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前夫,温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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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梦汐,我想你了

梦汐回去的时候不多不少,正好七点。黄姨已经做好晚餐等在家里,看梦汐的神色又不对劲,而且她似乎情绪低迷,黄姨心疼着,走上去搀着梦汐,“小姐,趁先生不在的时候,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吧,瞧瞧你这样子,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你都快瘦得只剩骨头了。”

梦汐很累,她的眼睛酸涩得厉害,她任黄姨扶着,疲惫的坐进沙发里。黄姨从她手中将胶袋接了过去,她看了一眼,眼神儿慌了一下,“小姐,这些是什么药?”

怎么是从精神病院取出来的?只是这句话,黄姨没敢问出来。

梦汐偏着头,指尖轻轻揉着泛疼的太阳穴,“是什么药你自己看,我很累,不想说话。”说着,梦汐很没精神的吁了口气,她闭上眼睛,只留给黄姨一个病容的侧面轮廓。

黄姨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药,仔仔细细看了会儿药物用途,又再翻出病历本,那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她依晰还是可以认出“神经衰弱”几个字。

“小姐,你病了吗?要不要我给先生打电话,请他回来带你去好好检查一下?”

梦汐摇摇头,极累的说,“不用了,我只是睡眠不好,先吃完这些药再看吧。而且你也知道,有他在,我的睡眠只会更差,所以你别告诉他。”

梦汐睁开眼睛,她将黄姨手里的药物拿回来,站起身,她说,“我想休息了,你先回家吧。”

“可是小姐,你还没吃饭呢,我都已经替你做好了,现在还热。”

黄姨冲梦汐那抹纤薄的身影唤,只是梦汐头也不回,没几眼便就消失在紧闭的门板后。

梦汐知道,她的身体真的已经很差很差了,她不仅睡不着,而且也感觉不到饿。她身体里的器官,似乎正一个一个,丧失功能。夜已经很深,梦汐躺在阳台上的那张白色躺椅上,她望着天上的月亮,眸子深处一片寂寥空茫。

手机放在旁边,里面传出的依旧是罗凯玮性感撩人的歌声,梦汐正听得入迷,却在这时有电话闯入,那突兀的来电铃音不停的响。

漂亮的清眸撩开厌恶,梦汐深蹙眉头,她拿起电话,仰头,凝视满天星辰,“喂?”

“睡了吗?”慕楚昊开口就问。

梦汐不知道他在哪里,他那边很安静,低沉的嗓音隐约有些嗡嗡回响。

“嗯,睡了。”

B市的此刻,时间0:12

“那你睡。”

听着梦汐清冷的声音,那头的慕楚昊微微停顿半秒后,只简短说了这三个字。

寂静里,梦汐对着迷离的星光沉默,少顷才又开口,“好”。

“梦汐……”

就在梦汐要挂电话的电话,他略带匆促的声音又穿了过来,好像还有些欲说的话没有说完,正犹豫着。

梦汐微微疑惑,她轻轻的,又“嗯”了一声。

世界很安静,天地之间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那朦朦的月色洒下来,投下一地的光,可梦汐却在墙角与月光折射出的阴影里,暗暗的一团,悄然调零着。

隔了很久很久,久到梦汐都怀疑那头还有没有人,慕楚昊终于又再开口,“梦汐,我想你了。”

幽暗里的梦汐身子一怔,她觉得她的头,越发痛得厉害。皱着眉心,梦汐伸手揉着太阳穴,没什么感情的“哦”了一声,之后便再没有后话。

那头的慕楚昊显然很失望,不过打这通电话之前他也没奢求过梦汐对他会有多少软言细语, 他淡淡叹了口气,“行,那你睡吧。”

梦汐没有迟疑,拿下电话,按断。

她觉得她和他之间,再也无话可说了。

仲夏之夜,寒冷刺骨。

梦汐很想吃药的,她也想要自己尽快好起来,可每当她拿起那颗白色药丸时,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一天,会比现在这刻更需要它们。梦汐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每每都送到嘴边的时候,想着以后会有更好的用途,她又将它们放进一直以来她保存的那个瓶子里。

又是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些天,这一晚,梦汐正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听到门外有些异响。以为是因失眠而产生的幻觉,梦汐细听了半会儿,就在凝神的时候,房门突然轻轻的开了条缝。

梦汐吓得陡然间坐起来,“谁?”

用被子遮在身前,黑暗中,梦汐惊惧的问。

“梦汐……”

他已经尽量放轻,可没想到还是吵醒了她。慕楚昊自责,他声音轻轻柔柔的,像窗外渗进来的月光一样。他一步步,缓缓朝床前去。

“抱歉把你吵醒了。”他坐在床边,抬起手,掌心轻轻抚摸面前这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

梦汐的脑子微微有些懵,她双眸睁得大大,眼里的那些慌乱还没退去,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不是说要半个月吗?现在才多少天?一周?十天?噢,天啦,她的日子过得太糊涂,就连当天是几月几号,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慕楚昊笑了笑,“我想你,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他把排得满满十五天的工作硬是压缩成十天,天知道此时他有多累,可是他想快点回来,更想用剩下来的五天每日每夜,分分秒秒看着她。所以,虽然体力已经透支,累得连腰都快挺不起,不过他甘之如饴。

梦汐静默着,什么话都不说。

他澡也没洗,脱了鞋,抱住梦汐往身下的软床上压。梦汐难受,微微挣扎着,他却在这时开口,声音漫在她耳畔,听来很是沙哑,“别动,我坐了几十个小时的飞机,现在只想抱着你好好睡一觉。我不会动你的,真的,相信我。”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梦汐眸光斜瞟着过去,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他是真得很累吧,居然能够这样沾着床就睡着了。

梦汐很羡慕,只要是能够睡得安然的人,她都羡慕。

梦汐小心的动了动身子,发现他并没有醒来。于是她稍稍大胆的,将他抱着她的手臂拉下去,梦汐转个身,背对他。

可是不知为何,当听着身后他传来的浅浅呼吸声,梦汐渐渐也有了睡意。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呵欠,眼睛酸涩的眨了几下,闭上眼睛,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梦汐突然觉得下体一阵撕裂的疼痛,她惊醒,有那么一会儿,她面对每晚发呆的那扇墙,大脑一片空白。身后是他暴风雨一样的粗喘,凶猛又灼热,而梦汐在最初的失神后,听着他野兽般的低吼,也才回过神来。梦汐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的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许久许久,他终于停止,可却不肯离开梦汐的身体,慕楚昊紧紧的抱住她,两个人密不缝隙的嵌在一起,“我知道你在骂我混蛋,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他还在喘息着,虽然身体还在享受着快.感之后的余韵,可他的心却是干涸的河床,裂痕斑斑。

梦汐不作声,她依旧咬紧嘴角,身体疼,脑子疼,心也疼,她觉得各种疼痛腐蚀了她,千疮百孔。

轻轻的,慕楚昊的掌心顺着梦汐光滑细嫩的藕臂,从下往上,温柔摩挲,“刚才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你不停的往前跑,我在后面使劲追,我拼命叫你的名字,我用尽力气喊,‘梦汐,等我’,可你理不我,连头也没回,一直跑进一个森林里。我跟着进去,可是找不到你,我扯着嗓子叫你的名字,周围只有黑压压的树枝,然后我就惊醒了。”

“醒了之后我不确定睡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你,还是你姐姐。我睁着眼睛分辨了好几分钟,我又想起起那个梦,我想到我再也看不到你,我讨厌那种恐惧。”

“梦汐,我记得睡觉前我答应过你的,不会碰你。可是你一定要原谅我,我只能这样做才能证明你还在我看得见,抱得着的地方,我只有用这种方式证明你还在我怀里,这里我的心才会平静。”

很深很静的夜里,听到这样一翻迷人的告白,任谁的心都会有所触动吧。不关乎任何人,仅仅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告白!

梦汐为心中那一阵一阵撕裂般的疼意找着完美出口,她闭上眼,浅浅说了一声,“睡觉吧。”

空荡荡的房间里,那渗进雪色纱帘的轻柔月光,朦胧了一室忧伤。

.

他为接下来的五天做好安排,带着梦汐,去了不远的一座海滨城市。

在那里,他租下游艇,和梦汐出海钓鱼。

还好,今天的太阳不算大。甲板上,梦汐面朝湛蓝浩瀚的海面,觉得就连吹在脸上的风,都比B市来得惬意许多。

梦汐穿着清新甜美的荷叶边连衣裙,风吹起宽大的裙摆,露出梦汐耀眼的美腿,很是漂亮。

慕楚昊从仓内出来,看着好似就快随着风飘飘欲飞的梦汐,黑眸涌起心疼,“你太瘦了,回去后我给你找个营养师,把你身体调养一下。”

他递了一杯橙汁到梦汐手上,她接过来,喝了一口,摇摇头说,“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是好是坏还是能分清的。”

但这件事慕楚昊心意已定,所以他没再与她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转个身,背脊靠在船杆上,一抬眼,满天都是大片大片洁白的云朵,无穷无尽,蔓延到天的尽头。

“梦汐,我们在一起有多久了?”他突然开口问。

梦汐喝着橙汁的动作突然一滞,她看着大海,脱口而出,“73天。”

“呵……”他淡淡一笑,语气隐约带着些酸楚,“你记得可真清楚。”

“当然!虽然我记不得今天是几月几号,但我却能清楚记得和你的契约已经进行到了多少天,我和你,还有292天。”

梦汐看见他翘起的嘴角慢慢下沉,那是他生气的预兆,只不过,她说的是实话,而她也是为了契约结束那天而死死硬撑着。她,并没说错什么!

“292天,292天……”他喃喃自语,梦汐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看着他精致的侧面轮廓,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