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站在十字路口边,看着两旁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不断变化的交通灯,不知该向哪里移动,仿佛站在十字路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身体,还有那未知的人生……
悠然轻手轻脚的推开家门,只听厨房传来锅碗的撞击声,不用看,就知道她老妈肯定在做饭。还好,可以先去洗个脸,但愿不要让老妈看出她哭过的痕迹。
“应该不会看出来了吧?”悠然对着镜子,看着被自己用冷水反复冲洗过的眼睛和脸颊。然后换下衣服,去厨房帮忙做饭。
“老妈,我回来了。”悠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哦,把碟子给我,准备吃饭。”梁母接过碟子,装菜。看见悠然背对着自己拿碗添饭,虽然知道,相亲只见一次面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但还是想嘱咐一下女儿,要积极主动一点,“你回来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和张奶奶的孙子在外面吃了呢?”
“没有,我们就谈了半小时,然后就分开了。”悠然闷头吃饭,只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食欲。
“结果如何,那个男生怎么样?”梁母看见女儿只顾低头吃饭,觉得这事八成没戏了。
“没有结果。”悠然依旧没有抬头。
“那你是不是又告诉人家,你幼年丧父,薪水少的可怜,还有30万的房贷要还,让对方考虑清楚之后再交往。你还想不想嫁出去?”梁母对于悠然的这点,真是很无力。每次相亲见面时,临分手之前悠然都会对相亲的对象说这些,之后每次相亲都会不了了之。
“没有,这次没说。”其实她是很想说,只是没有机会开口而已,张鹏翼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嘛。“我说的也是事实,开始时说,总比被对方发现,认为咱们骗人的好。”
梁母放下饭碗,“妈和你讲过了,房贷的事,我会还的,不用你操心。妈有退休金,再加上打工的工资,只要再奋斗10年肯定没有问题。”梁母以为家境的问题让悠然有了压力,成为了她的阻碍。
10年,一个人能有几个10年?尤其对于一个年过50,身体已不再健康的女人来说,能有几个10年?身为人女的悠然,又是会怀着何种心情来看待自己母亲所说的晚年生活。不要说亲历,就是思及此,都会觉得自己的不孝。
眼泪快要掉进碗里去了,怎么办?悠然很想告诉梁母,她会努力的,努力的让母亲过上好生活,虽不能锦衣玉食,但至少不要有负担的生活。
“我知道的。”悠然点点头,看着饭碗小声的说。
“那你为什么哭?”梁母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自小就不是娇气蛮横的人,而且性子很软,嘴巴又笨,和人家吵架也吵不过,受了委屈就会气的小脸涨红,憋着小嘴,瞪大眼睛的看着人家,然后大哭一场发泄发泄就会好了。“你每次哭完,都不敢看人家的眼睛。”
悠然惊讶的抬起头,豆大的泪珠顺着白玉般的面颊纷纷落下,看向她的是一双担忧的眼睛,她只好避重就轻:“我是从城西走回来的,我的腿好痛。”说着,就呜呜的哭起来。
梁母爱怜的替她擦眼泪,并也哽咽着说道:“你这傻孩子,干什么走回来?”其实做母亲的知道,女儿是为了省钱。
好懂事,但女儿的懂事,却让做母亲的更心酸……
悠然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母亲已经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快要睡着了。悠然走到床边,脱下鞋子,躺在了梁母的身侧。把脸埋进了母亲的颈窝,搂着妈妈,感觉真好。
梁母迷糊中笑出了声:“多大了,还撒娇啊。”
“嗯。”悠然把玩着妈妈的手指,这双手不同于自己的手,摸上去感觉很粗擦,指关节也很突出,显然是长年劳作的关系。
“妈,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嫁给我爸。”
不知是梁母睡的朦胧之间,还是在认真的审视自己逝去的青春、沉默了好久,就听梁母说道:“不后悔。”
“为什么?如果您没有嫁给我爸,而是选择了其他的人,说不定会比现在过得好。”悠然寻思,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就没有自己的存在了。
“因为有你,要是没有他,我不会有你这么懂事的孩子。”梁母也握着悠然的手,细细的揉捏。
“那您爱我爸吗?”悠然很好奇,她妈妈年轻时就很漂亮,爸爸过世后,不是没有人劝其再嫁,但梁母都拒绝了,悠然知道是怕自己受委屈,所以她妈妈委屈了自己。
“没什么爱不爱的,用心经营就有爱。没有心,再爱也没有用。”梁母说完,就睡着了。
悠然看着母亲安然得睡容,看来老妈是很累了,轻声说了一句:“妈妈,谢谢您。”就退出了房间。就听到自己房中mn上线的声音。跑到电脑前,果然是柚子哥来了
“柚子哥,我等你好久了!”悠然飞快的在键盘中打出,柚子哥是她的网友,俩人认识了3个月了,就像老朋友一样,很是投缘。
“许多宝,我今天很忙,累死我了。”
“那你要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下次再聊。”悠然有点小小的失落,她本想和柚子哥讲讲,今天发生的事。但看来柚子哥,好像没有多大的兴致。
“慢着,许多宝,你今天不是相亲去了吗,怎么样?”这个许多宝,自己可是特地来关心她的,虽然俩人没有见过面,但相互之间却坦诚相见。
“云泥之别。”
“怎么讲?”
悠然就把今天做经历的事情都和柚子哥,说了一遍。说出来,果然舒服了,但柚子哥的那句:“既然找不到自己满意的,就要找个有意义的。”着实让悠然失眠了一个晚上。
“悠然,起床了,悠然,该起床了。”一个温柔又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在悠然的耳畔响起。
真是好听,真是温柔,这是谁呢?悠然虽然还没有睁开眼,但脑子已经开机,正常运转起来,并努力的搜寻自己身边谁会有这么动听的声音,像春风,像夏雨,迎在脸上,打在身上。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自己身边好像没有这样的男性出现过,会是谁在大早上的叫自己起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