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时候关心说一起吃饭,我没答应,我要好好准备下,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到凯里去一趟,但我没告诉关心,我突然起了个念头,很想求证一下她对我说过的关于她自己的往事,我想,如果她有所隐瞒,那一定会跟她自己有头,而她之前说的那段过去,应该不完全是真的,最多也只是部分内容有一定的真实性。陆亦萍提到凯里,我想应该是有的放矢的,说不定真和关心有关。
晚上我收拾东西,老婆看到了问道:“又要出门?”我笑了笑说:“就在省内,有点事情要到凯里去,一两天就回来。”她说:“一个人吗?”我点点头,她又说:“得注意安全。”我说:“放心吧,就在省内去走走,能有什么危险。”她笑道:“我不过随口说说,你答应一下不行啊?”我说:“好的,我一定注意安全。饭好了吗?”她说:“早好了,等你出去吃呢。”
吃完饭,我给梁平去了个电话,说这两天没有预约,我请几天假,他也没问,就答应了。其实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他多少是知道的,不过他并没有问我,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坐上了七点钟从贵阳到凯里市的班车,我在车上睡了一觉,不知觉中,目的地到了。
凯里市是黔西南州的州府所在地,虽然赶不上贵阳,但也十分热闹。我找了个稍微好一点的酒店入住,然后直接去了市文化局。文化局看大门的老头问我找谁,他还真把我问住了,我想了想说:“我找关科长,对了,他有个女儿叫关心。”老头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想莫非关心的父亲根本不是在文化局上班?半天老头才说:“找他什么事啊?”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关心并没有骗我,她父亲果然是在这里上班。我对老头说:“大爷,我是他女儿的同学,很久没联系了,想打听一下她女儿现在在哪,我们准备搞个同学聚会,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她。”老头“哦”了一声,神情才轻松下来,他说:“他已经不在这了。”我问道:“那您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工作吗?”他说:“还工作什么?他现在在市郊的安宁医院,就是精神病医院。”
我心里一惊,怎么就没听关心说过呢?我忙问:“怎么会这样啊,大爷,您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说着,我给他递过去一支烟,他接过去点上,说道:“这说来话长了,这样吧,小伙子,进来坐坐,我给你细细地说来。”我笑了笑说:“不会对您有什么影响吧?”他说:“没事,我这经常有人来聊天的。”
我坐进了他的传达室,他热情地给我倒了杯水,然后有点难为情地说:“不好意思,茶叶没了。”我连忙摆了摆手说:“没关系,大爷,您别忙活,坐下吧。”他才坐了下来问道:“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我说:“朱毅,朱德的朱,陈毅的毅。”“朱毅,朱毅,嗯,好名字。”我怕他忘记了正题,忙说道:“大爷,你快告诉我关科长的事吧。”他说道:“哎,说到这个关科长,这事情学透着诡异呢。”他深思着:“关科长出事大概也就小半年的时间,我记得刚过完大年没多久的一天下午,关科长匆匆忙忙地从办公楼跑出来,我随口问了一声“‘关科长,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他看了我一眼,张张嘴并没有说话,直接跑出大门,拦了部车就走了。我想或许是事情太急,顾不上回答吧,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第二天,关科长就没来上班,一连几天,都没见到他的人影,有一天不知道有件什么事需要他办理,局长就叫人去找他,没找到,给他在省城的女儿去了电话,女儿也说不知道他在哪。对了,他女儿就是你说的关心,他们父女不合,听说已经很多年没有来往了,早些年,关科长为了个女人就和老婆离婚了,从此,女儿也没有再认他。”我点点头:“那后来呢?”老头端起满是茶垢的大茶缸,喝了一大口:“后来,单位的领导,同事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于是便报了警。警察和局里的领导一起到了他的家,使劲的敲门,没有人应,警察强行把门打开了,屋里一阵难闻的气味,当时有经验的警察马上就判断出就是尸臭味。臭味是从厨房传来的,警察立即向厨房跑去,当时竟然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老头的瞳孔明显收缩了,我感觉到他内心充满了恐惧,我问道:“大爷,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是亲眼看到了这一切吧。”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是啊,当时我也去了,不过我是去凑热闹的,不该去啊。从那天起,我总会做恶梦,睡眠一天比一天差了。”我接着问道:“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
他继续说:“看到了两具尸体,血已经流干了,一具是女人,就是关科长后来娶的老婆,叫秦岚,另一具是个小男孩,应该有十一二岁吧,他是关科长和秦岚生的孩子。两具尸体的肚子给划破了,内脏给挖了出来。”说到这,老头一阵干呕,我忙拍了拍他的背。虽然我在听他说这些之前已经在心里有了准备,但听到他的描述我还是感到阵阵恶心。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我又发了支烟,等待他继续。他平静了一下,接着说:“地上满是干了的血渍,濃烈的血腥味扑鼻。关科长就蹲在尸体的不远处,呆呆地笑着,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呵,好吃,真好吃。’他的面前放着口锅,看得出锅里煮的东西已经有些天了,在血腥中隐隐透着酸臭,他居然用手捞起里面的东西就往嘴里送,我眼尖,竟然着清了是一串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