道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控制?
“陛下,梓幽不想解释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信你知道,这是谁的孩子!”蓦然抬手理发,扶了扶那个贵倾天下的凤凰钗,这个很习惯的动作,却好似极为无力,“思允,这个孩子,梓幽想要!”
从陛下到思允,这样一句话,包含了多少女儿辛酸泪,退却了刚才的凄楚,淡去了那摄魂的冷笑,此时的淑妃很静很静,她身上的气质有些变了!
“今日与会人都给朕听着,日后若是再有人敢质疑淑妃,那不管是谁,午门仗毙!”慕流毓一面说,一面看向了他身侧的美人,这一眼是警告。
尹皇后不甘地咬咬唇,她心中已经明白了,夜梓幽在他慕流毓的心中确实是不同的!也对,毕竟是他八年来唯一的枕边人,他怎么都不会说弃就弃了,不过也由此看出,这个男子绝对是有情有义的。不像那个萧墨璃,自己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可是他却能说放弃就放弃。不想了,反正这样温柔这样重情的男子,她定要抓住了,这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的机会了,她只要和他比肩,站在高处,让世人艳羡。
“陛下这话说地空了!”蓦然的声音疲惫而让人心疼,“本宫没有任何地方给人质疑的。曾经在这个皇朝内宫,人人可为见证,本宫和内宫中唯一的男子嘉佑帝萧墨璃并无什么牵扯。要是硬去攀附那尹家兮郎,更是无稽之谈,只要少有头脑的人就不会相信,更何况公卿大夫们。”
“是的!”说话间,尹宁潜也抬起了头,“在下生就一副丑颜,难入任何人的眼,淑妃娘娘已经有了颜如美玉的帝君,如何瞧得上在下?这种事,心思歹毒的人说出来本也没什么,可若是自家族妹这般颠倒黑白,那就实在让人胆寒了!”
慕其华等人心下一凛,是呀,这两个人也太不匹配了,这么就扯上他们了?
如果说两个有所牵连的男女就有可能**?那么这尹皇后从万军阵前而来,不是更为可疑?她和军中某人有了苟且首尾的可能性,比夜氏大了太多了!
所以说,这个尹氏真的让人心生不快,她现在这般构陷自己的兄长,看来是个没心的,从前就听说是她构陷了尹氏全族,如今这样一对比,绝对是能想象的,可怜尹家这个数百年的大望族了,更可怜陛下居然要立这种女人为后。
“陛下放心,臣妾会统领好后宫,更会好好照顾淑妃的!”说着,尹皇后的眼眸就是一闪,与此同时,慕流毓的眉头也是一跳,只听她又道:“不过……”
“不过你要和我回尹府,如今你既然被人潜回待嫁,那么还算是我尹家女,我不能再任由你乱来!”尹宁潜的声音极有威严,他的心中自是有着其他打算的。
“恐怕不行呢!”尹皇后慢慢地往前踏了几步,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被人掌掴的事实,现在又风情万种地掩口一笑,“族兄,本宫已经身怀六甲,现在若是和你回去,没事还好,可有个不慎,那这个罪过,你恐怕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