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鹏翼,你说我自私也好,虚荣也好,我希望我们的婚礼要隆重一些,我知道,现在我和你提出这个要求,你一定很为难,但我觉得,女人一辈子就这一次,我不想以后回想起来,留有遗憾,能答应我吗?”
“我明白,婉菲,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希望我们尽快完婚,这个星期怎么样?”
“这么快?”
“既然你我已经认定对方,何必还要浪费时间。”
婉菲说的很对,既然男女双方都已达成了共识,是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张鹏翼不一直都是这样期待的吗?既然想要结婚了,对象还是自己从小向往又认为和自己最相配的人,那现在的裹足不前又是为何呢?
“你我结婚,管你奶奶什么事,我又不是和她结婚。”
“婉菲,我是说,我奶奶现在病得很重,我总不能欢欢喜喜的跑去结婚去吧。”
“你奶奶什么时候去美国?”
“三天后。”
“那你奶奶走后我们就结婚。”婉菲拉高了声调,再漂亮的女人发起火来也不会美的。
“谁要结婚?”孙少博的声音从他们的背后响起,成功的吸引了当事双方的注意。
“少博,你来的正好,我和鹏翼决定结婚了,你要做伴郎哦,放心,我会找一个美女伴娘来和你相配的。”婉菲收起刚刚的暴怒,依然笑脸迎人,也依然甜美。
“喔?”孙少博的回应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其中蕴含的带有质疑的不屑,只有张鹏翼能明白。
“婚姻是儿戏吗?”孙少博的唇边依旧挂着诱惑人的微笑,声音也依旧温柔,但这温柔的背后却藏着一把刀,简直就是一个“笑面虎”,让人不寒而栗。有时,张鹏翼会不禁的想,幸亏多年的兄弟是开医院当医生的,要是成为生意场上的对手,绝对会是让人挠墙的家伙。
“嘿,孙少博,我和鹏翼结婚,你不高兴吗?”婉菲也感到两人之间的别扭,芊芊玉手叉在腰间,对孙少博玩笑似的叫嚣。
“没有,我只是觉得人真是最奇妙的东西,有的人可以随心所欲,有的人就必须被动接受。他们在做事前,就没有想到后果吗。”
“不明白。”
“婉菲,你不用明白,有人明白就行。”
“鹏翼。”婉菲一脸不解的看向一言不发的张鹏翼,想着他怎么出奇的安静。
“好了,你们少在这恶心人了,我家医院的病人都是达官显贵,你们俩上别的地方亲亲我我去。”
既然主人家下了送客令,碍眼的人还是识趣的离开吧。
“悠然,你是怎么处理的?”孙少博特意在病房门口等着去送婉菲的张鹏翼。
“你很关心她?”听闻有人关心自己的下堂妻,口气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我们离婚了。”
“那你打算和婉菲结婚?”
“你也是男人,婉菲和梁悠然相比,你会选哪个?”
“那悠然以后怎么办?”
“毫不相干的人,我没有必要关心。”
“你还真无情。”
“好说,我们彼此彼此吧。”大家都不干净,想当初他们还会共同分享女人呢,又何必摘得这么清。
“你还真他妈的混蛋。”孙少博自认是风度翩翩的君子,是动嘴不动手的文明人,可强大的自制力眼看就要破功。
“怎么,你要教训我吗,你要给我讲什么是婚姻的真谛吗?”张鹏翼还从没看过孙少博动怒,今天竟然为了梁悠然要和自己撕破脸,心口一闷,开始口不遮拦:“你一个私生子,知道什么是婚姻吗?”
私生子,是孙少博一辈子的禁忌,从好友口中说出,更是一种煎熬。所以他的脸上有愤怒,有难堪,更多的是无奈,没有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出生,但出生之后的一切却要自己来承担,这是不是也是一种不公平的伤害呢?
“少博,我。”看着愤愤而去的孙少博,张鹏翼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伤害就是这样,一旦发生,就没有办法遗忘。
“医生,请问我妈妈舒文慧,怎么样了?”悠然拉住匆匆走过的医生,焦急的询问情况。
“我不是急诊医生,你问错人了。”每天见这样歇斯底里的病人家属,医生也无可奈何。
思婕看悠然每个过往的医生都要拽住询问,只好把她按在椅子上,让她冷静。“悠然,你冷静一下,医生正在里面抢救,你不要太担心。”
“思婕,我该怎么办啊?”哭泣不仅是发泄情绪的方法,还能起到缓解紧张的功效。
“胖胖,你看。”沈政盯着急救大门的灯已经灭了。
“医生,舒文慧是我妈妈,她怎么样了?”悠然冲过来握住医生的手,寄希望于这双手来让母亲康复痊愈。
“你是她女儿?”医生打量着眼前的女孩,不像是不孝顺的孩子,但为何一个骨癌晚期的母亲要放弃治疗呢?
“你跟我来吧。”
思婕在重症监护病房守着,沈政和悠然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你母亲三个月前来医院就诊当时的症状是发热,并且在夜间伴有局部持续性和逐渐加重的疼痛,尤其越是安静,越是疼痛。在做了切片和骨扫描之后,确诊为骨癌晚期。”
“也许是出于经济负担的考量,你母亲拒绝做化疗和中医治疗,这种做法无疑是在等死。”
“骨癌晚期的血液转移很快,癌细胞早就随血液侵犯到身体的其他位置了,目前已转移到了内脏。”
医生快速的解释了病情,言简意赅,一听了然,作为医者,他出于情感方面的考量,省去了骨癌在没有任何辅助治疗下锥心的疼痛是多么的超乎人类承受的极限。
这就是天塌的感觉吗?悠然觉得自己在一片混沌之中,难以呼吸,难以动弹。
“医生,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沈政搀扶着悠然摇摇欲坠的身体,好像没有筋骨的玩偶一般。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悠然猛的跪在地上,拉扯着医生的白袍,乞求医生创造医学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