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皇朝贵女:吾家有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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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你不信我是尹兮郎?”男子笑了,“就因为我丑?”

“非也!”很果断地正视尹兮郎的眼睛,“我很高兴还有尹家人活在世上,真的。就算是旁系,也很不错!”

“夜梓幽,既然你问了我这么多,你不如也告诉我一些事!”男子圈着手在桌上击打,他不等蓦然接话,就继续道:“宣城的环彩阁是个什么地方,居然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女子?”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能说人不同,所以……才不同!”

尹兮郎摇了摇头,颇为不赞同,“不是,你若是一开始就如这般性格,绝不会在环彩阁内存活下来,那是个吞噬良家女子的地方!”

“或许你看错了,我现在的样子都是装地,而以前的才是真实的我!”蓦然忽然发现,和这个族兄说话打哑谜,挺有意思,以前和哥哥好像也是这样。

再次摇摇头,“非我自夸,看人还是有一套的,你现在的气质流露绝非是假装!”

“嗯?”相对于男子的摇头,女子只是点头,“看来日夜相伴于环王左右,妾倒是学会了这些贵族之礼,能诓骗到尹家贵儿郎,实在是荣幸!”

蓦然发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那尹兮郎的眼僵了一僵,脸色有点发青,她十分奇怪他的表情,觉得有些莫名,心中还来不及思虑,就听那人道:“慕流毓?他……”

眨眨眼,蓦然只觉得这个话里带着无奈和感慨……她不明白他无奈什么,只拿起旁边的一杯茶来饮,忽而想到这个男子好像一直都不喜欢慕流毓的。

“这苏和香好像不纯……”男子忽然转移了话题。

“是!”点点头,“我在里面加了点银桂!”心里补充了一句,从前在尹家,我都是这样点的,母亲和哥哥都喜欢这种香味。

男子看了她一眼,从善如流地拿起一旁的茶壶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递至唇边,然后淡淡道:“你失忆了吧?”

“噗……”蓦然失态地想要喷茶出来,现在呛在气管里,难受地直咳嗽。

“你觉得我猜中,很奇怪?”尹兮郎笑了笑,“别说我,就是慕流毓也知道你失忆了!”

“你们……”

“你是在环彩阁里自杀后,才失忆的!”尹兮郎说地缓慢,他灼灼一笑,眼神纯善地望着面前女子,好似没有机锋:“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失忆的,一定是!”

蓦然的心里猛地一震,他哪里是猜测,这分明就是在教她供词呢!

“你,夜梓幽,从前是言辞无羁,只为博得楚馆第一之名,此名可以保你清白。但……不可保一生,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杀身成仁,失了记忆,从此跟着环王,面目一新。你这个女子,节义当先,一身骄傲,当入宗籍!”

“你……”蓦然此时心里的震惊已经无法形容,这个人是在……帮她,“确实,妾当然节义!”

尹兮郎对于蓦然的识时务表示很满意,他点点头,只有些惋惜,有些伤感道:“慕流毓他……何其有幸?”

今天是惊了又惊,这个人是什么意思,蓦然瞪大了一双眼,盯着那个男子。

“他……”唇旁凝起一丝苦笑,“夜梓幽,他会对你很好的!”

再次眨眨眼,蓦然还是挺喜欢听这个话的,“他是我的夫君,慕流毓是当世伟岸男子,他自会对妻房很好。不过他的心意,你怎知道?”蓦然明白,许多谋士都是不希望他们的王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的,这个尹兮郎如此说话,让她有些防备了起来。

“夫君?看来,你心中已经认定他了!”叹了口气,“也好,他慕流毓的应是上辈子做了许多好事,才会心想事成!”

“他会对你很好,我相信,他说的三千后宫为卿而空,是真心话!”

双颊上飞起一抹红晕,蓦然有些怨自己不争气,明明刚刚还伤心于青璇的死,伤心于家族的覆灭,担心于母亲的行踪,但如今听了这个话,她还是不由得高兴,明知心意不该表露于外,可还是没忍住。

深深看了看这个女子,“三千后宫独一人,可是你所求?”

深吸一口气,蓦然同样会看人,她知道这个男子似乎一见到她,就是对她有着好感的,所以如今她也不打马虎眼了,声音染上了十足的真心,“曾经的我从未想过!”当年要嫁景明帝前,我就知道后宫多美人,我也接受了。

“但直到遇上他,我才……”

这是一个有语病的话,但尹兮郎并未觉得不妥,“嗯,慕流毓确实算是良配,别的不说,他真的爱你入骨!”

女子的眼亮了亮,动作大方,明眸一笑,“尹公子很了解环王吗?”

“当日你和那个假皇后一起被掳走,他慕流毓张皇失措,亲自追击出城五百里,若非军情紧要,他身兼重职,我想他定会来寻你!”

蓦然无声,这是尹兮郎第一次说这些。

“他日夜所盼,大概只有你与这江山了!”

淡淡地饮了口茶,女子依然无声,我与江山?真的吗?

“夜梓幽,你当得起他的看重,别说你一身凤麟,傲视天下,单说你对他的情谊就不输了。你执意不肯离开这皇朝皇宫,便有他的原因吧,若将来他敢负你,那真是……”眉间闪过一抹狠戾。

女子硬生生第打了个冷战,她望着驼背的尹兮郎,好像透过了他看到了其他什么,她沉吟了一下问道:“你……知道我为何留下?”

笑了笑,男子突然一把抓过蓦然的肩,凑唇到了她的耳旁。

顾不得他的无礼,蓦然只被他吐出的两个字所震慑。

一大早,蓦然就神清气爽地走出了佳宁宫,她一夜好眠,气色清润,雪肤玉容,粉唇丰盈,身着红妆,墨瞳映着地上白雪,竟是潋滟生辉。

两旁宫人在这位尴尬的夫人刚跨出宫门时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但这一眼已成殇,从没一个女子,能有这般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