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桑吉布的怀里坐了起来:“你是从绞刑架上把我救下来的?”他莫名地问道:“什么绞刑架?”我看了看四周,还是处在血雾之中。我轻轻说道:“哦,没什么。对了,桑吉,陪我去一个地方。”
桑吉布疑惑地望着我:“去哪里?”我站了起来,拉着他的衣服:“跟我来。”
我相信这个桑吉布应该是真的,他救了我。我要带他去看看我看到的那一幕。我们一路奔跑,用最快的速度穿出了血雾,我带着他到了那个池塘边,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竟然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没有捆绑人的柱子,也没有但增,没有绞刑架。
看着我站在那发呆,桑吉布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说道:“刚才我和但增就在这儿,”我指了指绞刑架的位置:“那有个绞刑架,他就把我套在绞索中,然后我就被你救走了。”
桑吉布说道:“我没到过这里,我是在里面找到你的,你就躺在地上。”他指了下血雾之中。当他把脸扭过来目光扫过池塘的时候他的脸色却变了,变得惨白。我关心地问道:“桑吉,你怎么了?”他摆了摆手说道:“你,别过来。”我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桑吉布突然象见到鬼一样地转身便跑,没入了血雾之中。
他到底怎么了?他是望着池塘的,这池塘里一定有古怪。
我冲到了池塘边,顺着他刚才的目光望了过去,我的身体冰冷了,仿佛血液也在这一时间凝固了。我看到了自己,被池塘里的水泡得泛白,膨胀,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这样平直地漂在水面上。
我的脑子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我大着胆子走下了池塘,一直走到那个“我”的面前,用手摸了摸他的脸,已经冰冷而僵硬,望着自己的尸体,我懵了,到底我是死了还是活着的,如果我活着那么他是谁?如果他是我,那么现在的我应该已经是一缕游魂了吧?
我把自己的尸体从水里抱了出来,轻轻理着他头发中的浮萍和水藻。
我决定一定要找个地方把他葬了,我记得我的工兵锹就掉在这附近,我向当时绑着但增的柱子的方向走去,工兵锹应该是掉在那里的。
终于找到了,我就在这儿寻了一块地,把尸体抱了过来,准备挖个坑埋掉,我用力地挖着,汗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我抬起手,想用袖子擦去额头的汗水,却发现尸体不见了,另一个我就这样又凭空的消失了。
我呆呆地握着手中的工兵锹,这一切我已经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想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疯掉了,我甚至怀疑到底有没有和但增相约到哈拉湖来的这件事。我静静地坐了下来,掏出支烟点上,看了看表,四点半了。坚持,再坚持一会天就亮了。
我还是冷静了下来,但增在哪,桑吉布又跑哪去了,莫非我在的这一处是属于我的幻境,而他们也被困在自己的幻境中吗?